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被打了?勾搭別人的男人了?”秦梓浩毫不客氣的看着徐筱雨,他最喜歡用所有他能想到的話去侮辱眼前這個女生。因爲她墮落,低賤,而骨子裡的驕傲卻總也抹殺不掉。他想要慢慢的去摧毀這個漂亮的玻璃娃娃。因爲他恨,墮落的女人不該有這樣的驕傲。
徐筱雨一愣,拿酒杯的手僵住,但馬上又像是什麼都沒聽見一樣。她帶着淡淡的笑意,半開玩笑的開口“是啊。那女人的一巴掌還真是狠。”雖然依舊是平淡的口吻但是秦梓浩卻聽出了一絲笑意。
不由心口一沉,又是這樣。每次不管他怎麼惡毒的去侮辱她,怎麼騙她,她卻樂得其所。他怎麼狠狠的傷害她,她卻反而更輕鬆,更開心。每次他看到她那種不加掩飾的笑意,他都會懷疑她可能是一個十足的自虐狂,怎麼受傷就怎麼高興。
但是秦梓浩卻一點也不同情,也不會手軟。在他眼裡,她只是一個滿口謊言,自甘墮落的女人罷了。低賤。是他唯一的評價。
“譁。”秦梓浩站起身,端過一杯酒便毫不猶豫的朝徐筱雨臉上潑去。冷峻的臉龐透露着寒意,那雙漆黑的深眸浸滿鄙視,而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意。
妖媚女人幸災樂禍的看着狼狽不堪的徐筱雨,恨不得也潑一杯。
酒水順着兩旁的髮絲滴下,徐筱雨沒有作聲,只是平靜的擡手抹掉臉上的酒水,而胸口陣陣痛楚卻慢慢溢開,竟讓她想笑。
“徐筱雨,你怎麼就那麼賤。”秦梓浩看到笑意越來越濃的徐筱雨,黑了一張臉。不知是不是入秋的緣故,周圍的空氣慢慢降溫,開始凝結。
(6)
“老大,那邊有個妞喝醉了沒付錢就要走。”一個混混畢恭畢敬的朝秦梓浩說着。秦梓浩擡頭朝混混指的方向望去。一個瘦弱的背影。不知道爲什麼,竟讓他感到一些特別。
他二話不說,起身朝那個女生走去。“小姐,我們這裡不喝霸王酒,也不賒賬。”秦梓浩不客氣的扳過喝的醉醺醺的女生,當他看清女生的長相時,不由一愣。那副清純乾淨的模樣,沒有一絲污染。有些泛紅的臉頰,因喝醉而略顯迷離的雙眸,卻遮蓋不了原有的清澈。
“好啊,那我做你女朋友。抵賬。”女生無所謂的笑笑,拿起一杯酒朝秦梓浩做了個乾杯的樣子然後仰頭一飲而盡。秦梓浩漆黑的眼眸消失了光彩,嘴角一斜,帥氣冷峻的臉上露出了一種不屑的神情。原來,墮落的女人都一樣,儘管她有一張可以騙人的單純的臉。
“嘩嘩譁。”他拿過她手中的酒瓶,將剩餘的酒緩緩從她頭上澆下。而出乎意料的,女生沒有大吼大叫,也沒有露出任何受傷的表情。她只是稍稍一愣,然後安靜的坐在那裡。沒有低頭,雙眼直直的盯着他。秦梓浩可以從那雙眼睛中看到她不願低頭的驕傲,還有。一絲解脫。
“你叫什麼名字。”秦梓浩將酒瓶放回去,眼中一抹笑意。說不出爲什麼,她真的有些令他詫異。“徐筱雨。”女生淡淡的說着,然後隨意抹了下臉。“好,今天起,你跟着我。”秦梓浩說着,轉身離開,再也不想多看她一眼。
這便是他們的第一次相識。那時,徐筱雨16歲,秦梓浩20歲。秦梓浩不明白爲什麼這個16歲的女生沒有這個年齡該有的生氣,那永遠平淡如水的神情似乎因爲埋藏了太多秘密。她很少笑,
但是隻要每次他狠狠傷害她時,他卻總能在她眼眸中看到深深的笑意。
之後,他經常可以看到或是酒吧裡喝的爛醉如泥的她,或是弄堂裡滿身傷痕卻驕傲的將對手踩在腳底的她又或是身上不明所以到處是淤青然後只是淺淺的告訴他勾搭了別的男人的她。他知道,她在說謊。他也是。他們之間從來不會說真話。互相欺騙是他們呆在一起的唯一前提。
他決定讓她留在自己身邊。但從不碰她,僅僅是互相欺騙,互相傷害而已。秦梓浩需要一個人可以讓他肆意宣泄,而徐筱雨就是這個人。因爲她需要一個人,可以心狠手辣的傷害她,讓她痛的體無完膚。
(7)
“呵呵。”徐筱雨擦乾臉上的酒,瞟了一眼秦梓浩身邊捂嘴偷笑的狐狸精。突然冷笑出聲,“秦梓浩,這就是我喜歡呆在你身邊的原因。”然後站起身,毫不留戀的離開。她今天需要的就是這樣的宣泄。
她憎恨說謊,童年的謊言讓她失去所有,讓她遍體鱗傷。然而長大後卻明白,謊言終究是保護自己的最好的盾。她逼不得已的用謊言爲自己鑄造起銅牆鐵壁。但是每說下一個謊,心口就多一道傷,壓抑久了,悶得發慌,然後就會越來越恨自己。她需要宣泄。
而秦梓浩每次都做得很好。這個男人夠狠毒,從來不會有任何憐憫。他總是可以說出那些難聽的字眼讓她受傷,但是這樣的自我折磨卻能夠讓徐筱雨得到一絲說謊後的贖罪。而,她和秦梓浩之間本身就是由謊言搭建的,所以她可以理所當然的對他說謊,卻從不感到難受。
(8)
當對自己深深厭惡時,自我懲罰就是一種自我救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