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嚓”一聲,杯子從安茹玥的手中滑落了下來。
“小姐!”一旁的夏荷聽到聲音,立刻小跑地來到她的身邊,擔憂地說道:“小姐,您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有沒有被燙傷?”
此時的安茹玥一臉蒼白沒有血色,只見她顫抖的手,低頭看着地上被摔碎的被子,久久都沒有一絲動作。
這一個聲音也驚動了外面的劉嬤嬤,她快步跑進屋裡,只見自家的小姐臉色難看的樣子,她的心提了起來,立刻快步地走到安茹玥的身邊,抱着她,急切地叫道:“小姐,小姐,您怎麼了?”
叫了好幾聲,卻發現安茹玥沒有一絲反應,劉嬤嬤氣得對着身邊也一臉焦急擔心的夏荷質問道:“夏荷,到底是一個回事?小姐怎麼變成這個樣子的?你是怎麼伺候小姐的?”
劉嬤嬤的話立刻讓夏荷眼眶紅了起來,她慌得猛搖頭,說道:“嬤嬤,奴婢也不知道,就是突然聽到杯子被打落的聲音,隨後就看到小姐變成這個樣子了!”
劉嬤嬤細細觀察着夏荷的動作,發現她並沒有說謊,眉頭蹙得更深了,立刻抱住還維持着原本的動作,一動不動的安茹玥,說道:“小姐,您怎麼了?不要嚇嬤嬤!”
劉嬤嬤溫柔的話語在安茹玥的耳邊盪漾中,讓她回過神來,她擡起頭,一臉愣愣地看着劉嬤嬤說道:“嬤嬤。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心一慌,所以杯子就從手裡滑落下來了,彷彿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一樣。”
劉嬤嬤聽到安茹玥的解釋,眉頭越蹙越深,小姐怎麼會突然有這樣的感受,大事?安家現在沒有發生什麼大事啊?越想。她搖了搖頭,手輕輕地拍了拍安茹玥的後背,隨後說道:“小姐,我看您是胡思亂想了,是不是最近晚上睡不好,所有精神不好引起的呢?”
安茹玥嘴巴緊緊地抿着,沒有回答,手放在心臟的位置,這裡還急促的跳動着,她彷彿能夠感覺得到心跳出身體的那種感覺。
劉嬤嬤側頭看了看一臉擔憂的夏荷。對着她說道:“快去叫太醫!”
“是!”夏荷聽到劉嬤嬤的吩咐,立刻提起裙子。往外跑了出去。
姜太醫的趕來驚動了許氏,她看着躺在牀上臉色蒼白的女兒,對着把脈的姜太醫問道:“姜太醫,怎麼樣?”
姜太醫收回手。站了起來,對着身邊的劉嬤嬤和夏蘭、夏荷兩個丫鬟問道:“你們說,最近大小姐晚上睡覺的時候經常做噩夢?”
夏蘭和夏荷猛地點點頭,最後夏蘭出聲說道:“是的,太醫。小姐最近經常夜半的時候驚醒,最後很久都沒能入睡!”
一旁的許氏聽到夏蘭的問話,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不悅地說道:“爲什麼沒有人向我稟告這件事?劉嬤嬤,你是怎麼管教這些丫鬟的!!”
許氏手緊緊地抓着帕子,繃着俏臉,怪不得,怪不得女兒最近向她請安的時候,臉色難看的樣子,她問了問女兒是不是生病了,女兒卻掩飾地說是最近功課有些多,早起有些睡不好而已,當時她聽了女兒的話語,一度想叫尹夫子過來,讓她不要給女兒佈置那麼多功課,卻被女兒說了一大通理由給混弄過去了,原來,事實並不是如此。
劉嬤嬤聽到許氏的質問,立刻跪了下來,慚愧地說道:“夫人,老奴錯了,老奴不應該隱瞞您的!”
躺在牀上的安茹玥看到劉嬤嬤這個樣子,立刻撐着牀起身,對着牀下訓斥劉嬤嬤和她兩個丫鬟的許氏輕聲地說道:“孃親,不要怪她們了,是女兒不好,是我吩咐她們隱瞞您的,女兒這不是害怕孃親知道後擔心嗎?”
許氏聽到女兒的話,再看看她現在的動作,立刻上前壓下她,不悅地說道:“還不趕快給我躺好!玥兒,你不知道,當你躺在牀上的時候,孃親更加擔心嗎?孃親可只有你一個閨女,出了什麼事,你要孃親怎麼辦?”
安茹玥看到許氏流下淚水,立刻抱住她的腰,自責地說道:“孃親,玥兒錯了,玥兒再也不敢隱瞞您了,下次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了!”
許氏聽到女兒答應的話語,暗暗舒了一口氣,自從年初大病後的女兒就一直心事重重,什麼事都埋在心裡,讓她着實着急,現在不得不用苦肉計,讓女兒下了保證。
許氏擦了擦淚水,手輕輕地摩挲着安茹玥的髮絲,對着她說道:“玥兒,記住你說的話,如果你下次再敢瞞住孃親身體不舒服的事,那麼孃親就好好地懲罰你身邊伺候的人!”
