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下心中的陰霾,看着遠處倒地的鼠人,凱爾撇了撇嘴。
果然不出所料,倒地的是斯普林特那隻年老力衰的老鼠人。
老鼠人畢竟是上了年紀,經不起折騰。
而年輕的鼠人僧侶卻年少力壯,更關鍵的是他已經找到了屬於自己的道,有了心之所向。
作爲武者,最關鍵的就是心中的信念,是能撐起那一口天下不服輸的心氣勁!
只不過白毛鼠也是個慘勝。
如果說倒在地上的斯普林特是個正滋滋往外冒血的破布袋,那他就是個“洞洞裝”的破爛布偶,腰腹處一個被打對穿的大窟窿讓凱爾能直接看到對面的那名肥胖鼠人士兵的腫眼泡。
凱爾緩緩的吐了一口氣,熱鬧看完了,也就他該上場了。
揹負着雙手,身上的火焰隨風搖曳,極有氣場的凱爾緩步走到白毛鼠面前,風輕雲淡的說道:“你走吧,現在的你,不是我的對手。”
“好!”
白毛鼠轉生就走,走的那叫一個毫不拖泥帶水。
面具下,凱爾瞬間瞪大了自己的眼珠子。
看着毫不猶豫就離去的白毛鼠忍不住在心中嘶吼道:“說好的先驅者呢,說好的爲原生鼠人們捨身成仁的犧牲呢?!!回來啊,我只是就客氣一下啊,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苟啊!!!”
原本凱爾就是客氣客氣,矯情一下。順便圓個自己曾經的武俠夢,說一句記憶裡那些武林大俠們帶感的臺詞,既能打壓對手擡高自己,又能顯得自己寬宏大度。
按理說,聽了白毛鼠和斯普林特兩人的對白,白毛鼠這傢伙不應該回自己一句“心意領了,但我有我的路要走”,或者是“沒有打過,你又怎麼知道輸的就一定是我”之類的小倔強,然後慷慨赴死麼。
你之前的莽勁呢?!!
怎麼撂下一個“好”字就跑路了!
被對方的操作噎的無話可說的凱爾深吸了一口氣,眯着眼睛看着捂着傷口,拖着殘軀亦步亦趨向着坑道深處走去的身影,緩緩的擡起手來。
腦海裡閃過的卻是無數電影裡那些出爾反爾的反角形象。
《功夫》裡說讓你走就一定給你送終的斧頭幫琛哥,
《無恥混蛋》裡愛沙揚娜拉的漢斯蘭達上校……
凱爾吸了吸鼻子,斂去了身上的火焰重,衝着不遠處的鼠人刺客招了招手,指着不遠處的身影道:“把他帶回去治好。”
領命的鼠人應了一聲後,就託着地上進氣多,出氣少的斯普林特下去找蕈人巫醫去治療了。
至於白毛鼠,既然答應了對方的離開,凱爾就不會再出爾反爾,自是放他離開。
好在整個莫德海姆地下城都是凱爾一人可以決斷的。
雖然,這次突如其來的“戲劇”最後落幕落得有些過於兒戲,但只要凱爾沒有異議,其他別有用心的鼠人最多也就是在私底下議論幾句而已。
一言堂裡,不接受任何聲音的反駁!
或許,唯一倒黴的就是那些身在砧板上還亂蹦躂的“魚兒”了。
沒等做飯的“廚子”給它們翻個,自己就給自己翻了個身,除了死的更快,只能說——真香!
