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詩詩,你怎麼說也是爸爸的女兒。你身體裡流着他賦予你的血脈,你的生命是他給的。你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段玉薔盯着蘇詩詩,聲音越說越冷,就像是蘇詩詩是個十惡不赦的不孝女一樣。
蘇詩詩心中微凜,面上不動聲色地說:“見死不救?請問他要死了嗎?”
“這……不是,他……”
“我想他能把你打的鼻青臉腫,身體狀況應該不差吧?”蘇詩詩說話間,目光落在段玉薔的嘴角。
即使段玉薔擦了很厚的粉底,依舊看得出嘴角的青痕。
顯然是被人打的!看來段玉薔被段振波夫妻找到並控制了。
在京城,就算段玉薔他們現在已經跟段家斷絕了關係,但是畢竟是段家的大小姐,敢打她的人除了段振波,還有誰?
據她所知,段繼雄還不至於向自己被逐出門的孫女動手。
當然,除了對付她蘇詩詩。
蘇詩詩想到這裡,眼中閃過一抹落寞。她的爺爺讓她死,她的父親也巴不得她死。
而現在,她這個同父異母的姐姐竟然來責怪她見死不救。
她真的很想知道她到底哪裡見死不救!
段玉薔被蘇詩詩銳利的目光盯得渾身不自在,她下意識地碰了一下嘴角,手纔剛觸碰到傷口,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疼得很!
她很想扭頭就走,可是她不能。
“如果你不能把她給我叫來,我會讓你生不如死。讓你過了那麼多年安逸生活,你不給老子回報,老子就弄死你!”
段振波的話還在她耳旁響着,段玉薔情不自禁地雙手抱了抱胳膊,再也忍受不住,朝着蘇詩詩吼道。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只不過是想要過自己的日子,爲什麼一定不放過我?爲什麼要一直陰魂不散地纏着我!”
蘇詩詩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她的話。這是得失心瘋了嗎?把她當成了段振波?
“他們畢竟讓你當了二十幾年的段家大小姐,供你衣食無憂。你捲走他們的財產,還怪他們不放過你?”蘇詩詩冷笑。
“果然是段振波和方清華親手養大的孩子,一樣的冷血!”
“你!”段玉薔被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面色猙獰恐怖,豁出去地說道,“蘇詩詩,你聽好了,沒錯,就是他讓我來找你的!他現在在醫院,想要見你。”
段玉薔說着冷笑起來:“我知道你不想去,可是你的生命是他給的。他再怎麼樣都是你的親生父親,這一點誰都改不了。反正我話已經帶到,去不去隨你自己。”
蘇詩詩笑了。
他們這算什麼?道德綁架嗎?
那個人渣給了她生命,所以她就不顧他們要弄死自己,還得舔着臉去伺候他們?
“你不去你會後悔的,你應該知道他的手段,他會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個不孝女!”
段玉薔見蘇詩詩不爲所動,緊張地說道:“他讓我告訴你,你的命是他給你的,沒有他就沒有你,就算是他讓你去死,你也是應該的!”
“呵——”蘇詩詩猛地捏起拳頭。
她今天算是領教了什麼叫厚顏無恥!
“給了我生命是嗎?那我告訴你,如果不是我命大,我早就已經被他害死過不知幾次,欠他的我早就還清了!”67.356
“人生下來就是一個獨立的個體,誰都無權主宰他人的生死!沒錯,他是生了我,你們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的孝!順!他!”
蘇詩詩咬着牙,一字一頓地說道。
她告訴自己不要生氣,不要難過。可是當聽到他們的這些論斷時,她的心還是不自覺地抽緊。
滿心都是荒涼,這就是她的親人。
她從來就沒想不管誰,即使他們如此對她,她還是狠不下心真的將事情做絕。
可是,他們爲什麼非要來逼着她當那個狠心的人!
