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
一道聲音突然從遠處傳來,兩人都是一愣,隨即看向衚衕口。
就見周奎跟王大山家的老大一前一後,前者一頭騾子過來,後面的王軍還扶着車子,再後面是楊小濤,騎着自行車慢慢走着。
來到近前,閻阜貴將注意力放在車上,仔細一看,竟是一團鐵疙瘩,鋼管子。
這是幹啥?
難不成又要搞暖氣爐?
閻阜貴看不明白,只是停下腳步,看着騾子越來越近的車子。
許大茂見楊小濤領着人回來,啐了一口,就擡着車子往中院走去,今個可是大日子啊。
不容錯過。
周奎在門口停下,身後楊小濤趕着車子,兩人也不理會閻阜貴。
“小軍,你在這看着。”
“奎子,咱倆把東西搬進去。”
兩人應下,楊小濤先一步將自行車趕回家裡。
路過中院的時候,三張桌子上已經坐滿了人,正在等待着開席。
易中海劉海中坐在主位上,劉光天和閻解成在另一桌,負責招待賈家村裡人,至於其他人湊成一桌,飯菜在三大媽幾人幫忙下陸續端上桌子。
楊小濤路過的時候,不少人都看過來,但見楊小濤目不斜視,就清楚這賈家的事,人家根本不摻和。
秦淮茹本來心理沒啥念想,可見此,還是心理失望。
人都死了,這仇還沒過去。
回到家裡,楊小濤放下車子,就叫幾個人出去幫忙。
一呼百應,不少人都跟在楊小濤身後出去。
讓正準備吃飯的人又是錯愕。
傻柱見了嘴裡罵着,一羣沒良心的混蛋。
而此時,中院外,劉懷民楊祐寧孫國五人從車上下來,一起往這走着。
連同來的,還有水泥廠的李志興。
得知軋鋼廠要試驗打水機了,自告奮勇帶着一車做好的水泥管子前來,現在卡車還停在衚衕口呢。
六人來到門口,閻阜貴正跟周奎說話,想要打聽消息。
可週奎本來就不善言辭,問了也不說,王軍更是嘴緊,啥都沒問出來。
陡然間,閻阜貴見到五人過來。
其他人他不認識,但孫國還是認出來了。
一個車間主任都跟在其他人身後,那這幾個人肯定身份不簡單。
見此,顧不得多想,就往中院跑去。
楊小濤等人還沒出垂花門,就看到閻阜貴跑進來,也沒當回事。
“老易,老劉,快出來,來大人物了。”
閻阜貴衝到中院,激動的臉上潮紅,易中海兩人趕緊起來,詢問怎麼回事。
“前院,孫主任跟着幾人來了。你快去迎接吧。”
閻阜貴說完,就聽一個軋鋼廠的工人喊起來,“劉書記,楊廠長,還有徐廠長,陳廠長都來了。”
“我天呢,軋鋼廠的四個頭頭都來了,這,太給賈東旭面子了吧。”
那人說完,中院裡靜悄悄的。
秦淮茹在屋子裡聽到,心中陡然激動起來。
看着棺材,眼淚流出,“東旭,你看到了嗎?”
“軋鋼廠的領導都來看你了,都來送你最後一程。”
“嗚嗚.”
秦淮茹哭聲不斷,臉上卻是綻放笑容。
有這幾個軋鋼廠的領導出面,今後誰敢說賈家的壞話?
她去了軋鋼廠上班,也不敢有人難爲他。
賈張氏面色狂喜,也清楚這時候軋鋼廠的領導能來那是多大面子。
今後這院裡誰敢說他家東旭是小偷?
誰敢說是廢物?
眼睛瞅向四周,盡是得意。
沉默的人羣裡,劉海中反應迅速,“老易,這廠領導來了,咱們得趕緊去迎接啊。”
臉上因爲激動腮幫子都顫抖着,說完也不管易中海反應,就率先往垂花門跑去。
閻阜貴見此也趕緊跟上,這可是軋鋼廠的領導啊,比他們學校的校長都高好幾級,現在在跟前留下個好印象,將來孩子說不定能進去呢。
同樣的,不少軋鋼廠的人跟着一起去迎接。
易中海卻是故作矜持的站在原地,並沒有挪動腳步。
他一個八級鉗工大師傅,會巴結這幾個當官的?
