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四海見趙一凡態度如此堅決頓時脊背發涼,汗水也不由得從額頭上流了下來。
一旁的黑子還沒等反應過來,只見趙一凡跨步上前,木刀瞄準手腕便是一擊,隨即一隻手將賀梓楓抱到懷裡,另一條腿順勢將黑子踹倒在地,此時的賀梓楓還處於迷幻狀態,趙一凡先是把套在她脖頸上的鏈子解了下來,然後又將她綁在自己身後。
“你瘋了嗎?竟真敢...”
趙一凡根本就沒有給王四海說完話的機會,他將木刀迅速插回腰間,一隻肉掌狠狠的拍打在王四海的臉上,一邊用力拍着,一邊怒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誰能夠隻手遮天,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每個人的命運是掌握在自己的手裡而並非強權,無論是你王家也好,還是整個四大家族也罷,你們的權勢再大,大不過這個國,再高,也高不過這片天,記住了嗎?”
此時的王四海已經被數不清的耳光打的頭暈目眩,一側的臉頰更是又紅又腫,隨後趙一凡鬆開了手,王四海雙腿一軟癱倒在地。
“走,回家。”
言簡意賅的一句話說完,趙一凡背起賀梓楓帶着邱輕羽便瀟灑離場。
本是一場爲他人設的鴻門宴,卻被對方反客爲主,王四海高估了自己,實屬低估了對方。
一輛小貨車穿行在這燈光閃爍的街道上,天空下起了綿綿細雨,意識模糊的賀梓楓躺在邱輕羽的腿上顯得格外安靜,邱輕羽自從上車後便一言不發,只是看向趙一凡的眼神中多了些許溫柔。
不一會車便停在了一家超市門前,趙一凡走進超市拿了幾瓶蘇打水,然後遞給了邱輕羽並說道:“儘量讓她全部喝完。”
“好的。”
換做是以前,邱輕羽一定會詢問理由,但如今的她對眼前這個男人不再有絲毫懷疑,無論對方做什麼。
此時的雨越下越大,當三人回到小酒館時已經是深夜了。
趴在桌子上打盹的石頭被開門聲所驚醒,擡頭看去原來是老闆回來了,還沒等他說話,趙一凡便急忙說道:“去燒點熱水。”
石頭見賀梓楓的狀態異常也不敢遲疑便迅速地跑去燒水了,此時的賀梓楓渾身不停的抽搐,流涕,一旁的邱輕羽見到這樣的狀況也顯得手足無措。
“把她的手腳捆上。”
說着趙一凡便將一條繩子扔給了邱輕羽,接過繩子的她也沒有猶豫。
“放開我,我要糖,給我糖。”
賀梓楓被捆綁後開始了歇斯底里的叫喊,任對方如何反抗趙一凡則面無表情的將蘇打水強行灌進了她的嘴裡。
“我們還是送她去醫院吧。”
不忍看下去的邱輕羽終於還是開了口,而趙一凡並沒有理會她的話,而是對石頭催促道:“快點把熱水倒進浴缸。”
一瓶蘇打水眼看就要見底,賀梓楓的表情如同窒息般痛苦,邱輕羽則抱着賀梓楓的頭哽咽着對趙一凡說道:“她真的很痛苦,我們去醫院好不好?”
“她這是毒癮犯了。”
這句話頓時如同一道閃電在邱輕羽的腦海裡炸裂開來,不敢置信的她瞪大雙眼看向趙一凡。
趙一凡嘆了一口氣並意味深長的說道:“想必是王四海引誘她吸毒,從而達到完全控制她的目的,但無論過程是怎樣的,吸毒就是吸毒,這件事如果傳了出去,那麼她這輩子都完了。”
邱輕羽聽後攥緊雙拳怒聲罵道:“王四海,你這個不得好死的畜牲。”
“另一邊石頭已經把熱水準備好了,趙一凡拍了拍邱輕羽的肩膀說道:“相信我。”
這三個字一出,邱輕羽下意識的鬆開了抱緊賀梓楓的手。
待趙一凡將賀梓楓抱進浴室後,石頭則走到邱輕羽身邊說道:“老闆這麼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邱輕羽將目光看向浴室,呆坐在原地,就這樣從尖叫到平靜,從深夜到清晨,四個人幾乎都沒有閤眼。
咚咚咚,敲門聲再次打破了幾人的睏意,邱輕羽一臉憔悴的起身將店門打開。
眼前是一個帶着墨鏡的中年男子,邱輕羽以爲是客人隨口便說道:“對不起,我們還沒有營業。”
可墨鏡男並沒有理會她的話,而是直接開門便走進了店裡,這可讓邱輕羽有些懊惱,正當她要斥責對方的時候,趙一凡也從屋內走了出來。
“人呢?”
