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火車又開始啓動。
王浩看着遠去的火車站，“說來也有意思，雖然這火車站掛着德州火車站，卻是受天津站管轄。”
“這是爲什麼？”
“不清楚，不過過了這裡，就是魯省管了。”
楊小濤點頭，王浩在一旁說着，又看看時間，快一點了，“吃點東西？”
王浩這麼一說，楊小濤還真有點餓了。
恰好列車員路過，兩人又要了點水，這纔拿出準備好的乾糧吃飯。
王浩準備的是餅子，楊小濤的也是。
不過王浩的是實心的粗糧餅子，楊小濤的則是有餡的二合面餅子。
出門在外，楊小濤也不想太高調，那些好吃的都放好。
是的，就是汽車的軸承。
楊小濤聽到這還以爲是讓他來搞發動機呢，雖然空間裡有一整套的柴油發動機，但他還沒吃透呢，貿然拿出來萬一問起來怎麼解釋？
“這打磨機拆下來了，擦也擦了，能換的部件也換了，可，組裝起來後，就…”
這款汽車就像汪廠長說的那樣，發動機的落後，讓其存在運力不足、續航短，速度慢的缺點。
“後生可畏，後繼有人呢。”
“還有半個小時吧。”
“先坐，休息下，喝水。”
就是徐遠山和陳宮也是如此。
若是能夠將打磨機改良下，也就不會有這些問題了。
很快一名帶着眼鏡，身體發福的中年人跑出來，噠噠跳過臺階，轉眼來到兩人跟前。
於是，一機廠就在汪廠長的帶領下，年後就將全廠高級戰力召集起來，會戰打磨機。
汽車製造廠也是着急，眼看着上級組織的鑑定組就要來了，到時候上級派來的專家，全國派出的代表，就會來‘驗收’。
可現在要改進軸承，要麼提高工人打磨的效率，要麼就從打磨機上下手。
汽車廠的廠長劉德輝親自來找了他們，讓他們改進軸承，提高質量。
哐當哐當
熟悉的聲音出現，楊小濤這次卻是想着蒸汽機的事。
現在他可沒計劃。
可現在一通電就嘎吱嘎吱的響，直接罷工了。
所以，生產軸承的時候，就需要老師傅在一旁看着，眼瞅着差不多了，趕緊停下機器，然後測量一番，不合格再繼續磨。
汽車廠經過實際測試發現，汽車的軸承質量存在問題，不僅影響卡車的載重，還影響了速度。
“知道知道。”汪廠長沒有鬆開手，反而豪爽的說着，“我知道你，前一陣我們廠的馬國安去學習過暖氣爐，現在廠子裡已經生產出來，正在擴大生產呢，沒想到，這壓水井又出來了。”
“你好，楊小濤同志，我是一廠保衛科幹事，霍林，歡迎您的到來。”
可最後…
汪廠長哈哈笑着，放開手後，又跟王浩見過，兩人一番客套，隨後就領着楊小濤兩人來到辦公室。
一機廠的八級鉗工只有兩個，年紀也不小了，平日裡完成上級的任務就不錯了，哪有時間來做軸承？
汪廠長一臉懊惱，以前雖然有點毛病吧，起碼還能用。
“這不，我們廠去交流回來的馬國安，他說你能修好軋鋼機，我就想，這軋鋼廠的軋鋼機都能修好，這小小的打磨機肯定不成問題。”
到了黃河，離泉城也就不遠了。
“黃河！”
只是蒸汽機也不是說製造就能製造的。
“咱廠吧在這泉城也算是領頭羊了，這些年承擔了不少任務。最近我們給那個汽車製造廠提供配件。就是那製造出黃河重卡車的那個，你們知道不？”
汪廠長點上，隨後有些發愁的說着。
於是，一機廠年前就開始改進軸承，但效果都不大。
王浩看着標識，兩人跟着人流往外走，在他們前面後面總有幾個人影，若有若無的護着左右。
“人還沒來，我先簡單說下情況。”
“汪廠長，您別這麼說，您是革命前輩，晚輩在您面前不敢居功。”
汽車廠的任務也能湊合着完成。
王浩走過去，雙方確認身份後，楊小濤才被招呼着上前。
車子靠近泉城，兩側的人煙也密集起來，一排排鄉下房屋排列整齊，而後便出現了二層，三層的房子，最後進到泉城市區，又跑了一會兒來到東站，火車才停下。
見兩人點頭，便繼續說道。
“請您來，確實有件棘手的事。”
“汪廠長，您可別這麼說，我這啥問題也不清楚，稀裡糊塗的就來了，具體的情況還是瞭解一下的好。”
劉廠長當然想搞出最好的黃河汽車，所以這配件上就要求的更加嚴格。
至於對面的青年早就跑到他們一堆去了，說着心中抱負。
楊小濤趕緊伸手，一旁的霍林介紹，“這是我們汪廠長。”
隨後坐到一旁親切的露出笑容，只是怎麼看怎麼像個鬼精的胖子，讓楊小濤心裡默默提高警惕。
何況，發動機需要的時間太長了，不符合他的計劃。
這個想法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贊同，汪廠長也是同意的。
楊小濤和王浩點頭，來的時候打聽過，再說了這泉城汽車製造廠可是全國有名的，製造出來的黃河JN150卡車是我國首輛重型載貨汽車，成了國家運輸方面未來十幾年的重要力量。
“打水也不知道收拾下？讓客氣看着了怎麼搞？”
“這卡車是模仿國外的，其他地方還好說，大差不離湊合着用。可咱們的發動機不行啊。這黃河汽車用的還是上海柴油機的廠子提供的，他們把船用的發動機改了改就弄在汽車上……”
