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不能走。”繼他之後坐到沙發上的傅瑩瑩拉住了他的衣服,生怕他會跑掉似的,“說好了的,我們三個是一夥的,你走了,我們兩個怎麼辦?”
“你表哥好嚇人,要不你搬到我家去住吧,我家地方也夠大,我媽媽也挺喜歡你的。”鄭裕東再次流露出戲謔的嘴臉。
“不行,我住在表哥家裡是天經地儀的,住到你家去算什麼?再說還有蜜兒姐呢。”
“好吧,那我就冒着生命危險留下來保護你們兩個女人吧。”鄭裕東如同做出了莫大的犧牲,低垂着眼眸等了片刻,見兩個女人都沒說話,便沉不住氣了,“喂,我做出這麼大的犧牲,你們兩個女人就不表示一下嗎?”
傅瑩瑩給了他一個皮笑肉不笑,起身時向韓蜜兒使了個眼色,兩人一起上樓去了。
“笑成這樣,是想嚇死誰?”鄭裕東對她的這個表情深爲不滿。
第二天,韓蜜兒跟鄭裕東一起去楚天工作室,正式簽訂協議,誰知一見到楠楚天,他就滿面愁雲的拒絕了,並說出了昨天司閔夜的秘書費曼然打電話詢問的事。
“你這個人,膽子這麼小,怎麼做大事?”鄭裕東頓時就火大了,直接跟楠楚天拍了桌子。
韓蜜兒示意他不要着急,便耐心的跟他說了昨天司閔夜在知道這件事後的默認態度。
“我好累。”楠楚天靠到了座椅上,“我只想做個藝術家,但這條路太難走了,要看各種人的臉色,我現在知道爲什麼很多在藝術上有造詣的人最後會忍受不了事業上的失意而自殺了。”
“學長……”韓蜜兒被他的話嚇了一跳,擔心的望着他。
“你少裝深沉了。”鄭裕東根本不會理解他們這種人的心境,顯得有些不耐煩,“這份合約,你籤是不籤,給個痛快話。”這架勢,只要他說個不字,馬上就起身走人。
韓蜜兒也在用迫切的眼神看他,她希望這件事順利進行下去,相信有鄭裕東在,司閔夜不會發難的,儘管他們之間時有爭吵,但那份真摯的兄弟情還是經得住考驗的。
楠楚天忽然身子往前欠起,拿起了放桌子上的筆,“就算死,也要做完這部片子再死。”毅然在合約上籤下了自己的大名,隨即筆往桌子上一摔,大有英雄一去不復返之勢。
“還算個男人。”鄭裕東拿過合約看了看,挑眼向他看去,“放心,我答應過你的事一定會辦到,不管出什麼事,有我在。”一巴掌拍在胸口上。
但凡認識鄭裕東的人都知道他是個花花公子富二代,但這個動作還是給韓蜜兒跟楠楚天吃了一顆定心丸。
“東哥,心月叫你。”韓凡迎上了走出來的韓蜜兒跟鄭裕東,繼而對韓蜜兒說,“姐,你先走吧,回頭我給你打電話,我們一起去看爸媽。”
“好。”韓蜜兒點了下頭,對於弟弟的成長是看在眼裡,喜在心裡的。
“心月。”鄭裕東直接向正在最角落的一張辦公桌前整理着文件的吳心月跑去,彷彿等了這麼久,終於等到她的主動招喚了。
“東哥,這邊。”韓凡將他拉住,示意他到旁邊的一間辦公室去。
鄭裕東雖然看似玩世不恭,但人還是蠻聰明的,馬上就知道不是吳心月找自己,而是韓凡找自己,冷笑了一下,還是很給面子的走進了辦公室。
“說吧,是不是要追女孩子,向東哥取經呀?”鄭裕東大咧咧的坐到椅子上,指尖輕點着桌面,“別告訴我是吳心月,我的。”一副他早就佔下的架勢。
“我只想知道我姐姐幸福嗎?司閔夜對她好嗎?”韓凡在關上門面對鄭裕東時,開門見山的說。
鄭裕東明顯愣了一下,繼而呵呵一笑,“你試過住在那麼大的房子裡,開着讓人羨慕的名車是什麼感覺。”
“我姐姐是個有思想,有追求的女性,不是豪宅名車就能代表幸福的。”韓凡太瞭解姐姐了,她絕不會爲了所謂的物質而將自己交給一個不愛的男人。
儘管所有的人都認爲司閔夜是個出色的男人,具備了一切讓女人瘋狂的條件,但他真的沒有從姐姐那裡看到幸福女人所應有的快樂。
“正是你姐姐的這些優點才吸引了司閔夜。”鄭裕東對司閔夜與韓蜜兒之間的那些事自然是心知肚明的,但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他還是希望司閔夜跟韓蜜兒最終能走到一起。
韓蜜兒雖然專注於事業,但在某些問題上,確實跟她的姐姐韓允兒不同,起碼他知道的,韓蜜兒從來沒有主動的花過司閔夜一分錢,他甚至偶爾發現了韓蜜兒有記賬的習慣。
有一次,他好奇,偷偷的看了韓蜜兒的帳本,那裡面全是司閔夜爲她買過的東西價格,讓他聯想到每次司閔夜帶她去買東西,她都儘可能挑便宜的買,因爲以後要還的。
“小子,你管的太多了,他們的事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幸福兩個字也不會寫在臉上,那你告訴我你在這裡工作得好嗎?”
