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夜幕降臨,後方傳來撤軍的鑼聲時,陳默一直懸着的心纔算徹底落下來,今日的戰爭委實出乎他的意料,更沒想到只是少了一半的糧食,就能出現這樣的效果。
靜下心來之後,陳默開始思索今日大家變得瘋狂的原因。
“好小子,倒是滑溜。”張闓一巴掌拍在陳默肩膀上,把陳默嚇了一跳。
“頭領,今日大家爲何這般拼命?”陳默揉了揉肩膀,一邊好奇的問道。
“能爲什麼?”張闓冷笑道:“太平教的那些人已經答應了入城之後,可劫掠三日,城裡的東西都是我們的,再加上都餓瘋了,自然一個個沒命的往裡搶,若非那狗屁渠帥自作聰明四面合圍,說不定這城今日便破了。”
“爲何?”陳默扭頭,不解的看向張闓。
“還能爲何,你只打一面,或是兩三面,都沒問題,城中的人知道他們還有退路,心存僥倖自然不會跟我們拼命,但那狗屁渠帥自作聰明,四面合圍,將人家退路都給斷了,城裡人自然拼命。”張闓不屑道:“昨日他絕糧之計,讓大家拼命攻城,還以爲他有些本事,如今看來,卻也不過如此。”
陳默心中一動,凝神看向張闓。
張闓:命數38,氣運22
除了當初的里正之外,此人命數氣運當是陳默見過最高的一個了,而且在這普遍命數都是七八點,最多也不過十一二點的太平教衆之中,張闓的命數可說是極高的了。
那日與周方只是遠遠看了一眼,並未查看到那周方的命數氣運,不過從張闓這番話來看,張闓顯然是個有本事的人,只是陳默不太明白對方氣運爲何也這麼高?氣運和命數雖然有些關係,但命數高的氣運可不一定就高,反之亦然。
“發什麼愣?”張闓見陳默突然直愣愣的看着自己,有些不滿的拍了他一巴掌。
“沒有,只是好奇,若是頭目你爲渠帥,要如何破城?”陳默回過神來,一臉好奇的問道。
“我的話……”張闓一邊往回走,一邊回頭看了夜幕下的曲陽城一眼,有些遺憾道:“其實若非那周方自作聰明,今日可能便打下此城了,換做是我也沒有其他法子,這兵法聽着玄乎,其實也不過以己之強,攻敵之弱,你小子,讀過書?”
“讀過一些。”陳默點點頭。
“怪不得看着跟別家稚童不同。”張闓聞言恍然,對陳默的態度也不由親近了幾分,這年月,能讀書識字的,甭管他讀了多少,都能受人另眼相看,便是在這裡也適用。
兩人一邊說着,一邊回到營地,已經有太平軍在發放吃的,陳默過去領了一張麪餅,轉了一圈又領了兩張纔回來,找到張闓,將一張麪餅拿在手中,有些心疼的死了一些遞給張闓道:“頭領,這是我的。”
張闓接過來,看了看陳默一臉肉疼的表情,嘿然一笑,象徵性的撕了一點,將麪餅扔回給陳默:“你這小童雖然年幼,卻頗有些靈性,跟着我,咱們總有出頭之日!”
“多謝頭領!”陳默做出一臉喜色的接過麪餅,對着張闓躬身一禮。
不過周圍人的目光卻有些不善,雖說是給張闓供一成,但實際上張闓撕的可不一樣,像陳默的麪餅,被張闓撕走的連半成都不夠,只有小拇指那麼點兒,但其他人可不一樣,但終歸是撕了,衆人也不好說什麼。
這道理,陳默現在也能理解,不過也沒多話,坐在靠近張闓的地方大口的將麪餅吃完之後,夜色也深了,便準備去找個地方睡覺。
“過我這邊來!”張闓對着陳默招了招手,雖說都是逃亡在外,但這吃住還是有些差距的,像張闓這樣的,有人幫忙打了個屋棚,可比之前陳默他們搭的好的多,也更寬敞,張闓這一羣人的駐地就在這一帶,張闓這邊自然不是隻有他自己,還有兩名高大魁梧的壯漢,是張闓手下最能打的,現在把陳默也叫道這邊,顯然是將陳默當成了心腹的意思。
“頭領,他纔剛來!”一名瘦瘦高高的漢子有些不滿,站起來看向張闓道,他跟了張闓這麼久也沒混到張闓身邊,如今新來一個小童,就有這等殊榮,這讓很多人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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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大家倒不是真的有多稀罕那屋棚,搭的再好也比不過鄉間一土屋,但能進去就代表是張闓的心腹了,在這個小團體中的地位也會提升,至少能夠吃飽,不用捱餓,而且有什麼好事,張闓也會想着。
“你有意見?”張闓目光一瞪,雙目中閃爍着危險的氣息。
陳默原本也沒有指望受什麼照顧,不過見衆人都對他敵視,心中沒來由的多了幾分火氣,對着張闓點頭笑道:“多謝頭領。”
說完,也不看其他人,徑直大步走向張闓的屋棚。
這一刻,陳默發現自己一直波動不定的命數和氣運值逐漸穩定下來,命數還原成12,氣運也不再是6,變成了10。
自己又該如何幫助縣令他們擊敗這太平教的人?如果這次幫忙擊敗了太平教,自己是否會得到賞識?只是自己現在的年紀,朝廷會給自己封賞麼?
千頭萬緒,亂七八糟的念頭開始在腦海中氾濫,連陳默自己都不知道他是何時睡着的,一直到次日天明,外面傳來的鑼響聲中,陳默才渾渾噩噩的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