動力這方面有了突破，其他的就好說了。
這樣下來，不僅效率提不上去，而且製造的速度也受約束。
“這邊。”
車子一直開到一機廠，保衛科的人見到霍林，立馬打開大門，同時通知廠裡。
車子進了大門，就聽到機器的吵雜聲，這跟軋鋼廠差不多。
楊小濤打起精神，看着周圍忙碌的工人，不時傳來呼喊聲，一副熱火朝天的模樣。
汪廠長拿出一盒煙，分給兩人，楊小濤和王浩接過後，只是拿在手裡。
吃完後，楊小濤將大衣領子立起來，往上拉了拉，正好護着腦袋，靠着窗戶繼續閉眼養神。
雙方見面，客套幾句，隨後坐上車，一起使出火車站。
汪廠長將桌上的圖紙一把摟起來，又衝門外喊着，“小牛。個死孩子，跑哪去了？”
想着蒸汽發動機，楊小濤腦海中沒個頭緒，只能去找些資料，最好能夠參照實物，將其設計出來。
看來這汪廠長是懂技術的。
好在汪廠長沒有多說這個，而是將目標放到軸承上。
睜開眼睛，打着哈氣活動身體，身旁的王浩也睜開眼睛，不過他看的先是周圍，隨後才放鬆下來。
“廠長，你不是讓俺打水嗎？”
很快就看到站臺外，一輛吉普車停靠在一旁，周圍站着兩人，都穿着軍大衣。
“楊工，今個咱們先開個會，開完了再帶你們去住處。”
何況，這款發動機一看就知道需要強大的工業支持，想要一步到位根本不可能。
“你好，霍幹事。能來這裡學習，也是我的榮幸。”
車子在辦公樓前停下，楊小濤跟王浩下車。
這跟楊佑寧可不一樣，那是專門做管理的。
楊小濤立刻回話，“你好，汪廠長，我是紅星軋鋼廠的楊小濤。”
至於七級一下的，做出來的軸承也有問題。
汪廠長說着，臉上又浮現難色，“這事，可是愁壞了我們廠，上上下下快半個月了，一直解決不了，就等着你來解決困難呢。”
但發動機這東西改不了，主要問題無法解決，其他方向只能讓細枝末節。
楊小濤卻是謹慎的回話。
現在的黃河汽車雖然改進了不少，但載重少，速度慢仍是主要問題，嚴重影響了效率和行程。
汪廠長親自倒水，楊小濤趕緊接過。
“行了行了，趕緊收拾下。一會兒開會。”汪廠長說着，奪過暖壺，一點沒把楊小濤他們當成客人，或許這就是齊魯文化下的豪爽吧。
隨着汪廠長的簡單訴說，楊小濤明白了情況。
看看現在火車用的還是蒸汽動力，就知道這“古董”級別的技術，仍舊在這片大地上發光發熱。
“哈哈，好，好小子，不自傲，還有本事。怪不得老楊不捨得你出來麼，我要有這寶貝，我也捂在手心裡。”
“我…”
“對，馬上開會！”
說着伸出手，十分熱情的握手。
楊小濤想的更多是吃透這些技術，然後逐步設計出簡單發動機，一步步的開發出來。
汪廠長說着，“小牛，快去喊人。”
“歡迎歡迎，歡迎兩位同志到來啊。”
兩人吃東西，對面的青年也拿出一個饅頭，同樣吃起來。
而這軸承就是他們一機廠提供的。
黃河汽車在國內當下算是不錯的汽車，但放眼國際上，就不夠看的了。
同樣情況下，這打磨機本身的誤差就讓出來的軸承每一個相同的，甚至出現厚度不均勻，鋼珠塞不進去的情況。
“咱們都是革命同志，一家人，就不見外了，哈哈。”
於是就有人提出，改良打磨機。
“有點狼藉，見諒見諒。”
辦公室不大，裡面有點亂，不過楊小濤看了眼，桌面上的紙都是些設計圖紙，亂七八糟的。
泉城汽車廠這些年不斷尋找辦法改進車子，提升汽車的數據。
楊小濤跟王浩坐在原地上，等人走的差不多了，這纔拿着揹包下車。
門外登登跑進來一個青年，手上拿着水壺。
“這才連夜打了報告，把你調過來。”
突然間，有人發出聲音，打斷楊小濤的思緒。
任務現在都是工人加班加點的手工打磨，這樣下來，全廠是哀聲怨道，他這個廠長背後被罵的慘了，這纔沒辦法，將楊小濤請來救場。
楊小濤透過窗戶，看着前方越來越近黃河，周圍盡是一片驚歎聲。
楊小濤點頭，兩人開始收拾行裝，用不了多久就要下車了。
現在軸承打磨用的打磨機還是上北方老大哥淘汰下來的，本身老大哥的東西就是粗糙，使用年限有限，這二手淘汰的更是粗糙中的劣質。
若是用蒸汽動力來替代電動機和柴油發動機，哪怕動力小點，也比人力強啊。
汪廠長說着，楊小濤卻是無奈的笑起來。
楊小濤沒注意，跟着王浩往前走，漸漸離開人流。
他敢修軋鋼機，那是有軋鋼機的圖紙，機緣巧合下才吃透了修好的。
這打磨機他連見都沒見過，這姓汪的就把他叫來，對他就這麼充滿信心？
這要是修不好，那不是打臉了？
一瞬間，楊小濤感覺，這胖子的腦袋到底是咋想的？
而楊小濤不知道的是，單憑眼前的這胖子向上反應根本沒拿份量。
但要是加上泉城汽車廠廠長，那份量就不一樣了。
現在泉城生產的黃河汽車那可是全國聞名，多少大廠子都等着要車呢，這耽誤一天的生產，那就是耽誤了國家建設啊。
有這汽車廠的廠長出面，上面自然是優先考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