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身於夜晚的城市中,一個孤獨的身影漸漸的陷入茫然中,曾幾何時,她也是洋溢着青春活力對校園生活充滿着無盡嚮往的女孩。
“這就是我們班那個靠着獎學金和救助金才能上學的才女賀梓楓啊。”
“看那楚楚可憐的小樣子,怪不得班裡的男生都喜歡照顧她呢,原來窮也是一種加分項啊,哈哈。”
面對班裡個別女孩的冷嘲熱諷,賀梓楓全都忍了下來。
“我就說怎麼整個教室都這麼臭呢,原來是從你們嘴裡出來的味兒啊,快把嘴給我閉上吧。”
一個女孩突然站了出來,她用一種輕蔑的眼神看着那羣欺負賀梓楓的人。
“邱輕羽,沒有你什麼事,你最好別管。”
邱輕羽聽後先是冷哼了一聲,然後用力將手掌拍在桌子上大聲道:“她的事,我管定了,不服就打一架。”
這句話一出,班裡與邱輕羽交好的很多人都站了出來怒視着對方几人。
幾個女孩見狀立馬認慫,隨後指了指賀梓楓,便灰溜溜的離開了。
那一天,賀梓楓的世界裡多了一道光,可幸運之神並不想眷顧她。
“雖然命是保住了,但是由於脊椎損傷嚴重,她的下半生可能再也無法站起來了。”
聽到醫生的這句話頓時讓這個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如墜入深淵般絕望,之後除了學習之外賀梓楓還勤工儉學,那時的她仍然相信只要努力,日子雖然艱苦但一家人在一起便還有希望。
“爸,你在哪?爲什麼幾天都不回家?我和媽都好擔心你,看見快回復。”
之後的這幾天裡賀梓楓的父親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無論如何都聯繫不上,而且就連賠償金和存款也被拿走了,警察也一直沒有找到他,但通過身份證查詢行程能肯定的是,他並沒有離開這座城市。
在知道賀梓楓家中出事後,邱輕羽就一直在幫她,即便賀梓楓不願給這個好朋友增添麻煩,但在面對現實時她也只能接受,可不久後,流言蜚語再一次衝破了賀梓楓最後的堅強。
“聽說賀梓楓的父親也跑了,現在是邱輕羽在養着她們一家呢。”
“是啊,這個賀梓楓真是個晦氣,克了母親又克父親,現在還竟給朋友添麻煩。”
這樣的話時不時的就會傳到賀梓楓的耳朵裡,回憶到此處賀梓楓便被一個聲音拉回了現實,包房內一個陌生男子正摟着她的腰一臉猥瑣的將酒灌在她的嘴裡,時間的指針滴答滴答的響着,彷彿她的血也在一滴一滴的流失。
良久過後,男人將錢遞給了賀梓楓,賀梓楓接過錢沒有說話,隨即穿上衣服便要離去。
“喂,你叫什麼名字。”
面對男人的話,賀梓楓只說出了兩個字:“青青。”
隨後她頭也不回地直接開門離去,中年男人在她走後還自語道:“裝的挺純情,狗屁。”
走在昏暗的路燈下,賀梓楓點起了一根菸深吸了一口,這是她曾經最討厭的味道,可如今卻很是享受,擡頭看向那漆黑的天空,她自認爲已經好久沒有看見星星了,哪怕是一點星光也好,讓她感覺這個世界並沒有那麼黑暗。
不知走了多久,一處有光的地方讓她停住了腳步,她擡頭看去,上面寫着:追憶酒館四個字。
“追憶?”
可能是這個名字讓她有種莫名的好感吧,隨即便走了進去。
“你好,我們已經打烊了。”
聽到打烊,賀梓楓心中多少有些失落,正當她轉身就要離去的時候,一個聲音說道:“讓她進來吧石頭。”
石頭聽到趙一凡這麼說,便馬上將賀梓楓又請了進來,嘴裡還打着趣說道:“你可真幸運,我們老闆從來都是準時關店,你今天是特例啊。”
“謝謝。”
賀梓楓只是隨口感謝了一句,然後找到一個角落坐了下來,隨後石頭遞給賀梓楓一張菜單問道:“想吃點什麼?”
賀梓楓並沒有看菜單,而是試探着說道:“能給我做一碗西紅柿打滷麪嗎?”
小酒館裡怎麼可能會有西紅柿打滷麪呢,想到這裡石頭剛要開口拒絕,趙一凡便說道:“可以。”
這讓石頭都有些不解,今天的老闆怎麼了,延遲打烊不說,還有求必應,隨後他又打量了一下賀梓楓,心中猜想定是這老光棍見美女動了心,於是便笑着附和道:“有,只要你開口,想吃什麼老闆都能做。”
賀梓楓並沒有在意石頭的話,石頭見對方一直冷着臉也就識趣的走開了。
不一會,石頭就將一碗熱騰騰的西紅柿打滷麪放在了賀梓楓的面前,看着眼前的面,賀梓楓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這曾經是母親經常給自己做的,雖然不是美食,但對她而言這是回憶,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麪的情景浮現在眼前。
當她將麪條放入口中,頓時眼淚就止不住的流了出來,這個味道簡直跟母親做的一模一樣。
“你沒事吧?”
看見賀梓楓流淚,石頭好奇的忍不住上前詢問,而賀梓楓則搖了搖頭哽咽道:“沒事,就是好久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打滷麪了。”
見此情景,石頭轉頭看向趙一凡,而趙一凡則一邊擦着碗,一邊說道:“有時好吃的味道並不是食物本身,難忘的恰恰是那種感覺罷了。”
賀梓楓聽後微微的點了點頭,沒過多久,一碗麪便已經見底。
“多少錢?”
賀梓楓起身剛要掏錢,趙一凡便說道:“今天這碗麪不收錢。”
聽到這句話賀梓楓有些不解,疑惑着說道:“做生意哪有不收錢的。”
趙一凡隨口說道:“只能說你運氣好,如果點的是其他菜,肯定要收錢的,剛巧今天我也想吃西紅柿打滷麪,只不過多分出一碗而已,下次再來我可就要收錢了。”
賀梓楓還要說些什麼,趙一凡轉身便吩咐道:“石頭把牌匾燈關掉,打烊送客。”
看對方沒有再理會自己,賀梓楓便感謝道:“謝謝,我還會再來的。”
當賀梓楓走後,石頭湊近趙一凡,並小聲開着玩笑說道:“老闆,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明明晚上你就只做了她一個人的份。”
趙一凡並沒有迴應石頭的話,而是笑了笑便回屋去了,而石頭還不依不饒的他身後追問着。
走出小酒館的賀梓楓又擡頭看了一眼已經關燈的牌匾,隨口自言自語道:“我的運氣真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