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塵漫天的建築工地裡,一羣西裝革履的人戴着安全帽,正拿着設計圖討論着什麼東西。
而在這羣人中,有一人鶴立雞羣。
他長得很高,比扈士銘隱隱還有高上那麼幾公分。他穿着一套深藍色的工裝服,帶着一定同色系的安全帽,此時正在跟扈士銘說話。
蘇詩詩眼中多了一絲興奮,拉着宋仲浩就往旁邊躲了起來,兩眼放光地望着前方:“我們家裴易穿工裝服都那麼帥!”
宋仲浩嘴角抽搐了一下,無語地說:“是啊,他就算穿掃地大媽的衣服都好看。”
“你才掃地!”蘇詩詩白了他一眼,繼續盯着裴易的側臉看。
宋仲浩納悶了:“我們爲什麼要躲在這裡,不過去嗎?”
蘇詩詩指了指前方的湛引蘭:“我過去,她不是沒機會了?”
“你這是什麼心理?”宋仲浩目瞪口呆。
他們現在已經確定,湛引蘭哪裡是看着扈士銘在花癡,壓根就是在看裴易。
蘇詩詩讚嘆道:“工作時候的男人是最帥的。”
宋仲浩徹底無語。
“走吧。”蘇詩詩拉着宋仲浩朝着另一邊走去。
“這就走了?”宋仲浩眉頭一挑,默默看了一眼遠處的那羣人,跟了上去,賊兮兮地問,“你在打什麼主意?又想整誰?”
蘇詩詩一臉受傷:“我什麼都不打算做。”
“騙鬼啊!”
幾分鐘好,宋仲浩就明白了。
“你知道他會跟過來?”宋仲浩悄悄推了推蘇詩詩的手,盯着朝着他們走過來的那個男人。
蘇詩詩微微咳嗽了一聲,不動聲色地說道:“你沒看到,從我們一進來就有人一直在盯着我們看?”
宋仲浩用手撓了撓頭髮:“難怪我總覺得怪怪的。”
“蘇總,宋總監。”扈士銘瞞着一雙修長的腿,風度翩翩地朝着蘇詩詩兩人走過來。
蘇詩詩扯出一個笑容:“扈總也來工地視察?”
“不,我專程來看你的。”
這天,沒法聊。
冷場。
宋仲浩很沒義氣地往旁邊閃了閃,留下蘇詩詩一個人面對着扈士銘。
“我知道你一點會來,不放心,過來看看。”扈士銘笑着說道。
蘇詩詩抿脣,沒有接話。
扈士銘也不在意,看了一下四周,隨意地說道:“工地這地方,戴了安全帽也不見得安全。”
他擡頭看了一眼天上,意有所指地說道:“工地裡,每天都會有不明物掉下來,你要當心。”
蘇詩詩依舊抿着脣,沒有說話。
扈士銘早就習慣了她的態度,自顧自地說道:“你剛纔看到湛小姐了吧?”67.356
蘇詩詩這回有了點反應,斜了他一眼:“咱說話能不能乾脆點?”
“好啊。”扈士銘忽然咧開一個大大的笑容。
蘇詩詩心生警覺,想要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只見扈士銘笑着往前一跨,似笑非笑地說:“裴易捻三惹四,情敵都打上門了,你幹嘛在一棵樹上吊死?跟我私奔吧,跟我在一起絕對不會有這樣的麻煩。”
蘇詩詩一秒變臉,雙眼一眯,朝着他的下盤就踹了過去。
“蘇詩詩!”扈士銘護着重點部位,趕緊往後退了一步,不敢相信地瞪着蘇詩詩,“有這樣聊天的嗎?”
蘇詩詩冷笑:“不知道誰大過年的被一羣女人抱着孩子去認親?扈總,你再怎麼裝也擺脫不了你種馬的氣質!”
扈士銘嘴角一抽,忽然挨近蘇詩詩身邊,小聲說道:“你以爲裴易沒有?”
蘇詩詩淡淡說道:“裴易說他向來小心。”
扈士銘愣住了,他沒想到裴易竟然真的跟蘇詩詩說過這個問題。
“好了,挑撥離間不奏效,我老公馬上就要來了,你還不走?”蘇詩詩往後退了一步。
扈士銘站直身子,整理了一下西裝外套,離開之前特意說了一句:“記住我剛纔說的話。”
打蘇詩詩看着他離開的背影,眉頭慢慢擰了起來。
“他這是什麼意思?”宋仲浩不解地問道。
“他好像是來特意提醒我,湛引蘭可能會在工地害我。”蘇詩詩面色凝重,“他們不是一夥的嗎?”
“他到底怎麼想的?”
蘇詩詩挑眉:“要知道瘋子的想法,除非你比他更瘋。”
“可是湛小姐……”宋仲浩的聲音戛然而止,而後跟只兔子似的,一溜煙就跑走了。
蘇詩詩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擡頭望去,只見一個穿着深藍色工裝、帶着同色系安全帽的男人大步朝着她走來。
“裴易。”蘇詩詩眼中多了絲笑意,朝他跑過去。
裴易接住她,挑眉輕問:“聽說那個挖牆腳的又找上你了?”
蘇詩詩卡殼,暗暗剮了一眼遠處逃遠的宋仲浩。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宋仲浩打的小報告。
“那個人太可惡了,竟然挑撥離間說你也有很多私生子。我義正言辭地闢謠了,你是不是要誇我?”蘇詩詩笑眯眯地看着裴易。
裴易臉上的笑容剎那僵住,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趕緊扯開話題:“他過來提醒你小心引蘭?”
“引蘭引蘭,叫得真親熱。”蘇詩詩酸溜溜了地說道。
裴易閉嘴,不敢再說話了。
有時候,裴太太吃起醋來,連瘋子都怕。
蘇詩詩見好就收,兩人誰都沒討到好處。
她回憶了一下先前的事情,說道:“他似乎在提醒我,湛引蘭會對我不利。”
蘇詩詩說着擡頭看了一眼天。
在工地裡,到處都搭着腳手架,工人在上面走來走去,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意外地掉落一些東西。
或是一個水泥桶,或是一個扳手,或是別的什麼東西。每一樣,掉在人腦袋上,都是會死人的。
裴易臉色黑沉,剛要說話,就聽蘇詩詩說:“你不要勸我,施工工程我是一定要過來盯着的,不然出了事,誰都負不起這個責任。”
裴易皺眉想了想,緩緩點頭:“你開心就好。”
蘇詩詩愣住。
他今天怎麼那麼好說話?
她還想問問他是不是也認爲湛引蘭真的會害他,想問問他怎麼看待非尋和扈家合作的。可裴易這一句話,直接把她嚇住了。
蘇詩詩擔心了一晚上,總覺得裴易這句話有點古怪。第二天,當她去建築工地的時候,終於得到了印證。
蘇詩詩看着眼前那一堆朝着自己走過來的人,擦了擦眼睛,悄悄問站在旁邊的宋仲浩:“我們可不可以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