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歸想,風流卻不多說,此番變故又耽擱了不少時間,現在曼舞危在旦夕,絕不能再‘浪’費時間了,想到這,風流道:“前輩,巨龜已死,我們還是趕緊去救人吧!”
和尚正高興着,順口便答了句:“急什麼,你那心上人已經有人去救了!”話剛說完,和尚突然反應過來,急忙掩飾道:“對對對,救人要緊,救人要緊!”
和尚再不多說,轉頭便朝烏篷螭船飛去。此時巨龜已死,慢慢沉到了湖底,烏篷螭船也已安穩地泊在湖面。和尚徑直飛入船艙,招呼艄公一聲,‘蕩’着烏篷螭船便飛速前行!
風流聽了和尚的無心之言後,心裡雖然有些疑‘惑’,但他也不想再耽擱,轉身便飛回蜃蟠畫舫。
風流剛落到畫舫上,輕歌便湊上來,關切地問道:“風流,前輩沒事吧!”
“前輩沒事,放心吧!”風流說完這話,又轉頭對顏魂道:“顏師兄,我們也趕緊走吧!”
顏魂不知在想些什麼,神情有些癡楞,連風流的話也沒聽到。風流見狀,走到他身邊,扯了扯他的衣袖,道:“顏師兄···”
顏魂猛然回神,神‘色’緊張地道:“雲師弟,怎麼了?”
“沒什麼,巨龜已死,我們趕緊啓程吧!”風流道。
“哦,好好好,我馬上去跟我孃親說!”顏魂急忙朝第二層舫艙走去!
只是,讓蜃蟠畫舫開航這等小事,顏魂何必去請示他孃親。這一點,風流等人自然沒去顧及。
“雲師弟,剛纔前輩給了你什麼?”這話卻是風逐明說的,不知爲何,他此刻顯得格外殷勤,剛纔喊和尚是瘋和尚,現在卻恭恭敬敬地喊他前輩了!
“對啊,風流,前輩給了你什麼?”輕歌對此也‘挺’好奇。
風流笑了笑,從懷中‘摸’出那顆夜明珠,道:“是顆夜明珠,前輩從那巨龜體內找到的,據說有避水之效,前輩讓我給你防身!”
輕歌接過夜明珠,臉頰卻不知爲何紅了起來,想來她是想起當初與風流落入星月龍潭的情景了吧。當時輕歌雖然會水,但在水下卻依舊縛手縛腳、行動不便,風流說把避水夜明珠給她防身,怕也是指這個吧!
“夜明珠?雲師弟,你說此珠有避水之效?”風逐明略顯驚訝地問道。
“前輩是這麼說的,怎麼了?”風流道。
風逐明沉‘吟’片刻,道:“曾聽過老蚌懷珠,想不到連烏龜也能孕珠,而且所孕之珠竟有避水之效,我這還是第一次聽過。輕歌師妹,不如我們拿此珠來試試吧!”
正在這時,前方帶路的烏篷螭船中突然傳來一聲喊聲,道:“娃娃們,小心,趕緊進艙裡!”
衆人往烏篷螭船看去,只見和尚竟然站在船尾朝衆人揮手,示意讓衆人退進舫艙。看他樣子,似乎有些慌張,也不知出了什麼事!
衆人不解,環顧四周,想要看看出了什麼事。只見湖西那條一百零八彎的臥龍堤已快到盡頭,看來烏篷螭船和蜃蟠畫舫已經堪堪駛出洪澤湖。
衆人看了片刻,湖面依舊風平‘浪’靜,並無異常。正納悶時,和尚又喊道:“趕緊進艙!”這次喊話,聲音大了許多,也‘亂’了許多,想來和尚已經很着急了!
和尚雖然有些癲狂,但‘性’子一向不慌不忙,此刻既然這麼着急,想來定是有事。念及此,風流急忙道:“走,聽前輩的,進艙!”
可衆人才走幾步,身後突然傳來數聲尖嘯。這嘯聲淒厲尖銳,好似鬼哭狼嚎,令人聞聲‘色’變!
衆人大驚,回頭一看,卻見烏篷螭船和蜃蟠畫舫之間的湖面‘波’濤洶涌,在翻滾的‘波’濤之間,七個“水妖”緩緩浮出湖面。
這七個“水妖”身纏幽綠水藻、手持三角尖叉,隨着‘波’濤起起伏伏。一時間,整片湖面都被水妖身上的水藻印成了幽綠‘色’,顯得詭異無比!
“夜叉!”顏魂不知何時已從船艙出來,看到湖面的“水妖”後不禁驚呼出聲。
風流等人聽到這聲驚呼,盡皆將目光投向顏魂,風逐明則問道:“顏師兄,你是說修羅海里的夜叉?”
顏魂重重地點了點頭,望向“夜叉水妖”的眼神顯得格外驚訝。
“怎麼會是夜叉!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風逐明不可置信地喊,聲音中充滿驚愕,以及濃濃的恐懼!
風流等人似乎從未聽過夜叉之名,對顏、風二人的對話大‘惑’不解。但看他們二人的臉‘色’極爲蒼白,衆人也知夜叉來頭不小,風流急忙問道:“二位師兄,你們所說的夜叉是何方妖邪?”
