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元道和黃其興見石川向凌雲鵬發出邀請,請他到自己的住所去做客,都感到非常驚羨,他們倆都從未踏進過石川的府上,而肖亦楠卻三番兩次被石川邀請去做客,可見這小子還真是受石川器重,真可謂是鴻運當頭啊!
石川擡手看了看手錶:“我待會兒還有個會議要參加,那我就先告辭了。”
“石川將軍,您請便。”任元道躬身做了個請的姿勢。
凌雲鵬和任元道,黃其興一起送石川出門,看着石川坐上汽車,隨後汽車揚塵而去,任元道和黃其興才直起了腰。
“邱鏡海!”任元道在院門口高聲叫道。
“到。”邱鏡海連忙跑到任元道的面前:“司令,您有何吩咐?”
“你馬上安排人手,輪流在這兒守靈。”
邱鏡海愣了愣,隨即敬了個軍禮:“是,我馬上佈置下去。”
邱鏡海說完,便去佈置人手了。
“亦楠啊,我們也該走了,司令部裡還有好多事情等我去處理呢!”任元道跟凌雲鵬打了個招呼。
“司令,參謀長,多謝你們百忙之中抽時間來弔唁林伯伯和我嫂子,亦楠銘記在心。”
“你不必這麼客氣,進去招呼其他人吧!”任元道面帶微笑地拍了拍凌雲鵬的肩膀。
送走了任元道和黃其興之後,凌雲鵬又回到了靈前,接受司令部裡中尉以上軍官們的弔唁。
而此時,秦守義則跑到了長江第一磯——燕子磯那兒下水抓河豚魚去了。秦守義打小就是上樹抓鳥,下河摸魚,林子捕獵的好手,沒有他不敢上的樹,沒有他不敢下的河,一身是膽,所以下河抓幾條河豚魚對他而言,小菜一碟。
沒過半個時辰,秦守義就抓了七八條河豚魚上岸了,他甩了甩溼漉漉的頭髮,將扔在岸邊的衣褲鞋子穿上,提着水桶走到路邊的一輛汽車前,打開車門,對坐在駕駛室裡的傅星瀚說了聲:“走吧!”
“哪吒,你抓的這些河豚魚全是母的嗎?要是抓的都是公的可沒用啊!”傅星瀚望了一眼水桶裡的河豚魚,提醒了秦守義一句。
“這公的母的我還搞不清楚嗎,還用你說啊!而且我挑的都是最肥的那幾條。”
“好好好,你是這方面的大拿,算我多嘴,那我們現在就回去解剖,把魚籽取出來燒煮。”
“這可不行,老大還沒說告別宴是什麼時候,現在就燒煮好了,我怕到時候就不新鮮了,要是御廚打開瓶子,發現裡面的魚籽都變味了,肯定就全都倒掉了。那我們的這個計劃不就泡湯了?”
傅星瀚聽秦守義這麼一解釋,點點頭:“這倒是,這方面還是你的經驗豐富,得等老大通知,否則我們白忙活一場。”
“我看我們可以先取兩條河豚魚做個實驗,看看這河豚魚魚籽燒煮好了之後,跟鱘魚魚子醬差別大不大,能不能以假亂真。”秦守義提議道。
“對,先搞個實驗,免得到時候火候把握不好。”傅星瀚對秦守義的這個提議很是贊同:“要不,我們先去買個專用鍋,專用碗吧,免得你到時候搞混了,讓我們自己誤食了,那可真成了鐵匠死在寶劍下——自作自受。”
“好,那就先去買鍋碗。別忘了,再去菜市場買點墨魚來。”
“行,走吧!”
買好了所需之物後,秦守義和傅星瀚二人回到老宅,秦守義從水桶裡撈出兩條河豚魚,開膛破肚,將魚卵從中取出,去掉魚卵外面包裹着的膜,將一粒粒的魚籽倒入碗內。
“水燒開了嗎?”
“馬上就好。”
“水燒開後,你把墨魚汁倒水裡一起煮。”“知道了。”傅星瀚回了一句,在一旁處理墨魚,一不小心,墨魚汁噴射到了他的身上,臉上,眼睛裡,急得他手足無措:“哎呀,這可怎麼辦呢,哪吒,你快來幫幫我!”