“那你到底去不去見他?”段玉薔被蘇詩詩的氣勢嚇了一跳,情不自禁地往後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她。
她也不知道段振波爲什麼非要讓蘇詩詩去醫院見他。
這段時間,段振波的腿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只不過還需要坐輪椅。他如果要見蘇詩詩的話,完全可以自己過來找她。
段玉薔不想再牽扯到這些事情,倉促地說道:“我話已經帶到了,如果你不想後悔的話就去醫院……”
“啊,都耽擱這麼長時間了,裴易怎麼還不來?”蘇詩詩忽然打斷段玉薔的話,擡起腕錶看了看,又回頭看看她剛纔走過來的方向,自自言自語地說道。
“他說要去幫我買早餐,怎麼這麼慢。”
“裴易要過來?”段玉薔下意識地摸了下自己的臉,之後兩隻手猛地捂住臉,想都沒想拔腿就跑。
她現在這個樣子,怎麼去見自己心愛的人!
不行,她絕對不能讓裴易見到她落魄的樣子!
蘇詩詩看着落荒而逃的段玉薔,眼底閃過一抹悲哀。
她是故意的,她不想再跟段玉薔糾纏下去。
也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直到背後傳來一道暖暖的聲音,蘇詩詩才醒過神來。
“剛纔碰到誰了?”裴易細細地打量了一下蘇詩詩的臉色,一針見血地問道。
“碰到段玉薔了。”蘇詩詩沒有瞞他,轉身看到他手裡拎着的保溫壺,一把搶了過來,“還是裴總厲害,他們家的湯包還有秘製豆漿可難買到了。”
蘇詩詩旋開保溫瓶蓋子,湊近深深地嗅了口氣:“真香!”
裴易並沒有追問段玉薔來找他做什麼,蘇詩詩顯然不想多談。
他上前攬住她,轉身朝着大廈裡面走去。
蘇詩詩腳步一頓,驚訝地看着他:“你不去公司上班嗎?”
“上。”裴易淡淡地說道,腳步卻未停。
“那你不用送我進去了。”蘇詩詩討好地說道。
開玩笑,裴易昨天來了兩次已經讓她成爲這棟大廈裡的名人了。這今天要是再來,她還不得被這裡的所有女性同胞們嫉妒死。
裴易卻是看都沒看她一眼,攬着她繼續往裡走:“我正要上去辦公,快點,要遲到了。”
“什麼?”蘇詩詩懷疑自己聽錯了,“你公司在這裡?”
裴易這才低頭,眼底閃着一道光,似笑非笑地說:“我來替秦風坐班,他最近比較忙。”
“什麼?”蘇詩詩呆住了。
這樣也可以?
等等!那豈不是她之後這段時間,都要跟裴易在一個辦公室裡辦公?
蘇詩詩想到這裡,臉上一陣紅一陣黑,不知道該用什麼心情。
她小跑着跟上裴易的步伐,悄悄拉了拉他的袖子,討好地說道:“咱們商量一下,要不還是去秦風的公司吧。”
讓她今天跟裴易一起上班下班,還得在一個辦公室裡待着,那豈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待在一起?
“蘇小姐好像很不樂意跟我待在一起?”裴易轉頭涼涼地看着蘇詩詩,眼底帶着警告。
“怎麼會!”蘇詩詩立即焉了,抱着保溫瓶,低着頭跟個受了欺負的小媳婦似的,跟着他一起走進電梯。
從今以後,她就當自己是聾子,瞎子,聽不到旁人的議論!
裴易看到小女人這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心情頓時大好。
見慣了她張牙舞爪的樣子,偶爾看看這樣一副受氣包的樣子似乎也不錯。
至此,蘇詩詩跟裴先生的“同居”辦公日子拉開了帷幕。
蘇詩詩坐在裴易旁邊的辦公桌上,竟然完全集中不了注意力,直到她接到了一條短信。
“下一次藏獒身上的就是真血了。”
發送者:扈士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