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95號院相近的四合院後院裡,一箇中年婆娘正在嘮叨道:“你説你也真是的,家裡這麼多正事不做,偏要管那寡婦家的事情。
那家老小兩寡婦,整條衚衕裡誰敢得罪?
你逮她們家的小崽子,還抓了現行,那個賈張氏已經找我吵了好幾回了。
真是沒事找事!”
男人不停的打着噴嚏,卻是苦笑道:“我哪知道是她家的事,我就是路過那裡,看到煙火,以爲哪個盲流子在糟蹋水泥管。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水泥管是玩具器械廠準備建新廠房的,暫時放在那!
要是抓到是盲流子搞破壞,咱家老大進玩具廠的事情不就穩了嘛!
哪知道那個小崽子一看到我,就把東西往我身上砸,還跟我吐口水。我一生氣,……
那個小崽子啊,廢了。
我看他那烤肉動作,就不像頭一回幹這個,還知道準備佐料。
說不定咱們這條衚衕裡,以後還會出現一個大賊。
以後跟咱們家小老三說說,別跟那家孩子玩。
咱們家不管窮富,那種偷偷摸摸的事情不能幹。”
“哎!”婦人答道。
其實秦淮茹一開始還是把這個事想得太簡單了,
她信棒梗,就信棒梗說的一切。
但如果她去現場看過,就會發現,棒梗還真不是第一次幹這個了。現場那裡醬油,鹽巴都有,也不知道從哪裡順來的。
只是這次逮到了,沒逮到的還不知道多少次。
反正現在衚衕裡,丟過東西的人家,都把這些事算到了棒梗頭上。
家裡有孩子的,也叮囑自家孩子,不許跟棒梗玩,小心以後吃花生米。
何雨柱都沒想到這個,他上輩子替棒梗頂下偷雞的事,其實想法很簡單,一個是倒黴的是許大茂家,再就是他從食堂帶回來的半隻雞問題更大。
這個年頭,偷私人的跟偷公家的完全兩種概念。
上輩子傻柱被幾個老逼登把話拿住了,又被寡婦的眼淚給衝暈了,不得不認下偷雞的事情。
當時他認爲院裡人是大驚小怪,一件小事放得那麼大。
但卻是沒想過,很可能那回,那個局就是讓他把衚衕裡經常丟東西的鍋頂起來。
那些鍋可能不只是棒梗偷東西吃,衚衕裡其他事情也是如此。
既然小偷小摸,那麼幹其他壞事也正常。
但傻柱頂了那個鍋,這個事也算了了。
以傻柱的諢名,衚衕街坊也不敢找他算賬。
但臭名聲,就是那個時候完全傳開的,甚至因爲那個事,還連累了雨水一輩子在婆家沒擡起頭。
這就像孫悟空大鬧地府跟天宮一樣,有個諢號叫“平賬大聖”,也就差不多的意思。
傻柱是馬大哈,就是這一輩子的何雨柱也沒想到這個方面。
估計秦淮茹這個時候已經想到這個了。
畢竟這輩子棒梗是被人抓了現行,連人帶肉扭送到了院子裡,想抵賴都是沒辦法。
所以秦淮茹現在只能盡力彌補,不然棒梗名聲要是毀了,以後她再努力也沒有意思了。
秦淮茹冒着風雪替易中海求來了感冒藥,她也就把身上雪花撣了一下,頭髮上臉上的雪花動都沒動。
既然要表現,就得讓別人看到。
她急急忙忙的衝進了易家,這個時候的易中海因爲高燒,正在那“哎呦哎呦”的低聲哼哼。
秦淮茹連忙搖晃着易中海肩膀喊道:“易大爺,易大爺……”
“嗯”易中海迷迷糊糊的回答。
秦淮茹輕咬貝齒,卻是下定了決心,柔聲道:“中海,中海,起來吃藥了。”
這一聲“中海”,秦淮茹呼喚的聲音不高,但卻是比靈丹妙藥還管用。 易中海頓時就一個激靈,感覺整個人都清醒了三分。
易中海扭頭看向秦淮茹,秦淮茹滿頭白雪,因爲屋裡的高溫,卻是讓秦淮茹頭上的雪花形成了水霧,掛在了她的眉梢與下巴。
燈下看美人,其實啥加成都沒有。
畢竟角度不對,但易中海卻是感覺現在的秦淮茹眼裡柔情似水,臉上也是真誠的關心。
這肯定是易中海的錯覺,他今天從醫院出來,就想的是這個事情。
如今秦淮茹就坐在他身邊,易中海多想一點也就正常了。
秦淮茹被易中海這樣緊盯,也不由羞紅了臉。
她輕聲道:“中海,起來吃藥了。”
演戲演到底,秦淮茹爲了兒子可算是下了大功夫。
她先扶起易中海,明明可以把易中海靠在牆上。她偏不,卻是解開棉衣,讓易中海靠在她胸口。
一手端着水,一手把感冒藥送到了易中海口邊。
易中海這個時候也失去了神志,卻是像個木偶一般,任由秦淮茹服侍。
一套流程走完,秦淮茹這才把自己收拾了一下。
也就是拿易家的毛巾擦拭了一下頭髮什麼的,
秦淮茹再進來,易中海眼神清明的望向她。
秦淮茹上前,又伸手在易中海額頭上探了一下。
秦淮茹鬆了一口氣說道:“溫度退了點,中海,您可嚇死我了。”
剛吃完藥,就是仙丹,也不大可能有這種奇效。
但怎麼說呢?
關心嘛!肯定要演戲演全套。
易中海抓住了秦淮茹想縮回去的手,在自己臉上摩挲着,並沒有以往面對秦淮茹的情慾。
易中海真被今天秦淮茹的表現感動到了。
他要是搬出去,一個人住在外面,哪有人會像秦淮茹這樣照顧他?
安靜總是短暫的,
易中海沙啞着聲音試探着問道:“淮茹,等羅巧雲走了。咱們搭夥過日子吧?”
這話讓秦淮茹下意識的眼神躲閃,卻又是強行忍住了。
她怔怔的看向易中海,眼淚就那樣悄無聲息的溢出眼眶。
秦淮茹死命的搖着頭,默默流淚變成了抽泣,聲音哽咽可聞。
秦淮茹悲道:“中海,咱們不行的。
不管在院子裡,還是搬到別處。
現在流言都是隨着檔案走。
去哪,人家都會知道東旭的事情。
中海,咱們就這樣吧!以後我照顧你,伺候你終老。
我一輩子不改嫁,就這樣守在這兒。……”
秦淮茹好像什麼都說了,但其實什麼都沒說。
她給了易中海承諾,但這個承諾跟以前說的那種~給易中海養老送終。~好像也沒區別。
當然,此情此景,給易中海的感覺又是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