秦守義見到傅星瀚這個狼狽樣,都快笑彎了腰:“戲癡,你這個樣子不用化妝,就是個黑臉包公。”
“你還笑,你還笑!你這個沒良心的,還不快點幫我把眼睛擦乾淨,我現在可是名副其實的睜眼瞎了。”
“好好好,我就來,你等我把手先洗一下。”
“對對對,洗手,洗手,多用點肥皂擦擦,把你手裡的毒去幹淨了,否則我就雪上加霜了。”
秦守義洗完手之後,來到傅星瀚面前,用毛巾給傅星瀚擦了擦眼睛,當他看見一張黑不溜秋的臉上露出傅星瀚那雙活泛的眼睛時,更覺得他像是從戲臺上走出來的包黑子,頓時來了戲癮,一邊單膝向傅星瀚跪下,雙手抱拳,一邊嘴裡念着京白:“包大人,小民有眼不識泰山,今日得見,小民三生有幸呢!”
“下跪者何人?”傅星瀚也一口京白。
“小民秦守義。”
“秦守義?你跟那秦香蓮可沾親帶故?”
“秦香蓮?包大人,我跟那秦香蓮不沾親,不帶故,不過她是個賢惠又苦命的女子,被那陳世美害慘了。要是我秦守義生在那會兒,我定將那陳世美的狗頭擰下來當球踢。不過,陳世美這花心賊最後還是死在了包大人的狗頭鍘上了。”
傅星瀚覺得秦守義似乎有所指,把他比作了陳世美,他橫了秦守義一眼,隨即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腳:“你小子還不趕緊去幹活,要是活幹砸了,小心狗頭鍘伺候。”
“哎喲喂,遵命。”秦守義摸着屁股,嘻笑着,蹦跳着跑到竈臺前繼續去操作了。
傅星瀚趕緊將臉洗乾淨,將身上那件沾染上墨魚汁的襯衫脫下,回屋換上新的襯衣,又回到竈臺邊,觀看秦守義如何燒煮這碗河豚魚魚籽。
只見秦守義先將墨魚汁倒入沸水中,等煮開之後,再將河豚魚魚籽倒入其中,等墨魚汁燒沸了之後,便將這隻專用鍋放置一旁,進行冷卻。
“等冷卻後看看,這顏色是不是跟瓶子裡的魚籽顏色差不多了。”
傅星瀚擡手看了看時間:“今天燒煮這些魚籽用了三分鐘。哪吒,你說是不是得在這裡面放些什麼調味品啊?”
“我沒吃過魚子醬,不知道是啥味道。”
“我以前倒是吃過幾次,我記得應該是鹹鮮味,魚籽本身就很鮮啦,不用加提鮮的佐料了。”
“那我在這碗魚籽裡面加一些鹽。”秦守義說着,打開鹽罐,舀了一勺鹽放進了那一碗黑乎乎的魚籽內:“我也不知道鹹淡,又不能嘗味道,就這麼着吧!反正鹹也好,淡也好,就這一錘子買賣了。”
“對,就是這一錘子買賣,鹹也好,淡也好,讓那些狗日的到閻王殿向閻王爺告狀去吧!”傅星瀚和秦守義相視一笑。
下午,凌雲鵬離開了林府,來到汽車修理廠,師傅已經給這輛別克車更換了蓄電池和一些磨損的零件,加了些潤滑油,凌雲鵬上車試了試,現在這輛車開起來得心應手,馬力強勁。
凌雲鵬付了錢之後,駕車離開了修理廠,朝中山陵方向一路駛去,在臨近石川的居所附近,凌雲鵬放慢車速,注意周邊的一些設施,靠近那片林子時,凌雲鵬索性下車,去林子裡面好好觀察了一番,這片林子範圍還真不小,凌雲鵬朝着靠近石川別墅那兒的林子走去,他目測了一下林子離圍牆的距離,那棟附樓的層高,與主樓的間距,視角,然後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別墅區的標誌物——那面膏藥旗正處於主樓的正前方。
明媚的陽光穿過竹林,照耀在凌雲鵬的臉上,他不由地擡起左手遮擋那道耀眼的光芒,忽然他發現他那塊勞力士手錶的表面正反射出一道強光,映照在那面膏藥旗上。凌雲鵬見狀,打了個響指,臉上露出那一絲難以捉摸的微笑,他終於找到了解決時間節點的辦法了。
凌雲鵬回到車內,隨後一踩油門,朝石川的那棟別墅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