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言轉身要走,紀少鳴在後面捂着脖子喊:“你站住!”
蕭言根本不理會他,腳步不停。
紀少鳴低罵了一聲,喊道:“顧汐的電話!你接不接!”
蕭言頓住步子,卻沒有走過來的意思。
紀少鳴出只得走過去,解除靜音把手機遞給他。
蕭言拿起電話,握了握拳,深吸一口氣這纔開了口:“喂。”
電話那邊,是顧汐輕淺而急促的呼吸。
蕭言沒接通之前,她想了一堆的話想要和他說,委屈,質問,各種複雜的情緒混雜在一起,都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纔好。
可真的聽到了他的聲音,她反倒平靜了下來。
沉默了片刻,她冷靜地開了口:“是你叫警察來的嗎?”
蕭言走的離紀少鳴遠了些,擡手捏了捏眉心:“他們現在已經到別墅了嗎?”
顧汐失笑:“是,你既然讓他們來查,不就是認定,今天所有的錯事都是我做下的嗎?”
“汐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相信那些事情都不是你做的。”蕭言握緊了手機,第一次感覺解釋都是這麼的無力,“你知道,今天的局是紀可馨設下的,她是想誣陷你……”
“你明知道,這是她設的局,還要報警?”顧汐說話帶着明顯的顫音,“你所謂的信任……就是讓警察來調查我?”
蕭言深嘆了口氣,他知道那會兒他帶紀可馨離開,顧汐一定會誤會多想。
他本想回去當面和她解釋清楚的,可偏偏又出了報警這檔子事兒。
有的事,當面說,什麼都好說。
可隔着電話,同樣一句話,都會被曲解成不同的意思。
特別是現在顧汐明顯情緒不穩定,她根本就聽不進去他的解釋。
蕭言撫着額頭,眉心緊鎖,語氣強硬了些:“汐汐,你聽話,我不會害你。我相信你,既然這一切都不是你做的,就放心大膽的讓警察去查,他們會把事情查清楚還你一個公道。”
“有我在,我不會讓你被冤枉,你信我,好嗎?”
既然紀可馨已經把事情給捅了出去,索性就把一切都攤開來說,紀氏既然不怕撕破臉,他就陪他們玩兒下去!
電話那邊,顧汐突然沉默了下來。
蕭言心裡莫名有些慌,他輕喊了一聲她的名字,卻只聽到她輕笑了一聲。
“如果我說我不呢?”顧汐的語氣突然變得執拗起來,“我討厭那個地方,我不想去!蕭言,我知道你有辦法的,我不想去那個地方,我不要去警察局!”
“汐汐,你別多想,讓警察介入不過是一種手段……”
“我不去!”
“不要任性!”
蕭言這話出口,自己先怔住了。
任性?顧汐那樣的性子,平時安安靜靜的,甚至可以稱得上是乖巧聽話。
她什麼時候做過那種任性的事情?
沒有,從來沒有。
可也不過是配合警察調查而已,她不該反應這麼激烈纔對……
有種莫名不安的情緒悄無聲息的在心底蔓延開來。
他心裡一緊,嗓子都有些緊繃:“汐汐……”
他開口想要解釋什麼,卻被顧汐打斷。
“蕭言。”她低聲喊出他的名字,聲音很輕,很淡,像是一根被拉的緊繃到極致的線。
蕭言沒出聲,感覺他只要再多說出一個字,那根線就會立刻崩斷。
他聽着顧汐輕淺微促的呼吸,聽着她像是輕笑出聲來。
聽到她說:“再見。”
……
顧汐掛斷電話,一陣暈眩襲來,她腿一軟跌坐在牀上,呼吸格外急促。
這一通電話,還真的是應了她對紀少鳴說的話……死心。
話都已經說到那份上了,她要是再有什麼幻想,就真的是太……不知廉恥了。
球球扒着她的腿,想要到她懷裡。
顧汐擡手摸了摸它的頭,把它抱在懷裡,隨手扯上被放在牀上的那條圍巾。
“球球乖,希望以後,你能碰到一個好主人。”
她把那圍巾摺好墊進它的窩裡,把它放回去,拍了拍它的腦袋。
她深吸一口氣,扶着牆站起身,正準備往外走,被她放在牀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她拿起手機,看到上面的來電顯示,原本強忍着的情緒突然就剋制不住了。
鼻腔一陣酸澀,眼眶也刺痛難忍,她咬着脣,哽聲接起電話……
……
再見?
蕭言看着那已經切換回待機畫面的手機,心裡莫名抽緊。
或許這只是一個很普通的禮貌用語,但他總覺得不對。
不管是兩人平時相處,或是出差時電話,顧汐從來沒有說過再見這個詞。
現在這種的時候,她突然對他說了這麼一句。
這讓他不能不多想。
“說完了?”紀少鳴見蕭言放下手機,挑眉問着。
蕭言擰眉,又給顧汐打了回去,卻提示對方正在通話中。
他隨手把手機扔給紀少鳴,擡步就要往電梯那邊走。
紀少鳴一把拉住他:“你現在要去哪兒?顧汐已經跟着警察去接受調查了,你難道還要去警察局找她嗎?”
“她不想去警察局,我回去陪她。”他明顯能感覺出顧汐話語間對警局的牴觸,電話裡說不清楚,他必須親自回去才踏實。
他朝窗外看了一眼,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
他答應過,今晚會回去陪她的……
如果再去一趟警察局,怕是有些趕不上安排,不過沒關係,只要能證明她清白,把這事兒翻片兒,把計劃稍稍延後一點兒也無妨。
不過在那之前,要拿到手機聯繫上助理。
蕭言在心裡暗暗盤算着,擡步就要離開,紀少鳴拉住他不肯放。
“你得先等等,可馨她今兒在你那兒鬧了那麼一出,你總要先給我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吧?”
“等她醒了你自己問她。”蕭言冷哼一聲,“我回去就只看到她在我面前演好戲了,誰知道她背地裡到底用了什麼手段。”
他要甩開紀少鳴的手,紀少鳴卻不肯放:“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那個性子,在我面前就撒嬌耍橫的份兒,我母親不在家,她就是家裡的老大,我就是問了她也不會和我說實話啊。”
蕭言突然安靜了下來,陰沉的目光落在紀少鳴身上:“你這麼拖着我,到底有什麼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