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說罷,寧致遠便坐起身來,揮了揮手示意老鴇可以下去了。
老鴇走後,寧致遠瞥了一眼謝意桓,笑着朝那幾名女子道,“你們給我們謝二少來一曲吧,就彈曲十面埋伏吧!”忘說了,這家春樓就是寧家的產業,所以寧致遠也算是這兒的半個東家了。只是這傢伙最不着調了,瞧瞧,哪有在青樓這種風花雪月的地方聽十面埋伏的。謝意桓面上不顯,心裡已經吐槽了八百次了。
綠蘿和紫黛聽到這話也是驚訝不已,不過這也由不得她們選,客人有什麼要求她們就怎麼做就好了。倒是前面的江萍姑娘,看似八風不到,眼底卻意外地閃過一抹興奮,好像寧致遠的要求很對她胃口似的,可見並不是個凡人。
於是謝意桓就聽了一曲激盪人心的十面埋伏,他在心裡暗想,如果有一天被人知道他第一次去青樓,聽的第一首曲子竟是十面埋伏,估計要被人笑死吧。一曲結束,寧致遠問,“小桓桓,聽得如何呀?”
謝意桓知道是被他耍了,毒舌懟道,“我當着春風樓如何的風月浪漫,竟不想卻是沙場鏗鏘之感,寧小公子的品味真是讓謝某刮目相看啊。”
寧致遠被人戳穿目的,倒也不氣惱,說道“伯母給你的那兩個通房你還沒用吧,這江萍姑娘之前也算是大家閨秀,可惜父兄落難受了牽連。”
謝意桓審視了江萍幾眼,勾了勾薄脣道:“將門虎女?”
見謝意桓起了興趣,寧致遠一雙桃花眼轉的更是歡快,笑容也愈發燦爛,“是極!八年前壽王案被誣甘州刺史江振海的獨女,當年流落教坊司,被我寧家看中,去年壽王案平反,我便放了她身籍,善琴更善醫。如何?也不算委屈了你謝大公子。”
謝意桓是誰,他兩世相加30多歲,怎麼能被寧致遠輕易忽悠了,絲毫不爲所動,“如此美人,還是寧大公子自己享用的好。”心裡暗戳戳的想,想坑他,沒門兒!揚聲道,“江萍姑娘,來曲《漢宮秋月》,讓本少教教寧公子何爲風花雪月,如此美人鄉,還是不要辜負的好。”
少頃,一道悅耳的琴音傳來,伴着琵琶與簫聲,如怨如慕,如泣如訴,大氣中帶着幽怨,似漢宮宮娥之怨,亦是江萍之怨。
一曲終了,就聽到外面有人敲門,“進來。”只見老鴇身後跟着一名中年男子,一身深褐色錦袍,微微弓着身子,儒雅恭敬卻又暗藏城府,二人都認得他,這是謝意桓父親身邊的外管事,謝崇。
見謝崇神色有些焦急,謝意桓不由問道,“崇叔,是府裡有什麼事嗎?”若非有什麼特殊事情,崇叔不會來這兒找人的。
“二少爺,剛傳回來的話,任命老爺的聖旨已經進城了,夫人命小的接您回府。”崇叔說道。
謝意桓轉頭向寧致遠致歉,“致遠,家裡事急,我就先走了。”
“你府裡事要緊,快去吧。”寧致遠擺了擺手道。
“告辭。”說罷便跟着崇叔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