莫德海姆地下城,原生鼠人和序列鼠人的衝突是早晚的事情,這不僅僅是莫德海姆鼠人社會階級的矛盾,更是理念的衝突。
凱爾並不打算直接就鎮壓下去,而是先讓其飛一會,再看看。
解決了莫德海姆的一堆雜事後,凱爾這才調整好自身狀態,一個傳送門將自己傳送到老獵魔人他們的身邊。
一場旅途,除了不同的風景外,終歸還是要有一個終點的。
當初的自己,是想像前世記憶中電影和小說中的那樣,來一場大家歡樂遊,在旅途中遇到同伴,宿敵,有歡樂,有悲傷,也有愛情的那種。
但他發現自己的這趟遠遊裡,終究還是自己承擔了所有。
從傳送門中一步踏出,凱爾就已經站在了被他設定成座標的馬車車廂裡。
透過半掩的車窗,凱爾可以看到恢弘的城堡和那一隊隊步伐整齊劃一的巡邏士兵。
走出車廂,凱爾就看到兩個正杵着長槍,站着打瞌睡的士兵。
“你,你是誰!?”其中一個被驚醒的士兵看到突然從車廂裡走出來的凱爾,頓時嚇了一跳,忍不住喝問道,同時還不忘踹一腳身邊已經站着打鼾的同伴。
凱爾在兩個惶恐士兵的注視下,從容的從車廂裡一步步走下來道:“獵魔人他們沒有跟你們提起過我麼。”
同時,一個【魅惑人類】的法印已經悄無聲息的被他捏在手中以作備用。
“你是?”士兵上下打量了下凱爾,直到看清凱爾兜帽下那張詭異的無嘴面具後才恍然,立刻敬了個禮道,“啊,原來是小文森斯特先生,獵魔人大師他們已經恭候您多時了,快隨我來,你在這看着,我去去就來。”
“爲什麼又是我和這羣只知道拉屎的畜生待在一起,不行,這次我去報信!”另一個被踢醒的士兵十分不滿的抱怨道,但回答他的是屁股上又被踹了一腳。
有了士兵的引路,雖然一路上依舊受到巡邏衛兵的盤問,但並不是刻意的刁難和爲難,更多的是好奇和例行詢問。
而凱爾也通過與士兵的交流,得知這裡是那裡——熊紅城堡。
艾力蘭卡的南地守護者——塔卡司澤伯爵的領地。
很快,凱爾就在這名熱情士兵的帶領,見到了“大個子”半身人鷗鵬斯·金克勞。
這個被凱爾隨手拽上馬車的小傢伙顯然受到了這裡主人的良好招待。
一張娃娃臉不但比之前圓潤了不少,像個紅透的蘋果。
身上原本那套傭兵才穿的亞麻衣物也被一件仿金絲線原料加工而成的薄綢貼身軟甲所替代,腳上更是套着一雙由小鹿皮製成的嶄新靴子。
要是不知情的人來看,八成會以爲這個小東西是誰家的貴族小少爺。
“大人,您可終於回來了,想死我啦!”
等士兵離開後,半身人鷗鵬斯·金克勞立刻從椅子上跳了下來,露出一副喜極而泣的表情誇張的叫喊道,說着撲向了凱爾。
卻被後者直接無情的一腳踩在臉上,拒絕了半身人久違後熱情的擁抱。
凱爾一臉嫌棄的說道:“有事說事,我和你很熟嗎,別和我來這一套!”
“哦,諸神啊,我這麼熱情,大人您卻這麼冷酷,”鷗鵬斯揉了揉自己被踩紅的鼻子,委屈的道,“實在是太太讓人傷心欲絕了。”
凱爾走到桌子前,正好能透過窗戶看到一羣士兵正在廣場上進行操練,凱爾看着那些在教官的注視下呼呼喝喝的士兵問道:“他兩呢,說說吧,現在是怎麼個情況,爲什麼你的門口還有兩個衛兵把守,是你的老毛病犯了,被抓個正着?”
鷗鵬斯這個倒黴蛋,就是因爲偷竊癖,被凱爾當場抓了個現行,這才苦兮兮的帶到了這裡。
“怎麼可能,大人您這就是冤枉我了,”半身人趕忙叫屈道,“出問題的不是我,是金妮那個小姑娘。”
“金妮?”
凱爾眼睛一眯,盯着半身人說道:“金妮能出什麼事情,把話給我說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