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詩雪心裡想着。韓以達果然是視線一直在她身上啊!
路世恆見狀,半開玩笑地說道:“韓伯伯,你怎麼只關心詩雪呢?我這也精神恍惚呢,你看不出來嗎?”
“你個臭小子,你看你這麼有精神,哪兒來的什麼精神恍惚?”韓以達哈哈大笑起來,“怎麼?韓伯伯關心你老婆,你嫉妒了?”
“是啊,”路世恆笑道,“韓伯伯明明說是來看我,卻更關心我老婆,我當然嫉妒了。”
梅詩雪一直只是抿着嘴,微微笑着,觀察着韓以達的一舉一動。可是她實在是沒有路世恆的那種推理能力,也不能從語言中找漏洞或是觀察什麼微表情。書到用時方恨少,讀書少真是太可怕了,梅詩雪心裡想着……
路世恆低頭淺笑的時候,眼睛的餘光敏銳地洞察了一下週圍的動向。韓以達表面是在跟他聊天,但是警惕性極高,一直是緊繃着的神經,一點都不顯得放鬆。梅詩雪是大眼漏神,到處看卻沒有一個定點。而韓夫人,一直以一位高貴的貴婦應有的姿態端坐着,微笑着,看上去很普通……又太過普通。
這桌飯大家看似吃的很愉快,卻又各懷心思,好像一場硝煙瀰漫,眼見得就一觸即發的戰爭一樣。
梅詩雪觀察不出來有什麼異樣,乾脆就大吃特吃了起來,什麼都不管了。他路世恆不是聰明麼?留給路世恆去想吧,她先吃飽了再說。這兩天被胃病折磨得她都沒吃什麼東西,今天胃口終於恢復了一點。失去的食物她全都有補回來!
吃了一會兒,負責上菜的服務員進來說道:“不好意思打擾各位吃飯了。你們點的第二道菜食材不足,我們給您換了一道同等價位的菜,可以嗎?”
第二道菜……路世恆看了看,都吃得差不多了,“換成了什麼?”
“蔥爆羊肉。”服務員說道。
蔥爆羊肉!?梅詩雪一聽,臉色都白了……她羊過敏的啊!
路世恆也知道梅詩雪羊過敏,頓時來了火氣,直接對服務員吼道:“你換了菜怎麼不早說?等我們都吃完了才說,什麼意思啊!?”
“唉,小洛啊,你也別跟人家發這麼大的獲,沒必要,”一直沒說話的韓夫人終於說話了,“不就是換了個菜嗎?而且人家換的也是同等價位的菜,也告訴你了,我覺的這也沒什麼過分的地方,不是嗎?”
“韓伯母,我不是氣他們這個,”路世恆也覺得自己剛纔的反應過激了,“我是氣他們的辦事效率太低,怎麼能先斬後奏呢?而且……我也不喜歡吃這個蔥的味道,他們不告訴我,就這麼給我換了,我怎麼會高興呢?”
“……哦,是嗎?”韓夫人原本想對路世恆說‘但是你還是吃了很多’之類的,可是路世恆盤子裡乾乾淨淨的,他也的確沒吃幾口。
梅詩雪聽出了路世恆這是在給自己打掩護。她知道路世恆從來不挑食的。她的羊過敏是媽媽這邊家族遺傳的,所以路世恆才這麼要護着她吧?
不
過,她又開始擔心起來。她吃了這麼多的羊肉,可怎麼辦啊!?她的過敏嚴重的很,小時候喝了一口羊奶就差點送了命,現在又吃了這麼多的羊肉,這不離喪命不遠了嗎?
“詩雪,你怎麼了?”韓以達問道,“你的臉色不太好,是飯菜不好吃嗎?”
“我……”梅詩雪現在也肯定,韓以達一直在關注她了,“我……”
“她懷孕了。”正當梅詩雪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時,路世恆說道,“雪雪最近被孩子鬧得肚子一直不是很好。”
“懷孕了!?”韓以達跟韓夫人異口同聲。
梅詩雪也臉刷的就紅了,路世恆怎麼說得這麼直接啊!?
