“啪……啪……啪……”
小白臉兒在前,貝龍走中間,朱顏殿後,一字長蛇的踩着污水向前走。
朱顏小臉兒火燒火燎的燙,她父親是出了名的“寵女狂魔”,即便是踏入了骯髒污穢的娛樂圈也從來沒人敢潛規則她,從小受到良好家庭教育的她又很自愛,除了父親以外沒和任何男人親密接觸過,沒想到今天尺度一下開的這麼大,關鍵還是她自己主動跳進火坑裡的找誰說理去?
幸好是他!朱顏紅着小臉兒看着走在前面的瘦削背影,否則真沒法活了……
就在這時,她的身後忽然傳來了老鼠“吱吱”叫着打架的聲音,嚇得朱顏幾乎尖叫出來,她銀牙緊咬情不自禁的快走兩步抓住了貝龍的胳膊。
“嘶……”
貝龍不禁倒吸一口冷氣,沒勒死我就想夾死我,現在你還想摳死我?
咱倆到底什麼仇什麼怨?
朱顏寶石黑的長指甲幾乎插入了貝龍的肉裡,插得貝龍都懷疑人生了:
其實……是我欠你的對吧?
貝龍伸手想去掰開朱顏的“九陰白骨爪”,朱顏卻從抓住他胳膊順勢改爲緊緊抓住他的手,感受到青蔥玉指那源自於恐懼的顫抖,貝龍便也反手握緊了她的柔荑,他手掌傳遞過去的力量終於讓朱顏的心裡安定了。
握着貝龍的手,她很神奇的不再害怕“吱吱”的老鼠打架,也不再害怕漆黑中窸窸窣窣的奇怪聲音和那冰涼刺骨的陰風、令人作嘔的惡臭……
她也不知道爲什麼……反正只要握着貝龍的手,她就什麼都不怕了!
大約走了十五分鐘,也或許更久,小白臉兒停了下來,打着了打火機向上方舉高。
就像是在迴應他的火光,上方傳來了敲擊下水井蓋的聲音,兩下,不多不少。
小白臉兒便跟貝龍比劃了個OK的手勢,他的任務到此爲止,直接離開了。
從頭到尾小白臉兒都沒看貝龍和朱顏一眼,更是連一個字都不曾說過。
貝龍走到他的位置仰頭望去,剛好看到下水井蓋被挪開,奇怪的是出現的不是午後的陽光,反而是晦暗不明的陰影,好似上方壓着什麼機器。
一架便攜式摺疊梯子放了下來,梯子的橫檔上還繫着兩團黑乎乎的東西。
貝龍把兩團黑乎乎的東西解下來一看,原來是兩件輕薄的灰色雨披。
不用說這肯定是給貝龍和朱顏準備的,於是貝龍便和朱顏麻溜兒的一人一件披上,披上了灰色雨披之後兩人幾乎和周圍的環境融爲一體。
抓緊時間登上了梯子,但在露頭的時候貝龍卻是小心翼翼,從下水井口鑽出來的瞬間是最容易被人砍頭的,別問貝龍怎麼知道的,說出來都是淚……
所以哪怕他對瑪麗有一定的信任,哪怕下水井裡的惡臭難以忍受,這個時候他也仍然謹小慎微的先仔細觀察了外面情況纔敢探頭出去。
原來在這個下水井的上方不偏不倚的停着一輛汽車,他在車底下環顧四周:
只見井口外面是條狹窄破敗的老街,讓他驚訝的是龜裂了的水泥路上橫七豎八的倒着一具具屍體,從他們那廉價浮誇的衣着、荒誕不羈的髮型和五花八門的紋身、破破爛爛的武器就能看得出來全都是社會人兒。
有的稚嫩得鬍子還沒刮過,大概纔剛剛瀟瀟灑灑走出校門,就求仁得仁了。
天空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血水和雨水沿着水泥路的裂縫肆意流淌。
幾個穿着灰色雨披的身影正在緊張有序的忙碌着,他們的分工很明確:
有的兩個一組擡起屍體走到車後,好像扔破布口袋似的一下扔到車廂裡。
有的拿着工具在收集死者遺物,甚至連落入水泥路裂縫中的一枚硬幣,都被用小鑷子夾了出來。
還有的就好像是在給果樹打農藥一樣,揹着個雙肩大水壺往地面上不斷噴灑着白色不明液體,雖然不知道他噴這個有什麼用,但是貝龍明顯感覺到空氣中的血腥味兒越來越小,地面上的血跡也已經肉眼無從分辨……
大概是因爲這裡剛剛爆發過一場大規模械鬥,整條老街上除了橫七豎八的屍體以外就只有這些穿灰色雨披的神秘人,家家戶戶都是門窗緊閉,以免惹禍上身。
貝龍和朱顏從車下爬出來之後,發現這原來是一輛灰色的小貨車,看起來平平無奇,就像是搬家公司的,但誰都想不到車廂裡堆的竟是屍體……
一個“灰雨披”手腳麻利的收了摺疊梯子,蓋好了下水井蓋,也從車下爬出來,給貝龍和朱顏指了指車廂之後,他就加入到了團體合作中去。
他該不會是讓我們跟屍體躺在一起吧?朱顏驚訝的瞪大了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貝龍,貝龍已經毫不猶豫的跳了上去,車廂並不大,還要堆放工具,再加上幾具屍體堆得滿滿的,貝龍上去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踩着屍體貝龍回身向朱顏伸手想拉她上來,朱顏卻是眼淚汪汪的使勁兒搖頭。
女人,就是麻煩!
越漂亮的女人,就越是麻煩!
這是貝龍在末世中領悟出來的道理,別問他是怎麼領悟出來的,說出來都是淚……
於是也不管朱顏如何迴應,貝龍直接跳下車,一把將朱顏以公主抱的姿勢抱了起來,還好朱顏作爲出道了的偶像大明星一直都有做體型管理,輕飄飄的好像還不到一百斤,貝龍雙臂猛然發力就把她給扔上了車。
“啊——”朱顏驚呼出聲,感受到身下軟軟的人肉墊子,嚇得她手足無措的亂踢亂蹬,卻不料蹬到一個人頭時,那人頭猛地昂起來衝她怒目而視:
弄啥嘞!
詐屍了!朱顏當時就嚇傻了,還好這時貝龍也跳了上來,受驚過度的朱顏就像是一隻小倉鼠一樣一頭鑽到了貝龍的懷裡,小腦袋頂着他的胸口,雙臂摟着他的腰肢,嬌小玲瓏的身子瑟瑟發抖能讓任何男人保護欲爆表。
怒目而視的人頭見狀卻對貝龍露出男人都懂的曖昧笑容:不用謝,我叫紅領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