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沙耶夫最近有些惆悵。
沒辦法,就在關塞的另一邊,也不知道那王鬍子發什麼瘋,隔三差五的就來一次演習,你演習也就是了,可爲啥每次都靠近邊境,這是啥意思?
打,是肯定打不起來的。
不說他們雙方之間正在升溫的關係,就是背後聯盟這尊龐然大物,華夏就得好好掂量掂量。
可不打吧,你搞演習給誰看呢。
每次清晨天還沒亮,那可惡的吹號聲就從關外傳來,自己哪怕摟着小姑娘都睡不好。
這些天,身子骨因爲操勞過度,加上休息不好,都變得憔悴了。
“司令!”
就在巴沙耶夫準備喝個下午茶的時候,門口警衛再次跑進來,看樣子就知道沒啥好事。
“說,對方又開始演習了?”
警衛聞言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
“啥意思,直說。”
“司令,對面的確實在拉練,不過這次對方的王要來拜見你。”
“誰?”
“王!”
“快,給我拿軍服來,趕緊的。”
巴沙耶夫顧不得保持威嚴,立馬站起來,讓人幫忙穿衣服。
他可是瞭解這位王鬍子的厲害。
當年在這一片,那威名可不是三言兩句就能建立起來的。
而且這些年他也瞭解到對方的一些情報,表面上十萬軍,但真要算起來,一個周內就能拉起一百萬人。
這是啥概念?
整個哈薩國的常備武力都沒這數大。
這樣的人,他可不能得罪。
尤其還想在這裡,憑藉這關塞混到養老呢。
等巴沙耶夫來到關塞門口時,首先看到的是五輛奇怪的裝甲車。
然後就看到從車上下來的王鬍子。
“親愛的巴沙耶夫,見到你,真是太高興了。”
王鬍子笑着迎上前,巴沙耶夫也同樣笑着,“親愛的王,這些天你在外面就是不過來,我還以爲你忘了我這老朋友了呢。”
兩人熱情的擁抱着,互相拍打着對方後背。
“老巴沙,你這身子,瘦了啊。”
“嘿,你們這羣傢伙在外面吵鬧的厲害,我能睡着嗎?”
“對對,是我的不是,這不是專程來給你補償下嘛。”
王鬍子哈哈的笑着,然後揮手,後面小吳立馬拎着兩罈子酒水上前。
“二鍋頭,高粱酒。”
“一樣一罈,保管你喝個盡興。”
巴沙耶夫咧嘴笑着,對着後面揮揮手,“走,咱們進去聊。”
說着就拉着王鬍子的手往裡面走,目光卻是掃過身後的裝甲車,然後便拔不下來。
作爲曾經馬背上的勇士,這些年身體發福,加上騎馬的危險性太大,便與戰馬馳騁無緣了。
取而代之的便是坐車,坐在風馳電掣的汽車上,照樣能夠感受到風的洗禮。
“老王,你這座駕,有點眼生啊。”
王鬍子哈哈笑着來到車前,用力拍着,啪啪作響。
“這車你還真沒見過,怎麼樣,霸氣吧。”
王鬍子反手摟住巴沙耶夫的肩膀,小聲說到,“這是我們剛造出來的夔牛裝甲車,那速度,在山地上就跟平地似的,你別看它笨重,但速度老快了.”
“比吉普車還快!”
王鬍子使勁誇着,一旁的巴沙耶夫有些不信。
裝甲車他們國內也有,不過都是聯盟搞出來的BTR-152裝甲車,那車子他做過,但只看外表就比面前的什麼夔牛小了一大截。
而且輪子上少了一對,動力就不必多說了。
“這車真這麼好?”
巴沙耶夫狐疑着,王鬍子拍拍胸口,“放心,絕對是真的。”
“我這次來呢就是告別的,演習任務結束了,我也該離開了。”
聽到這話,巴沙耶夫終於心情舒暢起來,今後再也沒有人打擾自己好夢了。
“當然了,除了跟你敘敘舊,喝喝酒,就是這車了。”
說完,王鬍子低頭道,“老巴沙,這車可是非常不錯,咱們倆的關係,我纔開進來讓你看看的。”
“你要是有什麼想法,我這邊可以做主,賣你一輛。”
“但這事,你可不能往外傳。”
巴沙耶夫心動了,目光盯着裝甲車,神情熾熱。
王鬍子見此,立馬拉開後方的艙門,“來來,進來讓你看看,感受一下。”
“不不,那多不好啊。”
“有啥不好的,叫上你的警衛,咱們在裡面喝酒,對了,你得出肉。”
巴沙耶夫看着裡面寬敞的空間,上前開始打量。
“咦,怎麼這麼涼快?”