韓凡情不自禁的點了點頭。
“我看未必吧。”鄭裕東馬上就否定了他的回答,“我每次來看到你都是一張苦瓜臉,看起來受了多大委屈似的,都會認爲是楠楚天苛刻了你,看到你這張臉,我就想揍他。”
“不是的,楠哥對我很好,處處都很照顧我。”
“所以說,幸不幸福只有當事者才知道,少操點心吧,老得快,看看你,都未老先衰了,象蜜兒的老大哥。”鄭裕東看似玩笑的說完,站起身來,“沒別的事,我要去跟美女約會了。”
韓凡歪着腦袋在想:難道自己真的錯了,姐姐是幸福的?但他又目睹了楠楚天的難處,這一切都是司閔夜在操縱。
“心月,上次送你的花喜不喜歡?”鄭裕東極盡殷勤的圍着吳心月轉,“回頭我再送一捧更大的,告訴我,喜歡什麼顏色的?”
“好呀。”剛把文件放進架子上的吳心月一轉身迎上他,臉上綻放碰上燦爛的笑容,“東少送的,什麼顏色的我都喜歡。”
鄭裕東心花怒放的大張着嘴,呵呵笑着。
“我讓同事們每人都準備了一隻花瓶,就等着東少的花了,東少能快點嗎?”
鄭裕東那張堆滿笑容的臉立時僵住,一閃身轉到吳心月另一邊,“吳心月,你什麼意思呀,我這麼大一個大帥哥,你就一
點都不動心嗎?”
“對不起東少,我現在以工作爲重,不想談感情的事,而且東少你也不會爲了我這麼一朵貌不驚人的小野花而放棄整個花園吧?我玩兒不起。”
“好吧,好吧,放過你了,小野花,做個朋友總可以吧?”
“非常榮幸能做東少的朋友。”吳心月調皮的笑着,伸手與他握手。
“手有點粗,記得保養哦。”鄭裕東呵呵笑着,轉身走去。
粗嗎?粗嗎?吳心月擡起張着的五根手指,不規律的晃動着,“一點都不粗,是你的手粗好不好?”自言自語着,重又坐下去繼續工作。
就在鄭裕東離開不久,吳心月再次收到了一大捧花,裡面還有一張卡片。
吳心月拿出來一看就認出是鄭裕東的字跡:欣賞你的坦率,朋友。
“心月,又是哪位大少送的花呀,這麼大一捧,好大方。”一名女同事不無羨慕的走過來問,並伸手抽了一支紅色的花把玩着。
“多拿點,插到花瓶裡。”吳心月毫不吝嗇的示意着。
“大方。”對方果然拿了一些,並分給別的同事,紛紛修剪了往自己辦公桌上的花瓶裡插。
“一把年紀了,還蠻可愛的。”吳心月由衷的誇讚着鄭裕東。
儘管鄭裕東一直都在迴避正面回答韓凡的提問,但他明顯是站在司閔夜那邊的,自從大姐失蹤之後,家裡的重擔全落到二姐一個人身上,這讓韓凡特別在意姐姐是否過得好。
猶豫再三,他決定去找司閔夜當面談談。
當他來到華藝大樓外時,再次猶豫了,司閔夜會見他嗎?就算見了,又能得到什麼樣的答案呢?
爲了姐姐,韓凡可以做任何事,但他畢竟是個剛步入社會不久的孩子,又是進入如此大的公司,去面對一個黑白兩道通吃的狠角色,說不膽怯,連他自己都不信的。
他在樓下徘徊了很久,始終都沒有勇氣邁出這一步,看看時間,如果再不進去,就該下班了。
把心一橫,韓凡走進了華藝,前臺小姐熱情的接待了他。
“先生,請問您找誰?”
當走進華藝的那一刻,韓凡立時就有一種自慚形穢的自卑,這裡的裝修實在太奢華了,如同走進了華麗的宮殿。
“我找司閔夜先生。”韓凡感覺到自己的嘴都有點不聽使喚了。
“請問有預約嗎?夜先生很忙的。”前臺小姐甜美的笑容加上動聽的聲音。
“我……”
“您稍等一下,我幫您問一下,請問您貴姓?”前臺小姐拿起內部的座機電話等着他的回答。
“韓凡。”差點連自己的名字都說不利落。
電話打到秘書室,很快就得到答覆,司閔夜讓他上去。
就這樣,韓凡懷着一顆忐忑的心走進了司閔夜的辦公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