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低沉的聲音像古老的大提琴，在昏暗的房間裡流淌出一種特別的情緒，阿妙轉過身看着他。
神星闌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頂，然後拉住她的手：“關於我小時候的事情，你應該知道一些。我被白詠薇故意賣給了殺手組織，那時候我剛滿十二歲。
“之後認識樂伊他們，整整六年，我們都生活在地獄裡。”
阿妙忍不住握住了他的手，神星闌你用力反握回來，還捏了捏。
“有一次完成訓練回去的時候，碰到一個小女孩，當時她正被比她大的孩子欺負，我順手救了她，沒想到第二天她就在那等我，給了我一盒午餐肉。”
神星闌思緒慢慢回到那段不堪回首的歲月，小女孩瞪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非要把肉塞給他。
“這是爺爺給我吃的，我送給小哥哥！”
後來，神星闌知道她也是被拐來的孩子，但是運氣比較好。島上一個不知道什麼身份的老頭正好需要個打雜的，小丫頭因爲長得可愛就被選上了。
“以後我每天偷偷給小哥哥送好吃的呀！”小女孩走的時候衝神星闌喊。
再後來，小女孩就每天給他們偷偷送飯，有時候受傷厲害了，她還從老頭子那偷偷拿藥出來。
“你叫什麼名字？”
“我媽媽說爸爸沒有給我起名字，她一直叫我囡囡。”
“太繞口了，我給你起個新名字吧。”
“好啊，小哥哥這麼漂亮，我聽小哥哥的！”
“那……你就叫善善。”
存撫良善，德之建也。這個叫善善的小女孩成了神星闌灰暗歲月唯一的救贖，她安撫着少年墮入黑暗的心，讓他奮力向前，直達希望的邊緣。
“後來……她去哪了？”阿妙心頭沉甸甸的，突然想起神星闌以前接觸過的那些明星，她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徵，就是眼睛。
有什麼東西在心底滋生，阿妙張了張嘴，卻沒問出口。
神星闌沒有看到她眼裡的掙扎，接着開口道：“有一天我回去的時候，看到她被一個傭兵壓在身下，身上渾身都是傷，那個傭兵正在解褲子。
阿妙打了個哆嗦，神星闌拍了拍她。
“我爲了救她，跟那個傭兵打在一起。結果因爲年齡差距，被捅了一刀。那個傭兵要殺我，善善拿石頭砸到他腦袋上，結果……被他一腳踢下了懸崖。”
手掌傳來一陣疼痛，神星闌的手用力的握着她，阿妙咬了咬牙沒吭聲。
“那是個島，四面環海，我們連找都沒法找。”神星闌閉上眼。好久，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就在神星闌以爲阿妙睡着的時候，突然聽見她說。
“我是不是有什麼地方，跟善善……長的很像？”
這話剛說話，阿妙就發現神星闌身子動了一下，她坐起來認真的看着他：“我是替身嗎？”
“不是。”神星闌馬上說。
阿妙點點頭：“那……如果善善回來，你會和她在一起嗎？”
這次，神星闌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怔怔的看着阿妙，過了幾秒鐘，他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我知道了。”阿妙重新躺下，“不早了，睡吧！”
見她背
對着自己，神星闌不滿的伸手捅了捅阿妙的腰：“我還沒說完，不要亂吃醋。”
“我沒有吃醋。”阿妙的聲音很平淡，神星闌卻更不滿了。
“爲什麼不吃醋？”這個女人竟然這麼不在乎自己。
阿妙被他捅的煩了，只好轉過來看着他：“那你想怎麼樣？哭着說不行？或者跟你大吵一架？”
“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善善在我心裡到底意味着什麼。”神星闌彈了彈她的腦門，“你覺得我會對一個八歲的小女孩產生愛情嗎？”
阿妙呵呵兩聲，心想，普通人不會，可你是神經病啊……
“不許假笑。”神星闌捏住她的臉蛋，想用力又捨不得，只好捏了捏鬆開了。
“我承認，第一次對你生出不同的感覺，的確是因爲你的眼睛幾乎和她一模一樣。”神星闌看向空氣，耳尖又開始泛紅了。
阿妙每次看這個男人害羞就想笑，但是笑出聲的話應該會死的，所以她忍着。
“可後來漸漸發現，你們完全不一樣。”
八歲的善善眼裡永遠都帶着笑。但是，阿妙的眼中更多的是勇敢，堅韌，和對生活的不妥協。