作爲一名胖子,這種炎熱的天氣就是最糟糕的天氣。
“又不知道了吧。”
王鬍子跳上車,往裡面走兩步。
巴沙耶夫見此,在衛兵的幫助下進入車內。
“這個,叫空調。”
“你靠前試試。”
巴沙耶夫挪動身子,然後來到跟前,“真涼快啊。”
“那當然了。”
“你們,每輛車都有這空調。”
“對啊。”
巴沙耶夫當即咬牙道,“這車,我買了。”
王鬍子點頭應下,“就知道你是識貨的人,來,咱們開進去,先喝酒。”
“好好,來人,去準備羊肉。”
“對了,這車,我可得試試。”
巴沙耶夫也不是傻子,這裝甲車若真的跟王鬍子說的那樣好,買一輛哪夠啊。
最少買個十幾輛,給幾個老上級、同級關係不錯的送去。
這種東西,可是最好的禮品。
在巴沙耶夫說出話的時候,王鬍子將手上的杯子遞到跟前,心中暗喜。
“你想怎麼試?”
巴沙耶夫沒說話,“你的車,你做主。”
“好。”
王鬍子裝模作樣的想了會兒,“上次你帶我去吃的烤羊排不錯,怎麼樣?去哪,正好路上驗驗車?”
巴沙耶夫反應過來,“你說的阿卡城那家大賓館啊。”
“你倒是會挑,可上次我是奉命招待你,這次我要是去了,可算是擅離職守啊。”
巴沙耶夫不想惹事,尤其是深入內陸上百里,還帶着對方的人去,這要是被人捅出去可不好收拾。
王鬍子拿起自己的酒杯,“不去就算了。”
“可惜了,那肥嫩的羊排搭配高粱酒,嘖嘖。”
說着吧唧吧唧嘴。
巴沙耶夫感覺肚子有些餓了。
“咳咳,那個,若是,檢查一下引進車子的性能,我想還是可以的。”說白了,他在這關塞裡待得時間也夠久了,這次去阿卡城也正好放鬆放鬆。
“這個,合適嗎?”
“合適啊,要是不長途拉拉練一下,怎麼知道這車是好是壞?”
“行,那就上車,咱們出發。”
見王鬍子這麼說了,巴沙耶夫更沒啥了,王鬍子都敢進來,他怕啥?
大手一揮,身邊的警衛立馬往後跑。
王鬍子的警衛立馬一半留下,剩下的人混在一起,五輛裝甲車陸續穿過關塞,往阿卡城狂奔。
來之前王鬍子幾交代過司機,有多快就跑多快。
那八驅啓動下,坐在頭車的巴沙耶夫登時心跳加速,更是打開天窗伸出上半身,嘴裡大聲唱着挖呀挖呀的歌。
車廂裡,王鬍子見了卻是露出一抹沉重。
阿卡城,他只能到那裡了。
“你們,可得儘快趕來啊。”
關塞對面,錢書記將王鬍子帶人進入哈薩國的事彙報上去,電話那頭一陣沉默。
隨後,掛斷電話,錢書記神情嚴肅。
“命令,各部,後撤三十里,警戒,備戰。”
參謀下去傳達命令,錢書記看着前方的地圖,輕輕呢喃,“老王,你可得順利回來啊。”
阿卡城,火車站。
阿廖莎從卡車上跳下來,活動着顛簸快散架的身子。
這緊趕慢趕,好不容易在火車進站前趕到了。
這也多虧了火車上的戰鬥太過慘烈,單單停車修理火車,清理現場就耽誤了半個多小時。
爲她趕來爭取到了時間。
這一路,她都在琢磨着一件事。
楊小濤的話到底有沒有說謊。
若是真的將資料燒燬,那她的任務就只有抓住楊小濤了。
但楊小濤豈是那麼好抓的?
