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風等了很久。
倚老賣老的前輩竹原一裕並未像四楓院千日那般，從肉泥狀態下恢復。
他彷彿徹底地死去了。
就連一丁點的靈子氣息都沒有剩下。
其卍解壺毒天葬在他死去的剎那，就已經徹底崩潰。
除了留下了一地的枯萎狼藉外，什麼都沒有剩下。
“這又是個什麼情況？”
溯風微眯着眼睛，有些搞不明白地獄的狀態了。
都是死者，四楓院千日可以復活，但竹原一裕卻是不行。
難道地獄意志也是個顏控？
長得醜真就一點人權都沒有嗎？
“墜入地獄的時間太短，以至於自身的靈子還未被地獄同化。”
齋藤不老不死撇撇嘴巴，示意道：
“嚴格點說，他還沒有被打上地獄的印記。”
“不過因爲三等靈威以上的靈子無法被屍魂界分解的緣故，他依舊會重複着之前的輪迴。”
“然後重新墜入地獄。”
溯風皺眉：“剛纔你怎麼不說？”
“你又沒問。”
啪！
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齋藤不老不死頓時捂着屁股，憤怒地看着面前的惡棍，咬牙切齒髮出嘎吱的響聲。
看其樣子，似乎恨不得將溯風當場咬死。
“下次記得提前說。”
溯風不屑地甩了甩手，“太乾癟了，一點手感都沒有。”
“殺了你啊，混蛋！”
齋藤不老不死再也無法忍受這番屈辱，當即拔刀，紫色的閃光於身前一閃而逝。
凌厲的氣勢頓時充斥四周，讓涅繭利等人不得不避讓三舍。
以他們的水平，還不足以跟被地獄強化過的初代隊長站在一起。
差距太大。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齋藤不老不死就被溯風按在地上爆錘了一頓。
過大的差距，讓她根本毫無還手之力，甚至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一頓噼裡啪啦的好打後，齋藤不老不死捂着後臀，罵罵咧咧地跟在溯風的身後，不時以兇狠的目光剜着面前的身影。
她活了這麼久，什麼樣的人沒見過？
可就算是地獄那種惡徒遍地走，罪人不如狗的世界，也從未見過有比溯風更加厚顏無恥的存在。
看也看了，打也打了。
最後還來上一句手感不行？！
真是該死啊！
宰了竹原一裕後，一路坦途，再無意外發生，一行人順利回到了瀞靈廷中。
關於地獄的具體情報，溯風認爲有必要通知到整個護廷十三隊。
於是乎，他直接藉着山本元柳齋的名號，召開了隊長會議。
…………
一番隊隊舍，隊長會議室。
寬敞的房間中，十多道身影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大眼瞪小眼地互相望着對方。
雖然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大概可能和虛圈有關吧？
他們之中，絕大多數人都因爲工作職務的原因，沒能去到技術開發局中觀看那一場驚天動地的戰鬥。
好在涅繭利提前考慮到了這一點，直接讓鵯州進行了視頻複製，然後送到了各位隊長的手中。
在看過視頻後，絕大多數人俱是表現出了對未來以及屍魂界的擔憂。
以他們那貧瘠的大腦，根本想象不到擊敗藍染惣右介和友哈巴赫的辦法。
甚至於，看不到一丁點的希望。
就在衆人糾結思考之際，山本元柳齋一副怒火上頭的樣子走入了會議室中。
關於他召開隊長會議這件事情，他本人竟然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這逆徒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難道真的想要連這總隊長的職位也一同奪走嗎？
那可真是……
太好了！
山本元柳齋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微微眯起了眼睛。
在現在的他看來，已經沒有人比溯風更適合擔任這護廷十三隊的總隊長了。
單論實力，絕對是能夠服衆的。
至於處理公務什麼的，完全可以交給九番隊的伊勢七緒。
那丫頭的文書工作能力，在他見過的人中絕對能夠排在前三。
就連雀部長次郎也只能憑藉千年的工作經驗，方纔能夠壓過一頭。
有伊勢七緒輔佐，山本元柳齋表示自己很放心。
至於溯風本人，當一個名爲總隊長的吉祥物就夠了。
完美到不能再完美的搭配。
就在其思考後事的時候，溯風領着一個雙馬尾的雌小鬼走進了會議室中。
下一刻。
房間中的溫度暴漲，恐怖的靈壓登時宣泄而出，近乎實質化的殺意洶涌爆發。
一如決堤之洪，倒灌之海。
頓時讓數位隊長進入到了窒息狀態，他們驚駭地望着山本元柳齋，不知道這位總隊長又在發什麼瘋。
“山本重國！”
