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員空缺的問題得到暫時緩解,以後只需要等到學院正式開辦,每年的科舉都能爲漢國提供源源不斷的人才。
在漢國百廢俱興,欣欣向榮之際,錦衣衛的情報工作,終於也收到了成效。
關外的三胡終於坐不住了,準備向陷入內亂的烏桓動手。
一千年前,大漢一統天下,設九州大地,四夷威服。
在九州之外,大漢設有都護府,在東北之處,爲渤海都護府。
此地原是東胡人建立的渤海國,後來東胡內亂分裂,經過數十年征戰,形成了四胡。
這四胡,便是建奴、契丹和扶余。
烏桓則是百年前由扶余分裂而來。
在脫離扶余後,烏桓便日益強大,四胡之間,悄然形成了一個微妙的平衡。
如今這等平衡,在烏桓與漢國的大戰中,徹底消失。
兩月前,契丹使團死在了烏桓王賬之中,其中還包括萬戶熱乙木。
契丹王耶律大石震怒,於王庭召開大會,誓要將烏桓滅族。
早就對烏桓垂涎三尺的建奴與扶余又豈能讓契丹吃獨食,紛紛派出使者,希望與契丹聯盟,分一杯羹。
失去了上谷的烏桓,仍據有富饒的遼東之地。
耶律大石面對兩國的壓力,只能被迫放棄獨吞的想法,三胡商定共同瓜分遼東。
扶余遠在樂浪,中間又隔着一條大江,便提出只要斬獲,不要領土。
看着錦衣衛呈上來的情報,奚政看着牆壁上的輿圖,若有所思。
遼東、遼西、樂浪三郡,是當年大漢與草原帝國匈奴戰爭勝利後,往北開拓所得。
漢匈兩個龐大帝國的戰爭持續數百年,各有勝負。
最後以大漢徹底勝利,匈奴遠遁分裂告終。
這三郡,是於中原東北的前哨。
大漢強盛之時,光以這三郡的軍力,便能震懾東胡。
奚政突然覺得,三胡討伐烏桓,何嘗不是個收復遼東的機會。
與此同時還能將剩餘三胡重創!
儘管以漢國現在的情況,已經很難支撐起一場戰爭,而且還是對外的討伐。
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若等到三胡消化完畢,並在此處駐以重兵,到時候想要收復,又會是另一幅光景。
天下大勢瞬息萬變,把握住的,便能稱雄!
更何況,只要拿下遼東,漢國腹地就不用再面臨胡虜的直接威脅。
就算有什麼變動,遼東作爲前哨陣地,也能給予漢國反應的時間。
漢國現在的實力,面對三胡任意一部,毫無問題。
三胡聯合,那是萬萬難以抗衡得。
所以奚政打算,將遼國與衛國這兩個難兄難弟,一同拉上。
“漢王政提出在沮陽進行三國會盟!”
遼國與衛國,不約而同收到了消息。
作爲抗擊東胡的前線,三國一直以來都是共進退。
三國會盟之事,幾乎每隔幾年就會發生一次,並不稀罕。
讓遼國和衛國疑惑的是,此時並無胡虜寇邊,這漢王這時候舉行會盟,目的何在?
“這漢國新君,莫不是攜大勝之威,對遼、衛行壓迫之事?”
不論他人如何猜測,遼衛二國的國君,還是迫於壓力,硬着頭皮來到了沮陽。
之所以說是迫於壓力,是因爲兩國並無意參加此次會盟。
漢國如今勢大,加上爲避免三國友誼出現破裂,他們不得不來!