“我猶豫了那麼久，就是不確定自己到底是因爲你像善善，還是因爲你是你。”
神星闌突然把頭轉了過來，正好看見阿妙在偷笑。
阿妙：……
神星闌：……
“我是高興的！”阿妙馬上說，“你……你接着講啊。”
總覺得不對勁……神星闌盯着她看了一會，阿妙一臉坦誠的仰着頭。
“我以爲我可以控制住，可是當我知道你跟別的男人走時，心裡只想馬上把你抓回來，然後打斷你的腿，好讓你一輩子都離不開我。”
不愧是變態神經病……阿妙心裡哭了一把，好可怕！
“阿妙……”神星闌突然把臉靠過來。
阿妙嚥了咽口水：“幹……幹嘛？”
“不要離開我，好好的愛我，讓我離不開你好不好？”男人的手撫上她的臉，慢慢摩挲，“這樣，不管什麼原因，我們都不會分開了，除非我死了。”
“我儘量。”阿妙看的到他眼底的認真，但是她也不能保證什麼。
如果一個男人要離開，你就付出生命，他也會走。
神星闌對這個答案不是很滿意，或者說他相當不滿意。可他也知道，阿妙還沒開竅，對他的感情遠遠不如自己對她的。
“那換過來好了。”神星闌的嘴脣含住了她的脣瓣，模糊的聲音清晰的傳進阿妙耳朵。
神星闌說：“換我來好好愛你，讓你離不開我，除非你死，否則都要和我在一起。”
很長一段時間裡，阿妙都記得今晚神星闌的話，覺得這個傢伙連說情話都那麼變態。可未來的某一天，她突然發現，原來他說的，都是真的……
第二天，阿妙離開後，樂伊一直用探究的眼神看着神星闌。
“你想說什麼。”神星闌放下報紙。
樂伊笑的像個貴公子：“我怎麼覺得今天你和阿妙都有些不一樣？”
“胖了還是瘦了。”
“你知道我什麼意思！”樂伊給他檢查完傷口，“難道
你真禽獸的把人給吃了？”
神星闌臉一黑：“閉嘴，你以爲我是歐陽嗎。”
“嘖嘖，那誰知道……”樂伊想起什麼道，“歐陽說他那邊還有點事，要月底才能過來，你打算讓他幹什麼？”
“作爲我的特助，他想幹什麼都行。”神星闌面露譏諷，“看看能把那對母子逼到什麼地步。”
狗急跳牆，不怕它叫，叫了纔好打不是！
“BOSS。”神二走進來，“都安排好了。”
樂伊：“你又要害誰？”
“過幾天你就知道了。”神星闌眯了眯眼，“對了，丁五呢？”
“不知道。”樂伊尋思了一下，“說是出去幾天，不用管他。”
那傢伙出去了就當丟了，回來就當撿的，經常失蹤。
“別說我沒提醒你，馬上就聖誕節了，你給阿妙買禮物沒？”樂伊覺得自己真是操碎了心，管治病，還得當知心哥哥。
神星闌一臉狂拽的說：“那要看她送我什麼了。”
“你就嘴硬吧！”樂伊瞪了他一眼，轉身要出去。
“等一下。”神星闌叫住他，“我能起來嗎，坐起來。”
樂伊揉了揉眉心：“不行，除非你不要命了。”
“一個小時。”神星闌看着他，“只要一個小時。”
阿妙給神星闌織了條圍巾。
她實在不知道該送什麼，貌似那男人什麼都不缺，那就只有走心意了。爲此，阿妙專門買了產地草原的高級羊絨線。
“小姐，你們明天也放假吧？”
聖誕節前一天，神一來接她的時候關心的問：“因爲不能回家，我們把病房收拾了一下。”
“週一才上學呢，連着週末一起放三天假。”阿妙沒在意他說的收拾了一下，結果到了病房眼睛都直了。
紅色的地毯，綠色的窗簾，兩米高的聖誕樹上掛滿了飾品，最誇張的是，竟然還有個壁爐！！怎麼裝進來的？？
“喜歡嗎？”神星闌很滿意阿妙的反應，“知道你沒過過聖誕節，以後每年我都會陪你過，今年條件不行，湊合一下吧。”
儘管很沒出息，但是阿妙特別想跪下……
這已經跟她在電影雜誌上看的一樣了好嗎？
“喜……喜歡……”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屋子裡的一切，那神情又把男人萌到了，對她伸出手。
“過來。”
阿妙走到病牀邊，還直勾勾的盯着壁爐。
神星闌不滿的捏着她的下巴吻了上去，越來越急促的呼吸交織在房間裡，直到阿妙感覺一雙大手伸進她的衣服，才猛的把男人推開。
“流氓！”她跳的遠遠的，紅撲撲的臉蛋讓神星闌喉結滾了滾。
當天晚上，阿妙很晚才睡，因爲她發現聖誕樹上掛的每個小盒子裡都有東西。
“這些都是金的嗎？”她把所有的盒子都拆了，腳邊一地的小金錠子。還是各種小動物的卡通版，特別可愛！
神星闌嗤笑她：“不然呢？”
“嘿嘿……”阿妙把金錠子收好，“謝謝！”
她以爲這是神星闌送給她的聖誕禮物，卻不知道，大餐還在後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