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八,26號,結束了DJS-59和單晶爐電源的控制系統聯調的高振東下班回家。
一路上心情不錯,電源控制系統的聯調很圓滿,控制速度、精度等指標都達到了預設要求,電源本身的最大功率、額定功率也在設計要求範圍內。
到家門口,就看見秦懷茹帶着棒梗和小當,拿着個飯盒站在他門口。
兩個孩子一看見高振東,都很有禮貌的叫高叔叔好。
高振東一邊鎖車開門,一邊和他們打招呼:“你們好你們好,新年好啊,賈嫂子。”
秦懷茹笑道:“高主任,新年好新年好。”
高振東打開門,估計她是有什麼事情,請三人進屋坐,門並沒有全關上。
一進屋,幾個人都被暖和得打了個哆嗦,高振東出門,是不歇爐子的,屋子裡很暖和。
高振東端出一盤瓜子花生招待他們,中間還夾了幾顆糖。
寒暄幾句,秦懷茹道:“高主任,您往常沒少幫我們家,還幫的都是大事。我們家心裡感激,我替老賈謝謝您。”
說完,對着高振東鞠了一躬。
高振東連忙伸手虛扶:“不敢當不敢當,賈嫂子,鄰里鄰居的,該伸手的時候我們肯定不會袖手的。”
秦懷茹起身,把手上的飯盒遞了過來:“快過年了,我們也沒什麼東西好感謝您,也知道您不缺啥。這是我做的一點點心,算是一點心意,過年了嚐個新鮮,還請您不要介意。”
高振東沒有拒絕,逢年過節的時候,拒絕別人盡力而爲的心意,尤其是這個人還欠你一大筆人情的時候,非常傷人,而且別人還容易多想。
我盡力表示心意你不接受,你想要什麼?這人一亂想,可就沒譜了,然後破事兒就會多起來。
他接過飯盒,笑道:“好好好,賈嫂子,我正愁過年沒啥有意思的玩意呢,謝謝你。”
說完,拿了另外一個乾淨飯盒遞給秦懷茹,兩個飯盒都是廠裡的,樣子差不多:“飯盒我就直接換下來了,免得大過年的,你還要來回跑,哈哈。”
和他們娘三聊了一會兒,秦懷茹起身告辭。
兩個小孩把盤子裡的糖都挑完了,瓜子花生也吃得不亦樂乎,瓜皮果殼在爐子上小小的兩堆,還挺規整。
聽見母親叫他們離開,很是捨不得的站起身,有禮貌的向高振東道別。
高振東叫住他們,拿出兩張一毛,笑着對他們道:“棒梗,小當,今天就算是你們來給我拜過年了,來來,壓歲錢,一人一毛,拿好。”
小當一邊謝謝高叔叔,一邊接了過來,棒梗卻看着秦懷茹。
秦懷茹連忙推辭:“高主任,這不行這不行,怎麼好意思讓您破費。”
高振東笑呵呵的道:“有什麼不行的,這可是多少年的老規矩了,壓歲錢嘛,就是圖個吉利,和平時不一樣,棒梗,收下吧。”
秦懷茹想了想高振東平時對院子裡孩子的情況,知道高振東性格如此,對大人可能保持距離,對小孩一向都很親切。
而且,壓歲錢嘛,大過年的。
於是示意棒梗收下,帶着兩個孩子又向高振東認真的道了謝,纔拿着高振東換過來的空飯盒回家。
剛走到中院過道口上,後面傳來許大茂的聲音:“喲,秦寡婦,這是攀上高枝兒了啊。”
秦懷茹扭過頭:“許大茂,伱家要是過年沒有親友可以拜年,那你就老老實實在家守着你那天上掉下來的媳婦唄。”
電視劇裡,秦懷茹的嘴其實也不比傻柱差多少,只是腦子比傻柱的要多轉幾圈而已。
這話說得,不說是極盡惡毒吧,也算是句句打在了許大茂的心窩子上,還順便說清了自己到高振東家做什麼事情。
我去高振東家拜年,怎麼了?
你覺得有問題,是因爲家裡親戚死得沒剩幾個了吧?
最後這一句,就更扎許大茂的心了,明面兒上聽着,是說許大茂媳婦跟天上掉下來的林妹妹似的,實際上嘛,“天上掉下來”這幾個字在許大茂這兒,極盡諷刺,許大茂這莫名其妙的媳婦怎麼來的,院子裡又不是不知道。
紮鐵了,老心。
許大茂被秦懷茹輕飄飄兩句話刺激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但是拿秦懷茹沒辦法,這位可還懷着孩子呢,碰都碰不得。
而耍嘴皮子,他更是不行,這麼說吧,當一個女的放開來耍嘴皮子的時候,大部分男的都要落荒而逃,哪怕是說葷段子,也是說不過的,常常有人開玩笑,女人說起段子來,就沒男人什麼事兒了。
只好無能狂怒:“秦寡婦,你別得意,我看你家這日子,一天天的怎麼過!”