在沮陽主持會盟一事的禮部官員,此時心情難以言說。
自十年前失了上谷郡後,漢國在三國中實力最弱,十年來共有三次會盟,都由遼衛主持。
風水輪流轉,漢國終於再次當上了東道主。
……
一郡一地的距離並不遠,兩日之後,遼衛兩國國君很快便來到了沮陽。
奚政在發出會盟當天,就來到了沮陽,順便查看了一下上谷民政。
不得不說,身爲三朝元老,出身於忠烈之家的王合,能力確實不錯。
至少在民政這一塊,奚政挑不出什麼毛病。
在他和張吉的治理下,整個上谷郡一掃之前的蕭然之色,漸漸繁榮起來。
奚政將會盟之地選在沮陽,其目的就是在於,向遼衛兩國彰顯國力。
同時也告訴他們,曾經那個任人欺凌的漢國,已一去不復返!
上谷的一切,皆被遼衛國君看在眼中!
這蒸蒸日上的氣象,確定是被胡虜佔據荒廢了十年,幾個月前纔剛剛收復的上谷郡?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
令遼衛國君未曾想到的是,這漢國新君,竟沒有出城迎接,而是在郡守府等着他們!
“奚政小兒,竟如此無禮!”
衛國國君年過四十,身體有些發福,走起路來步伐虛浮,顯然是常年縱情酒色過度。
“他這是攜大勝,想給你我一個下馬威!”
遼國君主要年輕一些,正當壯年,其面如冠玉,聲音儒雅隨和。
“若非如此,豈能輪到他漢國主持會盟?”
衛國國君冷哼一聲,語氣中明顯帶着不屑。
遼國君主見狀,卻也沒有多說什麼。
待二人來到郡守府,奚政早已在此恭候多時,卻並沒有起身相迎。
他一動不動地坐在上位,就這麼打量着二人。
“這便是漢國的待客之道麼?”
衛國的一個隨行官員終於忍不住了,走進堂中便大聲道。
“遼衛兩國君主前來,贖政有失遠迎了。”
沒有理會那個官員,奚政看向遼、衛國君,揮了揮手。
“給兩位賜座。” ωwш ▪тTk дn ▪c○
聞言,衛、遼君臣臉色皆是一變。
若沒有聽錯的話,方纔漢國新君羣言,是賜座二字?
“奚政,便是你父親見了孤都要尊稱一聲兄長,你莫要以爲你勝了那烏桓一戰,便得意忘形!”
衛王臉色赤紅,顯然被氣得不輕。
一旁的遼王,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
“國家外交,便莫要搬出輩分那套。”
奚政似笑非笑地看着衛王,“三個月前,烏桓王烏託自降爲侯,爲大漢附屬,向孤稱臣。”
“記得數十年前,爾等祖輩亦是大漢之臣屬。”
衛、遼二國,是從大漢脫離出來的小藩鎮,如今過去數十年,被奚政再度提起,兩國國君臉色均爲鐵青。
“若漢王舉行此次會盟,只爲彰顯武力,羞辱遼、衛,那孤便告辭了。”
“從今以後,遼與漢國,各走各路便是。”
遼王緊緊盯着奚政,話語間帶有威脅的味道。
在這鹹州,在面對東胡一事上,三國一向共進退。
你漢國如今不過是打敗了烏桓而已,難道還能狂妄到單獨面對剩下的三胡不成?
奚政聞言,不禁覺得有些可笑。
以往三國,誰也不能離了誰。
但現在,奚政自信,就算離了遼衛二國,大漢也能單獨面對三胡!
儘管只能採取守勢,可這就是漢國與遼衛不一樣的地方,他不需要看他國的臉色!
但遼衛卻不能離了漢國的幫助!
這些話,奚政沒有明說,而是笑了笑,將話鋒轉到正事上。
“三胡有瓜分烏桓之心,孤決定趁此機會,與二位收復遼東。”
遼王與衛王聞言,不約而同地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驚。
他們不是沒有想過,以這漢國新君的本事,肯定野心十足。
卻沒有想到,這才短短過去三月,在這大災之年,這傢伙就想要出關收復遼東?
衛王忍不住嘲諷道:“漢王莫要以爲勝了那烏桓一胡,就能直面來三胡聯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