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11)
她瞥一眼他們。
皮脂和洛劉表兩個人蒙在被子裡,好像什麼話也沒說,但那低低的yín蕩笑聲卻還是像細小的生物一樣鑽進自己的耳朵裡,然後像是擴音器一樣在自己的耳膜裡擴大出N倍的聲音。
像是在血液裡倒滿了墨汁,全身的毛細血管都被這種噁心的粘稠感給粘得死死的,血液怎麼也流動不了。
啊?!怎麼可以把皮脂當成細菌呢?她怎麼可能是細菌呢?像一些有益菌也有着很多像幫助消化,降低呼吸道感染等的好處,可是這皮脂活着不但沒有一點的好處,而且還大量的浪費了空氣。
所以說自己怎麼能那樣想她呢,怎麼能把她想成細菌呢?
那黑色的水流像是從心底流淌開來,日益澆灌着那顆越來越陰暗的心。
洛沙拖着地走出去,想到陽臺上去看看書本曬乾了沒有。
她仔細地瞧了瞧,突然發現夾在書本里的信封不見了。
信封就夾在書本里,不會不翼而飛。
那種肌肉斷裂的感覺又開始在身體裡出現,從大腦斷裂到腳趾,肌肉附帶着神經,在身體裡統統地斷裂掉。
那種骨頭斷裂的聲音在自己的耳朵裡緩慢地拉扯出響聲來。
全身斷裂。
洛沙突然想起自己看到過的一本哲學書上說,“木偶者,無心無腦之謂也。率性而爲,是爲無心,隨情所動,是爲無腦。”其實在很多的時候我也希望我是隻木偶,沒有思考也沒有感覺,那麼我就感覺不到恐懼痛苦或是別的感覺了,可是這樣的我,和死人不就是一樣的了。
恐懼拉扯着神經,她像個木偶一樣向皮脂的房間裡走去。
其實無論是極晝或是日全食,那些黑暗也還是會如期來臨。
那些黑暗就像是往心上覆蓋上了一層厚厚的磨砂,兩片厚厚的磨砂,一眼望過去就是一整個冬天怎麼也望不到頭的寒冷與冰凍。
那些黑暗密密麻麻地浮動在自己的視線裡。
那些黑暗像是細菌一樣存活在自己的身體裡,從沒有停止過活下去。
洛沙走到皮脂的房間裡去,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進去的,只知道自己的耳朵裡不斷地重複着同一種鈍重的聲音。
“哎呦~~~~~~~~,我說洛劉表啊,你那寶貝女兒給她那親孃寫信去啦,肯定是嫌我這個後孃待她不夠好哇,所以想找她親孃去啦!”聽着是傷心的語氣,可是皮脂說這話時既高興聲音又高調。
“呦,你操個什麼心,她愛寫不寫,關你什麼事呀!”
“我說洛劉表,話可不能這麼說,我好歹也是個後孃,管管我這逼女兒也是應該的呀!”調笑的聲音。
那一種黑暗再一次如期降臨在自己的眼前,在視線里拉扯出密密麻麻的痛。
那一種黑暗再一次從心臟裡瀰漫開來,瀰漫至全身,身體裡的整個水分都被這種黑色的水流給佔得滿滿的,找不到一點點的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