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般淹死的，都是會游泳的。
張友生的老婆鬧了幾次無人理，她只好回家去了。這件事情，也就跟着沉寂了下來，案情也隨之了結。
穆影笙看着那份資料，眉心擰得緊緊的。她不是笨蛋，
這麼明顯的漏洞，這麼明顯的手段。這裡面，一定是有一些說不得的事。
如果說穆影笙一開始還只是想着把自己的親生父母找到，那麼事情發展到現在，反而是想弄清楚當年的真木目了。
現在她的身世在她心裡看來都不是那麼重要了，穆州跟張友生的意外死亡，讓她認清了事情絕對不簡單。
“厲隊？”黎永看着眼前的兩個人：“這事情，據我觀察，一定是有問題的。可是二十年前辦案的相關人員都退休了。而且已經結案。加上時間又過了很久了，所以線索真的很少。”
“這些資料，都是警方提供的。警方用意外結案。”
找不到兇手，失足落河，不是意外，是什麼？
穆影笙的眉心蹙得緊緊的，她知道，這兩起事件，都不是單純的意外。
“所以在張友生死了之後，穆州的死也跟着結案了？”
“是。”黎永點頭：“那時警力不足，加上又沒有更多的線索。每天的案子也多，自然而然就結案了。”
厲衍一直沒說話，所有的資料他都看完了。將資料放回桌上：“所有的資料都在這裡了？都查清楚了？”
“能查到的，都查到了，查不到的，我暫時也無能爲力了。”
黎永實話實說：“這事我看着也不簡單。可是這麼多年了，都過去了。也沒人追究。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厲衍眉心緊擰，指着剩下的資料：“這些人呢？”
“雖然都是穆州的戰友，但是我都查過了。他們跟穆州分開後，根本沒有和穆州聯繫過。不對，應該說是穆州沒有跟他們聯繫過。”
黎永也覺得不可思議，軍中的情誼是最深刻的。哪怕當年通訊不方便，但五年的時間，一次都不聯繫，還真的是——
“我查了很久，發現穆州唯一有聯繫的人就是張友生。然後他卻死了。”
也就是說線索到了這裡，就全部斷了。
穆影笙看着那些資料：“那，這個張友生的老婆現在在哪？”
“回老家種地去了。”黎永看着他們：“我聯繫過她，她明顯不想多提張友生的事。”
“不想提？”
“對，他們村裡接了電話，我有打電話去那邊，她根本不想說。”
穆影笙跟厲衍面面相覷，兩個人只要一記眼神，就明白對方是什麼意思。
兩個人一起拿起了張友生的資料又看了一遍，他是河省人，離京市倒也不遠。
“謝謝你啊。”厲衍把資料都收好，看着黎永：“有什麼事，我們再來找你。”
“一句話的事，有事你打我電話，隨時待命。”
從黎永的那家sī jiā zhēn tàn所出來，穆影笙接過了厲衍手上的資料。
“我們現在，去河省嗎？”
“恩。去。”厲衍點頭：“我想，張友生他老婆應該知道一些事情，只是她不肯說。”
“我也覺得。但是我們去了，你覺得他會說嗎？”
“不一定，可是總要試一下的。對吧？”
“恩。”
厲衍跟穆影笙馬不停蹄，直接就開車去河省，從京市過去大概要兩個小時的樣子。
上了車，厲衍從後面拿出一瓶水放到了穆影笙手邊。
“你喝點水，後面有零食。你要是覺得累，可以先休息一會。”
穆影笙搖了搖頭：“我不累。”
她看向厲衍，他已經發動了車子，打算離開：“我們這樣匆匆回來，還沒去見過你家人。”
她也還沒去看過穆貴和他們。
“沒事，先去找完張友生家的再說。”
厲衍跟穆影笙想的一樣，這件事不簡單。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已經不光是要給穆影笙找親人了，而是把事情的原委調查清楚。
“你說，張友生家的接過了黎永的電話，她會不會心生警惕，然後不肯說？”
“不管她肯不肯說，都要試一下。”
穆影笙點頭，不再說話了。目光看向了車窗外，想到了上輩子。
她上一世一直到死，都沒想過去尋親。自然也就不會知道，這件事情裡，還有這麼多的曲折。
如果上輩子，她去找了，會不會有不一樣的結果？
………………
張友生家裡在河省靠近京市的一個小縣城裡。這裡，還沒有得到很好的利用與開發。
穆影笙跟厲衍問了好些人，才一路問到了張友生家裡所在的那個地址。
小縣城下面一個鄉里，張友生家是種地的。他父親，爺爺都是農民。後來不想一輩子種地，就讓張友生去參軍。
退役後，那個時候都是有分配的。可是張友生沒有按着分配的去上班，而是留在了京市，說要靠自己打拼。
他去京市的時候，他妻子李香玉剛生第一個孩子。
在家沒有人照顧，他就把李香玉帶着一起去了京市。
去了才發現，京市太不好混了。沒有高學歷，只是有一個當過兵的履歷的張友生，沒能進到好的企業和單位。
最後，他只好憑着曾經學過的泥瓦匠手藝，進了一家公司，當了一個小工頭。
他勤快，肯幹，除了一開始，後面的日子倒也過得不錯。
而且因爲他對人真誠，在工地上工友們對他的評價都很高。大家都很喜歡他，也服氣他。
這樣的一個人，卻偏偏從河邊走的時候掉下去淹死了？
穆影笙放下資料，在車上又看了一遍，依然找不出癥結點。表面上看是兩件不想幹的事，可是認真的去想一下，卻又覺得有所關聯。
她有一種奇怪的直覺，她的身世一定跟穆州的車禍有關，而穆州的死，張友生一定知道。最後張友生的死，則是跟穆州的死因有關。
她拿出筆，把她想到的點在紙上寫下來。只是寫了這許多，卻發現依然是無用。
這些事情她還串不起來。不管是她的身世，還是穆州跟張友生的意外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