忙騰騰的坐回原處,周圍人見了很是詫異。
不過想到易中海的身份,又有人覺得沒啥奇怪的,八級鉗工,有這資本。
傻柱見了,呲牙笑着。
這年頭,能吃他飯的人都是有德行的,就軋鋼廠的那幾個當官的,呵呵。
歪頭看着那桌上的鄉下人,這會聽說軋鋼廠的領導來了也是一個個拘謹着。
土包子,知道害怕了吧。
秦淮茹看一大爺有這本事,心理估摸着,軋鋼廠的領導能來,未必不是給易中海這個八級工面子。
心理對易中海更加看重,今後要好好對待。
卻不知,易中海只是想拿捏一番,等劉書記等人過了垂花門,再起身迎接。
既照顧了領導面子,又樹立起自己的威信。
一舉雙得。
前院門口,楊小濤招呼着劉懷民一行人,尤其是李志興前來,楊小濤更是客套。
心想着一會兒要是打完井,一定要將這幾個人留下吃飯,好好感謝一番。
幾人正客氣着,劉懷民看着門口的擺設,便問起來院裡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楊小濤簡單說明情況。
對賈東旭的事,軋鋼廠早就有了定論。
說起來,楊祐寧心裡就有氣。
上次要不是交流團的人要來,他不想節外生枝,這才認下賈家接班的事。
不然早就把這顆蘿蔔拔出來,重新讓人進去填坑了。
現在聽說見天是賈東旭的頭三,楊祐寧也沒啥說的。
楊小濤招呼着劉書記等人進屋。
其他人開始卸車,周奎跟王大山一起擡着蒸汽機準備進門,就見前院衝出來一波人。
爲首的劉海中剛跑出垂花門,就看到準備進來的劉懷民,挺着肚子,臉上激動的上前,“劉書記,楊廠長,徐廠長,陳廠長,歡迎來四合院指導工作。”
“我是劉海中,咱們廠一車間的七級鍛工,也是這四合院的管事大爺。”
劉海中一副謙卑小心模樣,雙手緊緊捂住肚子上的衣服,努力收腹,讓自己變得正直起來。
身後閻阜貴也露着笑容,“歡迎給位領導,歡.”
想到對方是來參加賈東旭喪禮的,在說些歡迎的話有些不合適,便訕訕的走到一旁,準備給幾人領路。
劉懷民看着劉海中,知道是車間的員工後只是笑笑,到是一旁的徐遠山眼中很是不客氣。
這傢伙,在車間裡也是個鬧騰的主。
當初小組長就是因爲舉報不實被拿下來的,這樣的人,德行有虧。
劉懷民只是點頭,隨後看向楊小濤。
楊小濤聳聳肩,隨後快步往中院走去。
劉懷民幾人跟上。
劉海中趕緊上前引路,到時候有種迎賓的意思。
閻阜貴卻是落後幾步,看着門口搬東西的幾人,又想起來參加喪事,哪有空手來的?
這事有些,不妥。
可隨即想到,人家是領導啊,說不定直接拿出信封交給家屬呢。
想到這裡,就覺得賈家真是走了狗屎運了。
這麼多領導來,一人一個信封,那怎麼也是上百塊錢啊。
真是個死人都能掙錢啊。
楊小濤來到中院,就看到不少人就看過來,更有人臉上露出興奮神情。
賈家門口秦淮茹扶着賈張氏,身旁棒梗和小當跟着,不遠處易中海開始從座位上站起來,傻柱湊前整理袖子。
彷彿,都在迎接客人似的。
這一刻,楊小濤突然懂了,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這些人以爲劉懷民他們是來參加賈東旭葬禮的。
哈哈
想着待會的場景,楊小濤兀自搖頭笑起來。
這賈家人啊,連這點自知之明都沒有,怪不得混成這樣呢。
另一邊,易中海對秦淮茹使眼色,在看到劉懷民走進垂花門的時候,使勁點頭,眼中也帶着三分欣慰。
這軋鋼廠的領導,果然還是看重他,給他一分薄面。
看着陸續走進來的人,最後就是孫國也來了,易中海覺得自己當初不給主任面子有些不對,心理琢磨着找個時間給主任賠個不是。
相信兩人會和好如初的。
易中海對秦淮茹使眼色,收到信號的秦淮茹立馬痛哭起來。
不僅如此,賈張氏更是咧嘴嚎着,一聲聲東旭啊,東旭啊,如同烏鴉在四合院的上空徘徊。
棒梗跟小當得到指示,也是嚎哭起來。
劉懷民剛進來,就被這尖銳的哭嚎聲嚇了一跳,隨後就看到一個肥胖的老太婆臉面朝天哭着,一個捅着肚子的孕婦低頭啜泣,兩個孩子瞎嚎嚎,一點都不正經,那男孩還盯着他打量,哪有傷心的意思?
易中海往前走了兩步,“劉書記,楊廠長,各位領導.”
一句話還沒說完,劉懷民就點頭嗯了一聲,當是見面了。
隨後看着楊小濤往院裡走去,趕緊跟上。
易中海一愣。
隨即又向楊祐寧說過,對方同樣跟他點頭,腳步不停。
接着是徐遠山,點頭,離開。
陳宮更是點頭都懶得點,直接跟上。
李志興更是加快速度,看都沒看。
至於孫國,則是對易中海的笑臉冷哼一聲,心裡頭還是有氣。
你回家辦喪事沒啥,但總的把活幹出來吧。
這院裡還有幾個大爺,又不是少了你不行,真當自己是跟蔥啊,少了你還不能爆鍋了?
徑直跟上,往楊小濤院裡走去。
楊小濤已經打開門,劉懷民先走進屋子裡,劉玉華早就在房裡燒了熱水,茶也泡上,幾人在桌前坐下。
“你這是幾間房?”
幾人都是第一次來,在屋子裡轉着。
楊祐寧開口詢問,楊小濤倒上茶水,“隔壁鄰居去了滬上,騰出來兩間房子就給了我。”
“去年找人把房子打通,就是這樣。”
另一邊劉懷民來到楊小濤的書房,看着書架上一排書籍,隨手拿出是一本機械方面的,裡面還有翻看留下的痕跡,心理不禁感慨,成功果真不是隨便看看。
這多讀書,還是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