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你就那麼鐵石心腸嗎?我送那麼多的花,都不能把你的心軟化了?還要我繼續送下去嗎?”
她的腦海裡,突然迴響着他之前說的那幾句話。
他的表情,他的話語,一遍遍在她的腦子裡回放,速度越來越快,如同旋轉木馬一般,直到最後她什麼都看不清,眼前只有一片彩色。
她覺得腦子裡一片混亂,完全搞不清楚。
可是,手還是被他拉着,死死的。#_#67356
你這又是何必呢?
她坐在他身邊,整個上半身側趴在他身上,緊緊閉上雙眼。
姜毓仁,我會不會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會不會下地獄?
他當然不會給她答案,而她的眼前,遍是那滿屋子的鬱金香,五顏六色,每一束花都是他的一句話,她以前並不知道。那遙遠記憶中的花香,浸滿了她的嗅覺器官,甚至刺激了她的大腦。
手,依然在他的手中。
她輕輕拾起身,望着他。
如果眼前是地獄,你會不會和我一起跳?
重新開始、重新開始、重新開始。
顧小楠守在砂鍋邊,想着之前的事,嘴角漾起淡淡的微笑。
她自知是個膽小的人,別說是地獄,就是一個小河溝都不見得敢跳。可是他那些花,生生將她的固執軟化了。
到了此時,她才知道自己是多麼物質的一個人,要是早一點有人這麼追她,她老早就嫁人了。
想着想着,她忍不住笑了。
地獄又怎樣,天堂又怎樣,人生在世幾十年,那些地方總得去闖一闖,總的去見見世面吧!所以,呃,還是,呃,就那樣吧,反正,就當是鍛鍊她的膽量了。
姜毓仁,你害死我了!唉!
蒸汽帶着魚湯的香味從鍋裡漸漸冒出來,她趕忙將火關小,慢慢熬着。
看了看時間,已經九點鐘了,該去喊他起來吃飯了。#6.7356
坐在牀邊摸了摸他的額頭,的確是涼了很多,再摸摸他的手,好像是的,又將自己的手從他的領口裡伸進去,在他的胸前摸了摸,這才安心了。
剛要將手抽回去,卻見他睜開眼盯着自己,顧小楠的臉頓時紅了。
“你什麼時候醒的?”她支吾道,趕忙將自己的手抽回。
“非禮別人的感覺怎麼樣?”他半認真半開玩笑地望着她。
“誰非禮你了?”她忙起身道。
他坐起身,無聲地笑着。
姜毓仁越是這樣笑,顧小楠心裡就越是發毛,好像自己真的做了什麼不堪的事一樣。
“我看你已經好了吧,要是沒事了就趕緊起來,飯菜都好了。”她再也不敢看他,趕緊逃離了他。
他坐在那裡笑着,看着她落荒而逃的樣子。
等她將廚房裡的飯菜端出來,他已經洗了臉、颳了鬍子走過來。
“好點了嗎?”她問,給他盛飯。
“嗯,睡了一覺,舒服多了。”他說。
那就好。她心想,卻沒說出來。
他沒有吃飯,卻只是端着她給他遞來的魚湯,慢慢喝着。
“味道好像有點淡。”他說。
“你生病了,吃清淡一點好。”她說道。
“我不喜歡。”
“你現在只能吃這個。”
他掃了她一眼,不說話。
說是不喜歡,可他還是將那一鍋魚湯幾乎全都喝掉。本來她做的就不是很多,結果自己幾乎只喝了幾口。
看着他這麼有胃口,她也就安心了,去廚房洗碗什麼的,自然也就不再要他動手了,好歹他也是病人。
水聲消失了,她又聽到客廳傳來電視的聲音。
看來他這個人真的生活很無趣,要不然怎麼除了看電視就是看電視呢?
洗完了碗,她趕緊給他找出來感冒藥拿了過去,連水都倒好了。
他看了她一眼,不禁微微一怔,然後看着她坐在自己身邊。
“差不多可以吃藥了,吃完藥就睡覺,別再看電視了。”她說。
他不說話,很配合。
等他吃完藥,她才安心了,深深呼出一口氣,說:“那你早點休息,我先回去了,晚上注意保暖。要是有什麼問題,還是趕緊去醫院。”
他愣了下,好像對她這句話很有意見,轉過臉繼續盯着電視,說:“我睡着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要是真怎麼了,我自己怎麼知道?”
顧小楠簡直不敢相信他會這樣說,幾乎跟小孩子講話一樣。
“所以呢?”她問。
“明知故問!”他看了她一眼,語氣似乎很不悅。
她想跟他說什麼,卻說不出口,心裡的話就如同岩漿一般,被岩石壓着無法噴射出來。
他將電視關掉,轉過臉盯着她,低聲說了句“真是拿你沒辦法”,說完,便將她抱在懷裡,緊緊抱着。
其實,你也不是鐵石心腸,你也想要和他在一起,你也被他那兩個月的花給打動了,你也被他之前那句話說服了,那又何必。
她的手,環在他的腰間。
只聽得耳邊他輕噫一聲,整個人便被他抱起,一直到了臥室。
檯燈的光,淡淡的,照在兩人的臉上。臉龐如此之近,似乎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在耳。
“想說什麼?我現在有時間。”他支着上半身,趴在她的身上。
“沒,沒什麼。”
“爲什麼還要走?難道我的話不夠清楚嗎?”他幾乎是在質問她。
她想了想,迎上他的視線。
“我們要繼續嗎?”她問。
“你不想嗎?”
“我想。”
“很好。”
“可是我沒覺得好。”
“哪裡不好?”
她定定地望着他,眼神沒有絲毫的閃爍。
“到處都不好!”她很固執地說。
他盯着她,似乎有些賭氣,卻是什麼都不說。
她就那麼倔強地盯着他,兩個人如同獵人盯上了獵物,誰都不敢將視線移動分毫,似乎瞬間的移動決定生死一般。
“好,你贏了!”他說完,放開她,從她的身上下去,躺在旁邊。
她閉上眼。
從來都沒有贏他,他爲什麼要這麼說?
本來已經決定不顧一切和他在一起,本來已經決定此生就爲他了,可是現在,似乎他根本對她無所謂,而她,受不了這樣的無所謂。
坐起身,下牀,然後出門,然後回家!
這麼計劃着,剛做了兩步,整個人便跌落他的懷中,沒有給她一點反應的時間,他的吻便劈頭蓋臉如雨點一般落了下來,狂亂的吻,伴着他狂亂的呼吸,也擾動了她平靜的心。^_^673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