安茹玥聽到自家孃親的威脅,點點頭,悶悶地說道:“孃親,我知道了!”
許氏轉過身,看着還跪在地上的劉嬤嬤、夏蘭和夏荷,說道:“都起來吧,下不爲例,再有幫着你們家小姐隱瞞,家法伺候,這次,罰你們一個月月例,讓你們記住教訓!”
“是!奴婢知道!”三個人鬆了一口氣,站了起來。
許氏再看看身邊一直站着的姜太醫,隨後問道:“那姜太醫,玥兒這情況,是不是要開藥方呢?”
姜太醫點點頭,恭敬地說道:“下官先開幾副安神藥給大小姐,讓大小姐好好休息一段時間,然後看看效果如何?”
”那就麻煩太醫了,夏荷,和太醫去拿藥!”許氏看了看夏荷吩咐地說道,說完,她再轉頭看夏蘭,接着說,“夏蘭,你去找尹夫子,和她說小姐告個假,說小姐不舒服,這段時間暫時先不去晨曦院上課了!”
夏荷和夏蘭聽到許氏的吩咐,立刻應了一聲,分別行動。
等到屋子裡面只剩下許氏和安茹玥的時候,許氏坐在牀頭,摸着女兒的臉頰,輕聲問道:“女兒,告訴孃親,是不是心裡有事,怎麼最近總是做噩夢的?”
安茹玥微微地點頭,隨後抓着許氏的手,說道:“孃親,最近我總是夢到父親,擔心他出事,孃親,您說都二個多月了,父親怎麼都沒有回來了?我真的好擔心啊!”
許氏一聽安茹玥的話語,心一驚,臉色也微微變了變,隨後顫抖的聲音問道:“玥......玥兒,你......您最近經常夢到你父親出事?”
安茹玥看到許氏的異樣,隨後眼睛睜大了,“孃親,您......您也做過?”
許氏臉色變得青白,緊緊地抓住女兒的手,用力之大,讓安茹玥眉頭蹙了一下,但卻沒有說話,隨後她說道:“昨晚,昨晚我突然猛到你的父親,一身血,嚇得我,嚇得我......”
許氏身子猛打着顫,安茹玥看到許氏這個樣子,立刻上前抱着她,隨後說道:“孃親,都說夢是反的,所以父親不會出事的對嗎?”
許氏點點頭,深呼吸了一下,隨後,“對!不會有事的,所以我們娘倆不要擔心,你也是,好好休息,我們等着你父親平安回來!”
安茹玥別過臉,手指摩挲掉眼角的淚水,啞聲說道:“孃親,女兒知道了!”
這些天,安茹玥安安分分地帶着她的院子養病,在這期間,尹夫子過來看望過她,認真叮囑着她好好休息。不要操心功課的事,讓安茹玥輕笑了一下,原來,自己的夫子那是刀子嘴豆腐心,雖然她上課的時候很嚴厲,不留情面,但還是挺關心她這個弟子的。
最讓安茹玥驚訝的是,她的兩個庶妹竟然過來看望她,曾經聽夏蘭說過,在年初她大病的時候,她那兩個庶妹根本就沒有過來看過她一眼,不知道是孃親的交代過她們不許打擾她,還是怎麼的。現在,當看到她們小心翼翼地和自己說話,話裡話外盡是討好之意,安茹玥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容,真的懷疑這些話是不是她們的姨娘說給她們的。
“姐姐,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安碧蕊看着安茹玥看着她們臉上露出的那一副表情,臉色有些不自在,特別是安茹玥的那個笑容,示意知道她們過來的意圖一眼,讓她有些心虛。
安茹玥搖搖頭,看着安碧蕊,再看看一旁不停地吃着她茶几上小糕點的安碧菡,輕笑地說道:“難得兩個妹妹來看我,真的讓我覺得稀奇啊!”
“啊?”安碧蕊聽到安茹玥的話語,乾笑了幾聲,隨後說道:“姐姐是我們的親姐姐,生病了,作爲妹妹的我們也擔心你,所以就過來看看。”
安茹玥的話語也讓安碧菡手上的動作一僵,手上的糕點不知道該放進盤中還是放進嘴裡,最後還是抓在手中,傻笑了一下,附和地說道:“是啊!四妹說得對!”
安茹玥目光落在安碧菡的手上,將盤子推到她的面前,淡淡地說道:“好了,三妹,竟然你喜歡吃這個糕點,就吃吧!下次叫廚房裡面多做這些給你!”
“呃......”安碧菡一聽安茹玥的話,臉上羞紅起來。
安碧蕊鄙視地看了看身邊的安碧菡,心裡諷刺地說道:“真是吃貨!早知道就不應該和她一起過來!”
“小姐!”夏荷喘着氣衝了進來,對着安茹玥來不及行禮,立刻說道:“老爺、老爺歸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