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楚笑了一下：“這件事情你不用跟我說，你得跟咱姐說，那房子是爹孃留下的，能不能借給別人住，不光是咱們說了算的。”
“好，那我回頭跟姐說去。”
“你怎麼好好的，又想起來把房子借給她住了？”
丁秋楠握緊了丈夫拉着她的那隻手：“你知道嗎李楚, 以前我還不太覺得，但是今天下午跟姜莉聊了之後我才知道，我到底是有多麼幸運，才能嫁給你這麼一個好男人。”
“呦，怎麼還發起了感慨，你倆下午到底都聊什麼了？”
兩個人牽着手，頂着昏暗的路燈, 慢慢的往家走着。
“中午你出去以後，我們倆聊到了她那個前夫，以及公公婆婆。
你知道嗎李楚，剛開始結婚的時候，她前夫一家對她其實還不錯，可是她結婚一年還沒有懷孕，前夫一家人對她就開始有變化了，後來好不容易懷孕，又開始對她好，這個好僅僅維持到她生下孩子，得知她生了個女孩，你知道姜莉她前夫家做的有多過分嗎？”
“怎麼了，他們做什麼了？”這個李楚還真不知道，他只知道姜莉的前夫那陣兒有動手打她，別的就不知道了。
“她前夫一家知道生的是女孩, 當場就走了，沒有任何一個人留在醫院幫她，她那會兒也沒奶，如果不是隔壁牀的產婦看她和孩子可憐，幫她奶了兩天孩子, 估計可能就沒囡囡了。”
“這重男輕女的也太嚴重了吧？”
“唉，姜莉當時幸虧手上有點錢和票，要不然她剛生完孩子，連飯都沒得吃。出院以後，她跑到居委會差點給人跪下，纔要到了兩張奶粉票，孩子這下算是有的吃了。
出院回去，她不但要照顧孩子，還要給前夫那一家子人做飯，洗衣服。”
“呼”李楚緩緩的吐出一口氣，他實在想象不來，姜莉到底是怎麼挺過來的。
“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後邊姜莉懷了兩次都流產了，之後就再也沒有懷過，她前夫就開始經常對她大打出手。
後來幸虧他哥哥回來，把她和孩子接出來，然後找居委會，找婦聯，這才把婚離了。”
“她之前爲什麼不離婚，非要等姜誠回來。”李楚問道。
說到這個丁秋楠面帶無奈之色：“我也問過她，她跟我說離婚了去哪裡？孩子住哪裡？她已經沒家了，不能讓孩子也沒家吧。”
“唉”李楚沉默不語，這就是這個時代很多女人不離婚的原因，離了婚去哪兒？
對於孃家來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就是想回孃家，可能都沒有你住的地方了。
兩個人就這樣手牽着手往回走着，聊着。
半道上還遇到了紅袖箍，劉主任給辦的證件就是好使，兩個人一亮出來，立馬就讓走了，只是叮囑他們，大馬路上要注意影響，拉拉扯扯的不好。
李楚有些哭笑不得的，這怎麼拉自己媳婦兒手，都需要注意影響了。
這就是這個時代，沒辦法。
回到家，三隻狗都餓的不想搭理他倆了，這次沒讓丈夫動手，丁秋楠就跑到廚房去給弄吃的。
透過廚房的窗戶，看着蹲在院裡逗狗的丈夫，丁秋楠的臉上浮現出幸福的笑容。
真好，老天對她不薄，讓她能夠在最好的年紀，遇到這麼好的一個男人，並且嫁給了他。
第二天剛到醫院，劉主任就找上門來，給他帶來了一個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的消息。
看到李楚關上診室的門，劉主任直接開口說道：“姜誠昨天晚上自殺了，沒有搶救過來。”
聽到這個消息，李楚顯得出奇的平靜。
劉主任有些詫異的問道：“小楚你已經提前知道了？”
李楚搖搖頭說道：“劉叔，這我怎麼可能提前知道。”
“那我看你這麼平靜的，好像一點也不吃驚。”
“其實上次見過他之後，我就有預感，所以聽到這個消息我並不覺得奇怪。
而且，在他自殺之前，應該還有別的事情發生吧。”
劉主任沉默了一會兒，才點頭說道：“前天晚上我們把姜莉接了過去，雖然沒有讓她見姜誠，但是姜誠背地裡看到了她。”
“劉叔，我指的不是這個，應該還有別的事情發生了。”
劉主任微微眯了眯眼睛：“小楚，你還知道什麼？”
“劉叔您真的多慮了，昨天白天姜莉過來找我和秋楠道歉了，並且告訴了我一些，之前我不知道的事兒。
我想姜誠昨晚上能自殺，肯定是他還做了某些事情，並且成功了，所以他纔會選擇這樣了結自己。”
劉主任笑了笑：“你對你這個發小還真是瞭解啊。”
“唉”李楚嘆了口氣說道：“劉叔，我如果真的對他了解，就會盡量阻止他做這些事兒，長大後他變得太多了。”
“小楚，你應該也知道了，政府發給姜誠他母親的補助，被截留了一部分的事兒。”
“知道，姜莉昨天告訴我了。”
“這件事兒的具體經辦員，以及那個領導，都被姜誠用同樣的手法殺了。”
“殺……”這次李楚再也平靜不下去了。
“什麼同樣的手法？”
“寄信”
意簡言賅，李楚瞪大了眼睛看着劉主任。
劉主任點點頭：“沒錯，不止是這兩個人，還有姜莉前夫的家人，包括前夫的父母，前夫的哥哥妹妹、嫂子。
全部的人加上總共七個人，六死一傷，那個前夫的哥哥沒死，但是整個人已經廢了。”
好傢伙，李楚現在只能喊好傢伙了。
猛然間他想到了什麼：“不對啊劉叔，砒霜應該不會造成這麼嚴重的後果啊，除非這些人吃了。”
“這些人收到的都是氰化鉀。”
李楚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說了，他靠在椅背上，定定的看着劉主任。
“而且這些人收到信的時間，比你早的多。案發之後，當地公安調查了很久才發現是信的問題。”
“那他們是怎麼想到是姜誠乾的？”
“他給那個領導寄的信裡，留了自己的名字。”
“昨天那邊的通報過來了？”
劉主任點了點頭：“是的，昨天中午我們收到那邊發過來電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