秦懷茹笑着道:“不勞你費心,你還不回家看緊你媳婦?”
這幾個字秦懷茹說者無心,可許大茂聽者有意啊。秦懷茹不知道龐水仙的底細,就是隨便口嗨許大茂一句,可是許大茂心底有苦自知,“看緊你媳婦”這幾個字就好像在水裡扔了一公斤的鈉一樣,炸了。
“秦寡婦!你!!!”邊罵就一邊要往上衝。
剛衝出半步,領子上一股力道傳來,一下子把他提溜回去了。
是傻柱。
傻柱看着許大茂,笑道:“許大茂,長本事了啊,和孤兒寡母較上勁了。”
許大茂看着他,說道:“傻柱,這沒你啥事兒,少多管閒事啊。”
傻柱嘿了一聲:“嘿,今兒這事兒我還就管定了,怎麼着,不服?我可都聽見了,人秦姐就是讓你早回家,你急赤白臉的幹啥?”
許大茂一聽這話,有點冷靜下來,這原因特麼的就沒法說啊,再糾纏下去,怕是老底子要漏,這院子可就呆不下去了。
他指了指傻柱和秦懷茹:“我不和你們一般見識,哼!”扭頭走了。
秦懷茹向傻柱道謝:“謝謝你傻柱,今兒要是你不在,可就麻煩了。”
兩個小孩也“傻叔傻叔”的叫着道謝。
傻柱大包大攬:“秦姐,你別怕,那傢伙就是個銀樣鑞槍頭,動嘴厲害,有我在呢。秦姐,聽你說,你這是去振東家拜年回來?”
秦懷茹點點頭:“嗯,高主任在東旭走後幫了我們家好多次,過年了嘛,去感謝他一下。”
傻柱點點頭:“誒喲,你是該得感謝下,要不是他,沒準兒你這工作就被許大茂給騙走了。”
兩人說了幾句,在中院分開,各自回家。
秦懷茹進了家,剛放下飯盒,賈張氏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你這是幹嘛去了?怎麼聽見你跟許大茂拉拉扯扯的?”
秦懷茹轉過頭:“媽,說什麼吶,我和許大茂有什麼拉扯的。我是去給前院兒高振東主任那兒送點兒點心,人家幫了我們不少,過年了,總要表示個心意吧。”
賈張氏撇了撇嘴:“高處長那兒?你可別想太多,這就急了?”
秦懷茹翻了個白眼:“媽,你能不能少胡說八道?東旭還沒走多久呢。再說了,你也不想想,高主任那樣的,能看上我?”
賈張氏想了想,立馬對高振東的人品和眼光表示了充分的肯定:“也是,高主任是什麼人,你這樣的,他肯定看不上。我告訴你,許大茂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話說得秦懷茹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棒梗多少懂點事,替母親解圍:“奶奶奶奶,我們剛纔去給高叔叔拜年,帶了糖回來,來,你嚐嚐。”
說完,拿出一顆糖,剝了就往賈張氏嘴裡塞。
他和小當你一顆我一顆,把高振東招待他們的盤子裡的幾顆糖挑出來分了,小孩子愛吃糖,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高振東拿出來就是給他們吃的。
這可把賈張氏樂得見牙不見眼:“喲,我孫子真乖,甜!”
小當見狀,也把糖拿出來:“奶奶,我也有。”
說完還意猶未盡,拿出一毛錢:“高叔叔還給我們壓歲錢。”
賈張氏這下子有點不淡定了:“喲,這高處長這麼大方,該不會是真的對你有什麼想法吧?”
秦懷茹轉過頭:“你要懷疑他還不如懷疑許大茂傻柱,高主任對院子裡哪個小孩不大方了?再說了,兩毛錢對人家算得上什麼事兒?扯得上嘛。”
說完,往院子裡一指:“你信不信,院子裡隨便哪個小孩,只要去給他拜年,他都能給一毛,院子裡這點兒小孩,加起來才幾個錢?還沒人家上次開會給我們貧困戶捐得多。”
賈張氏想想,也是,高振東對院子裡大人的態度可能要分人,但是對小孩都是那樣:“也對。要是閆埠貴給他們兩錢,指定有問題,高振東嘛,還真就不算啥。”
眼見婆婆說得越來越遠,越來越沒譜,連三大爺都扯出來了。秦懷茹懶得理她,轉過頭對着兩個小的:“好了好了,把高叔叔給你們的錢給媽媽,等你們要用的時候媽媽再給你們。”
這也算是經典溫馨騙局了屬於是。
小當很好騙,伸手就把錢遞給了她:“媽媽,給。”
棒梗是吃過虧上過當的,捂緊了口袋:“不給,你騙我,我從來沒見過回頭錢!”
兩母子拉扯一陣,最終以上交7分錢成交,小當也跟着享受了哥哥的鬥爭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