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目大師搖頭道:“因果相襲,一切皆有定數,已經開始的事情,怎能再阻止得了?”
話一說到這裡,他灼若星辰的雙目忽然紫虹一閃,擡頭對緣空緩緩地道:“緣空,有故人來訪,你去請他進來吧!”
緣空連忙恭敬地雙掌合十答道:“是,師祖!”
說完,一轉身就消失在了精舍大門外。
故人來訪?難道是聶雲蘿和青松已經到了山門外?我心裡不禁暗自揣測。
我回頭一看二女,只見史香雪此時非但臉色蒼白,而且額間虛汗點點,渾身還微微發抖,像是在拼命忍受着什麼痛苦的煎熬似的。
我大吃了一驚,連忙上前扶住她的身子,關切地問道:“小雪,你、你這是怎麼了?”
史香雪還沒有回答,天目大師已經低眉合十道:“阿彌陀佛!姑娘以貴胄之軀,初入異界,一路上受盡艱苦,確實難爲你了。”
說完,食指一點,一道淡白的真氣倏地凌空點在史香雪的印堂之上,淡淡的真氣傳輸了少頃,天目大師的食指一收,淡白的真氣馬上消失不見。
史香雪蒼白的臉色馬上轉爲潤紅,精神一下子就好了起來,她連忙對天目大師盈盈下拜道:“多謝大師!”
我一時聽得糊塗了,有點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天目大師說史香雪什麼貴胄之軀,什麼初入異界,這到底是什麼意思?我還來不及細想,精舍外已經步履匆匆,緣空領着一個三十來歲的白衣文士,腳步踉蹌的進了大門。
不是聶雲蘿和青松!我心裡不禁微感失望和莫名的焦慮,他們還沒有趕到,一路上和無影血魔陰陽子的纏鬥,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那白衣文士一表人才,才貌甚是俊朗,他一進會客精舍,馬上上前向天目大師拜謁道:“弟子見過大師!”
他的聲音微微顫抖,像是在忍受着什麼痛楚似的。
“元蟬,你中了黑魔族的‘暗色之箭’!”天目大師沉聲說道。
“暗色之箭”?在“蜀王府”裡,李光不是和說過了嗎?難道眼前這人就是李光所說的崑崙派師叔金元蟬?我心裡忍不住狐疑。
天目大師如電一般的目光忽然張開,眸子中隱藏着的紫色的光電,如兩道紫色之虹似的射出,罩住白衣文士的臉。
白衣文士極力忍受着身上的痛苦,微微喘息答道:“不錯,大師,金某和那‘黑魔七嬰;纏鬥多日,不小心中了他們的‘暗色之箭’,所以、所以才、纔不遠千里來向大師求助來了。”
他果然就是號稱“天下第七劍”的崑崙派年青高手、我必須要叫他師叔的金元蟬。
我心裡大喜過望,連忙上前驚喜地作揖道:“你、你就是崑崙派金元蟬金師叔?”
白衣文士霍地轉身,雙目如電似打量了我一眼,緩聲問道:“在下正是崑崙山金元蟬,不知少友怎麼稱呼?”
我連忙解釋道:“弟子蜀山派棲鶴道長的門下弟子方惟遠,見過金師叔,金師叔的威名,弟子早已如雷貫耳了。”
金元蟬臉上馬上現出驚喜之色,雙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微笑道:“你是棲鶴師兄的高徒?怪不得我還沒有進門,就可以感受到了賢侄你的銳氣逼人了。”
我報澀笑道:“金師叔見笑了,弟子天資愚鈍,哪裡有什麼銳氣逼人了?”
這時我纔看清楚他的臉,清朗俊逸的面容,頎長的身姿,一襲白衣勝雪,但臉色卻十分難看,印堂見隱約有一股黑氣籠罩着,眉宇緊鎖,雖然面帶微笑,但可以看得出他正極力的強忍着身上的傷痛,這“暗色之箭”的厲害已可見一斑。
我正想向他介紹史香雪和湘陽郡主相識,座中的天目大師卻已開口道:“元蟬,‘暗色之箭’的極黑之毒乃天下一等一的魔毒,絲毫也耽誤不得,老衲現在就給你施法驅毒吧。”
說完,只見他的右手食指在寬大的衣袖中伸出,指尖上結出一團瑩瑩的白色氣團,食指凌空虛點,只聽“嗤嗤”數聲,數道淡白的真氣射出,封住了金元蟬胸前的數處穴道。金元蟬臉上的痛楚之色馬上舒緩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