趙一凡指了指浴室,墨鏡男又問道:“穿着還是裸着?”
“我可沒有心思開玩笑。”
說完趙一凡直接走進浴室,墨鏡鏡男也跟了進去,邱輕羽見狀也要進去卻被石頭給攔了下來,並搖了搖頭。
不一會,只見墨鏡男抱着渾身溼透的賀梓峰走出了浴室,此時的賀梓楓面色慘白,閉着眼睛一動不動,彷彿一具冰冷的屍體。
“梓楓怎麼樣了,你要把她帶去哪?”
墨鏡男依然沒有理會邱輕羽的話,而是轉身對趙一凡說道:“之後的事,你就不要插手了。”
趙一凡並沒有正面迴應墨鏡男的話而是說道:“這個孩子是無辜的,希望你能給她一個機會。”
墨鏡男沉思片刻後點了點頭說道:“交給我吧。”
兩個人的話聽似簡單卻又蘊藏深意,就這樣墨鏡男將賀梓楓帶出了小酒館。
“他是誰?爲什麼要把梓楓交給他?萬一梓楓...”
“他是警察。”
還沒等邱輕羽問完,趙一凡便說出了對方的身份。
“你不是說要保守秘密的嗎?這麼一來梓楓的下半生不就全毀了嗎?”
聽到對方是警察後,邱輕羽的情緒更爲慌張,趙一凡點起一根菸緩緩的說道:“就是爲了她的後半生着想,才更需要徹底戒毒,你也看到了,對於毒品我們都無能爲力,所以只能依靠專門的機構幫她戒毒。小丫頭你要明白,人生這條路無論走的好與壞她都需要學會承擔後果,只有這樣她才能夠真正的重新開始。”
邱輕羽沉默了,她再一次陷入了沉默,她明白趙一凡的意思也理解他的想法,但是一想到賀梓楓所經歷的波折她就無法控制情緒,因爲她太可憐了,可憐到讓人痛心。
“能不能拜託你的朋友,好好照顧她。”
“我無法承諾你任何事情,我和你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賀梓楓,相信她能夠重新站起來。”
正如趙一凡所說的那樣,面對這樣的事他們都無能爲力,而且眼前這個男人爲了她已經做得夠多了,本來還想與他相認,但考慮到此時的情況並不適合,邱輕羽便只是對着趙一凡鞠躬行禮道:“謝謝。”
“你應該謝的是賀梓峰,是她提前通知的我。”
爲什麼梓楓會通知他,他們又是怎麼認識的,一個個問號此時不斷的從邱輕羽的腦中蹦出,她剛想詢問,趙一凡則擺手道:“回去吧,都累了,很多事以後慢慢再告訴你。”
聽到趙一凡的話邱輕羽很懂事的將疑問壓了下去,確實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說不急在這一時。
待所有人都離去後小酒館的門再次被慢慢關上,如同一個故事的段落暫時畫上句號一樣。
“我說過,有什麼事就在電話裡說,不要往我這跑。”
王四海一邊臉上敷着冰袋,一邊委屈道:“二哥,這口氣難道就讓我這麼嚥了,我不甘心。”
沙發椅上一個年約五十多歲的男人正翻看着手中的材料,聽王四海這麼說,這個被稱爲二哥的男人放下材料並一臉嚴肅說道:“你給我惹的禍還不夠多嗎?知不知道最近上面派了督察下來暗訪,如果因爲你牽連了整個家族,就別怪我翻臉不認親了。”
聽到二哥如此嚴肅的語氣,王四海也頓時沒了往日的氣焰,並語氣中略帶驚慌的問道:“查到暗訪人是誰了嗎?”
二哥緩緩起身背手道:“無論是誰,這一次都要比以往更爲謹慎對待,因爲家族今年有大動作,不允許有一點差池,如果壞了家族的事,你和我都承擔不起這後果。”
“知道了二哥,那我先避避風頭。”
王四海見自己暫時報仇無望,滿臉失望的他便轉身就要離去。
“你剛剛說那個酒館老闆叫什麼名?”
聽二哥如此問話,王四海急忙回答道:“趙一凡,追憶酒館的趙一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