不說身邊有人保護,各個能力出衆,就楊小濤的身手也不錯,起碼一般的烏鴉不是對手。
從這件事來看,更加佐證了她的猜測,楊小濤是華夏推出來的擋箭牌,那什麼研究玉米,根本就是另有其人。
而他們卻是傻乎乎的上鉤。
造成自己悲劇的,就是這個楊小濤。
阿廖莎眼中閃過一抹憤恨,目光盯着前方緩緩進站的火車。
既然楊小濤抓不到,那就柿子挑軟的捏。
她相信,是人就有軟肋。
楊小濤的軟肋就是那個女人。
只要抓住那個女人,找到資料更好,找不到也能威脅楊小濤。
再不濟,也能帶回去交任務。
相信卡農知道這些後,也不會追究自己的責任,更能將獵犬的死解釋過去。
打定主意,阿廖莎回頭看着車旁的司機。
“人都找來了?”
“已經打完電話,卡農隊長同意你的行動,五分鐘後就有人過來。”
“好,記住,我們這次行動,要活的。”
“是。”
兩人站在月臺外,緊盯着前方出站口。
火車上,唐明月手指頭絞在一起,強迫自己鎮靜下來。
關心則亂。
跟在首長身邊這麼多年,她的心早就磨鍊出來了。
只是對方是楊小濤,讓她一時間腦子沒有轉過來。
現在理智再次佔據上風,唐明月看向一旁的李勝利。
“李幹事,一會兒下車,我在車站裡看着東西,你悄悄地去聯繫人。”
李勝利看了眼唐明月,他不清楚唐明月的真實身份,只以爲是楊小濤的妻子,冉秋葉。
“秋葉同志,你想好了?”
聞言唐明月一愣,然後想到自己的身份,這些天,自己都差點忘了,現在的名字。
“想好了。”
唐明月看着身邊的大盒子,裡面是這次楊小濤的任務,模型。
“這東西,必須帶回去。”
見她說的堅決,李勝利鄭重點頭。
趁着火車還沒停穩,李勝利起身前往廁所,等在出來的時候,已經變成了佝僂的老漢。
嗤~~
火車停下,車上的人開始下車。
不少人飛奔離開,要將車上發生的事告訴身邊的人。
李勝利隱晦的看了眼唐明月,然後從另一節車廂下車。
唐明月則是吃力的將木箱子脫下火車,又將裝書的包袱背在肩上,咬牙往一旁走着,心中唸叨着,“這些書給你留着,一定要,安全回來啊。”
月臺外。
阿廖莎依着電線杆,手上點着煙。
目光掃過幾個華夏人,心中清楚,那是華夏在本地的人手。
這次肯定是來接人的。
那時候,就是搶人的機會。
至於哈薩國的反應,聯盟會在乎嗎?
就在這時,一個老頭出現在阿廖莎眼中。
精通喬裝的她一眼就看穿,這人就是那個,李勝利。
沒見到那個女人,再等等。
當李勝利帶着人再次進去的時候,這時,目標終於出現。
幾人手上擡着箱子,拿着包裹。
身後跟着唐明月。
“行動。”
阿廖莎將煙扔到一旁,打個手勢,立馬就有十來個人衝上前去,將幾人團團圍住。
唐明月與李勝利對視一眼,身邊的幾人也都緊張看着。
“兩位,又見面了。”
阿廖莎上前,優雅的說着。
唐明月臉色冷靜,“你到底要幹什麼?”
“不幹什麼?就是請你,喝杯茶哦。”
轟轟轟
就在阿廖莎話剛說完,車站外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轟鳴聲,接着衆人就看到五輛怪物一般的卡車迎面衝來。
不提那恐怖的體型,就車上露出的武器,就讓周圍人心驚膽戰。
嗤~~
五輛車以次停下,爲首的車子上,一個胖老頭正在天窗上吹着風,陶冶情操。
唐明月正狐疑,國內的裝甲車怎麼會來這裡時,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面孔。
那人絡腮鬍子,身體挺拔,臉上還有些瘦。
但站在那裡,就如同擎天玉柱般,鎮壓宵小。
嘩啦啦
一羣士兵快速下車,將車站警戒起來,還有人將阿廖莎一行包圍住。
王鬍子則是大步走到唐明月跟前,露出笑容,“我們,沒來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