……
路世恆又跟韓以達跟韓夫人簡單地說了幾句後,就把梅詩雪又拉到了衛生間去。這次,路世恆直接拉着梅詩雪到了女廁所裡。
“咚——”路世恆一手把門給帶上了。
“快吐,”路世恆說道,“趁着羊肉還沒消化,快點吐出來。”
原來如此……
梅詩雪蹲在馬桶邊,壓着舌根,吐了一些,但是吐得不多。見她怎麼都吐不出來了,最後路世恆乾脆親自上手,給梅詩雪壓舌根。路世恆壓得狠,梅詩雪總算是吐出來的多了些。
“你不嫌髒嗎?”梅詩雪一邊漱口,一邊問道。
“當然嫌髒,”路世恆在水龍頭下,用洗手液洗了一遍又一遍手,用行動向梅詩雪證明了自己有多嫌棄髒,“但是比起髒,我更怕你死。”
“……”路世恆這樣看上去隨隨便便的一句話,卻讓梅詩雪覺得無比的溫暖。
……
當晚回去後,路世恆還讓梅詩雪接着吐。先是給梅詩雪灌水,灌淡鹽水,那麼大的一瓶子,差不多有一升左右了,就這麼全要喝下去。梅詩雪喝完了就吐,吐完了回來再喝,一直喝了整整三大瓶淡鹽水。
梅詩雪吐了第三次回來後,整個人都接近半死不活的狀態了,直接一下子趴在了地上,只剩出的氣,沒有進的氣。路世恆這才終於大發慈悲,“好了,這下應該吐乾淨了。”
“……”就算沒吐乾淨她也不想再喝了……
路世恆看看手錶,天啊,這從回來到現在,都折騰了差不多大半個小時了呢。他扶起梅詩雪,“起來,去牀上躺着。”
“好痛苦啊……”梅詩雪摸着肚子說道,“我以後都不想再喝水了……”
“你應該是以後要管住你的嘴,”路世恆說道,“誰叫你這麼貪吃的?”
“我……哦……”梅詩雪想反駁,又無話反駁,也沒有力氣反駁。
“你這不吐這麼多次吐不乾淨,”路世恆把梅詩雪抱到牀上,給她蓋好被子,“你的胃病還沒好利索,不能再洗胃了。這個方法比洗胃還好用還徹底,給你把胃都清理乾淨了。”
“好累……”梅詩雪有氣無力地說道。
“好好休息,我在這裡。”路世恆握着她的手,聲
音溫柔,目光如水。
梅詩雪點點頭,微微笑了笑,閉上了眼睛……
有路路在的話,一切都沒問題的。嗯,絕對都沒問題的……
***
等梅詩雪睡過去以後,路世恆從牀頭後面扯下了一個小東西,徑自走下樓去。
……
“奇怪,不可能啊,”方文月摘下耳機,“怎麼不好用呢?什麼聲音都聽不到。”
“夫人,這不可能,”她身邊站着的一個長得肥肥圓圓的男人說道,“我這個設備是絕對的質量保證的,而且剛給您安裝時,也做過了測試的,不可能會這麼快就壞掉啊。”
“我知道,”方文月說道,“明明之前測試都好好的,可是怎麼這路世恆跟他女朋友一來,就變得不好使,什麼都聽不見了呢?怎麼回事……”
“阿姨,您是在說這個嗎?”路世恆一邊說着,一邊走進書房,把手裡的東西往桌上一丟,“性能很好,您不需要擔心質量問題。”
方文月看着眼前的這個黑色的金屬小裝置,臉上頓時青一陣白一陣的,她桌上竊聽裝置也來不及收拾,感覺現在已經是人證物證確鑿了。但是,方文月還是打死不承認,“你說什麼呢?你這孩子,怎麼都不知道敲門就擅自進來啊?你媽媽沒教過你進屋要先敲門嗎!?”
她的這句話說完,路世恆前一秒還柔和的臉上瞬間就變得黑雲壓城,像是晴天裡突然來了黑壓壓的烏雲一樣。他冷冷地說道:“沒有,我媽媽還沒來得及教我,就死了。這個阿姨您不是比我清楚嗎?”
“你……你這孩子,怎麼這麼目無尊長的……”方文月被路世恆的氣場給嚇得有點懵,“再怎麼說……我也是長輩……”
“那就記好了,以後不該說的別給老子說,”路世恆的話句句寒冷如冰,“今天晚上的事我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你也別再讓我找到什麼竊聽器。不然下次我讓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方文月一個勁兒地翻着白眼,不回答。
“砰——”
路世恆抓起方文月放在桌上的竊聽用的耳麥,狠狠地朝地上摔去,摔得粉碎。
“你聽到沒!?”路世恆不耐煩地問道。
“知道了……知道了……”方文月是吃硬不吃軟的那種人。
路世恆聽到方文月這麼說了,這才離開。路世恆一走,方文月氣得就把整套的竊聽設備給摔在了地上,嘴裡罵了路世恆連帶着她身邊的這個胖男人好久,纔算是勉強過了把嘴癮。
***
早上,梅詩雪剛起牀,就看到路世恆在收拾行李。
“你怎麼收拾起了衣服來了?”梅詩雪刨了刨凌亂的長髮,“你準備走了嗎?”
“差不多了,”路世恆說道,“我們今天就要回去了。”
“啊……這麼快啊……”梅詩雪還有種沒從睡夢中醒過來的感覺,“這纔來了這裡幾天?你大仇未報,怎麼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