這時候,一直浮在兩船中間的湖面的夜叉突然分別朝兩船衝來,顏魂哪裡還顧得着解釋,一把將一旁的思旖拉住,喊了聲“進艙再說!”爾後頭也不回地朝船艙衝去!
風流見夜叉來勢洶洶,而且速度奇快,也顧不了許多,用力一推輕歌和風逐明,喊道:“快走,我先擋住他們!”
輕歌被他這麼一推,一個踉蹌險些跌倒,一旁的風逐明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
“風流!”輕歌剛穩住身形便急忙回頭去看,只見兩個夜叉橫推着三角尖叉朝風流衝來,好似張開獠牙的惡蛟,而他們身上的水藻,則像是一條條幽綠‘色’的毒蛇!
輕歌見狀,轉身便要衝去幫助風流,可她才擡‘腿’,風逐明卻用力拉住她,喊道:“輕歌,那夜叉乃是扶桑鬼界修羅海里的萬千鬼魂所化,你這麼衝過去只會是送死!”
風逐明力大,輕歌一時掙脫不開,只能眼睜睜看着夜叉衝向風流!
眼看三角尖叉便要刺中風流的身子,緊要關頭,風流全力施出飈雲步,猛的後撤。怎料那兩柄三角尖叉像是跗骨之蛆一般,緊緊貼着風流扎來!
倉皇之下,風流也顧不上祭出心魂神劍,雙手奮然前推,一把抓住三角尖叉。可他的雙手剛抓住尖叉,一股‘陰’寒澎湃的力道便像一堵無形的氣牆一般,轟然朝風流壓來。風流只覺雙手如遭電擊,突然間像是失去了知覺一般。
“噗嗤···”兩聲,風流放佛聽到了尖叉劃破雙掌的聲音,全身冷顫,似乎連聲音都有錐心之痛!可眼下生死攸關,風流哪裡還顧得上疼痛,雙手緊握尖叉,死不鬆手,就這麼被兩個夜叉推着倒退幾步才止住退勢!
“風流···”被風流推入船艙的輕歌從艙內看去,只能見到風流被兩柄尖叉扎中,鮮血一滴滴從尖叉上滴落!恍惚以爲風流被尖叉貫穿‘胸’膛的輕歌驚呼一聲,再不管風逐明的拉扯,猛力將其推開,急速衝向風流!
“叮···”七聲如‘玉’碎金裂的琴音,帶出七道月牙形的音刃,裹挾着悲憤肅殺之氣朝夜叉擊去。也不知輕歌爲何殺意這般重,竟是不惜撥碎七絃施展出這記“‘玉’碎絃斷”。
須知,輕歌自小修煉的《羽衣曲》前後共六式三十六音訣,眼下這招“‘玉’碎絃斷”便是三十六訣的最後一訣,威力冠絕全曲。但此訣須碎琴斷絃方能施出,可謂‘玉’石俱焚,取“寧爲‘玉’碎不爲瓦全”之意,得名“‘玉’碎絃斷”。
古來修煉過《羽衣曲》之人,從未施展過這最後一訣。只因習琴之人皆是惜琴之輩,非是惜琴如命之人不能煉成這招“‘玉’碎絃斷”。可是,能煉成此招之人,卻是寧死也絕不碎琴斷絃!彼來矛盾,也不過如此了!
不曾想,輕歌這般年紀便能將《羽衣曲》三十六訣學全,更想不到的是,她竟會爲了風流而碎琴斷絃!
許是聽到了“‘玉’碎絃斷”之音,就在琴音剛起之際,風流也突然發力。只見他雙教一屈,竟然藉着尖叉的推力跳將起來,雙手更是以尖叉爲支撐在空中翻轉一圈。
“鏗···”的一聲,就在風流跳起時,心魂神劍被他祭出。兩個夜叉只聽到一聲猶如龍‘吟’九霄一般的劍鏘聲,還未反應過來,一道劍光便像憑空出現一般,“嗤拉”一聲刺向其中一個夜叉的‘胸’口。
幾乎在同時,月牙音刃和凌厲劍光擊中夜叉。兩個夜叉也算反應敏捷,怎奈他們從絕對的上風突然落入絕對的下風,轉變之快大出他們的預料,匆促之下他們也只能收回夜叉,硬扛一記!
“呃···”悶哼聲,兩個夜叉分別被音刃和劍光擊飛出去,身上纏繞着的幽綠水藻像是被撕裂的毒蛇一般,紛紛散落在地!
“風流···風流···”輕歌再不理會被擊飛的夜叉,一把衝到剛剛落地的風流身邊,竟是忘情地死死將其抱住,帶着哭腔地念着風流的名字!
風流被她這麼一抱,一時間楞在當場,腦中空白一片。
世界放佛安靜了,時間也好像靜止了,天地之間,放佛只有情不自禁撲在風流懷裡的曼舞,和木訥呆愣不知所措的風流!
“輕歌,小心!”偏就在這時,船艙中的風逐明和不合時宜地大喊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