齋藤不老不死嘴角咧開，紅潤舌尖於嘴角輕舔而過，邪異的氣質頓時洋溢於表：
“伱老了……”
“齋藤不老不死，連你都從地獄中歸來了嗎？”
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山本元柳齋的氣勢逐漸平息下去，就連靈壓也有着一定的收斂。
他本以爲溯風前往虛圈痛打落水狗了，沒想到居然帶回來一位初代隊長。
“嘁，我是運氣不好。”
齋藤不老不死不屑道，“地獄大動亂，地獄之門崩潰，獄罪家全員暴斃，曾經死在你刀下的戰友都會一個接一個地出現在你的面前。”
“山本重國，你曾經犯下的罪，總有……”
砰！
話還未說完，便是被溯風一巴掌拍在了腦袋上。
這次因爲人太多，還有花姐盯着，所以他選擇給齋藤不老不死一點面子。
“怎麼說話呢？”
溯風訓斥道，“那是本隊長的師父，尊敬點。”
齋藤不老不死震怒，當即表示要和溯風一決生死。
然後話還未說完，便是被溯風無情鎮壓。
相較於他對齋藤不老不死的態度，衆隊長們更震驚其方纔的言論。
“地獄大動亂？”
“地獄之門崩潰？”
“五大貴族之一的獄罪家被滅族了？！”
碎蜂、日番谷冬獅郎、朽木白哉三人瞪大眼睛，重複着齋藤不老不死剛纔的話。
而其他人的表現也好不到哪裡去。
就連山本元柳齋也是猛然睜開了微眯的眼睛，火焰於其中熊熊燃燒，房間中的溫度一度飆升，水分持續蒸發。
“涅隊長，交給你來講解了。”涅繭利適時從溯風背後走出，以最簡短的結論說明了他們的調查和詢問結果。
在隊長會議召開之前，他還專門對比了一番久面井煙鐵的審問報告，將二人重複的言論進行了精簡和整合。
經過他的一番講解後，關於地獄的情報也是悉數被衆隊長獲知。
一時間，會議室中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哈，山本重國，這就是你挑選的繼承者嗎？”
齋藤不老不死不顧被溯風再揍一頓的風險，大笑着譏諷道：
“這幅沉默寡言的樣子，怕是已經被地獄嚇破了膽啊！”
好不容易可以嘲諷一番曾經的仇人，如果就這麼放棄了的話，那比殺了她還要難受。
奇怪的是，這次溯風並沒有錘她的腦袋。
本來都已經做好了準備了。
然而就在其鬆了一口氣，放鬆警惕的剎那，又是砰的一聲，溯風的拳頭已然落在了齋藤不老不死的腦袋上。
“哼，我的想法又豈會被你隨便猜中？”溯風不屑冷笑，吹了吹自己的拳頭。
齋藤不老不死捂着自己的頭頂，又是好一陣的咬牙切齒，恨不得將這個可惡的臭小鬼當場咬死。
如果不是打不過……
“涅隊長，目前有什麼處理辦法嗎？”
山本元柳齋沒有在意二人的打鬧，對他來說，屍魂界的穩定纔是最重要的事情。
“沒有。”
涅繭利搖搖頭，雙手攤開，“對於地獄的情報太少。”
“我們現在只能等待對方找上門來，然後通過審問的環節獲得更多的情報，然後再針對性地去解決地獄動亂和地獄之門的問題。”
“這次我們還遭遇了四楓院千日和竹原一裕兩人。”
“前者被溯風隊長以九十九號縛道完全封禁，目前放在技術開發局的臨時監獄中。”
“後者被一巴掌拍成肉泥，摳都摳不出來。”
山本元柳齋頓時沉默。
秒殺隊長這種事情，他也能夠做到。
但像涅繭利說的這樣，屬實是有些變態了。
超越者和死神真的已經不屬於同一個次元了嗎？
老夫又該如何成爲超越者？
難道真的要藉助於虛化的力量嗎？
山本元柳齋陷入了思索，做人與責任之間，究竟該如何選擇？
其他人的表情也好不到哪裡去。
因爲大多數隊長都沒有經歷靈骸之亂，所以他們知道溯風很強，但並不清楚到底強到何種境地。
眼下，涅繭利的發言，無疑是讓他們再一次地認清楚了這其中的差距。
誇張到讓人頭皮發麻。
一巴掌拍死一個隊長，太變態了。
衆人望向溯風的目光中，儼然是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相較於無形帝國和虛夜宮。”
山本元柳齋蒼老且威嚴的聲音在會議室中迴盪，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地獄的威脅迫在眉睫。”
“千年之前的戰爭無法摧毀屍魂界，千年之後亦然，老夫無法承諾太多，但可以保證一件事情。”
“若想要毀滅屍魂界，那就請先踏過老夫的屍體！”
“諸位，做好準備吧！”
“戰爭，開始了！”
齋藤不老不死表情複雜地望着會議室中央的老者，記憶飄回千年之前。
同樣的言論，同樣的態度。
只是，爲什麼？
爲什麼你要背叛自己的戰友？！
血絲充斥在齋藤不老不死的瞳孔中，暴虐血腥的氣息驟然盪開，極致的毀滅在會議室之中瀰漫着。
“這也算是地獄強化的副作用嗎？”
溯風單手壓在那豔麗的紫發之上，靈壓如決堤之洪般洶涌覆蓋，瞬間籠罩了齋藤不老不死的身軀。
強勢的壓迫之下，當即讓她的意識清醒過來。
隨着臉色一白，驕縱的雌小鬼一個踉蹌，直接倚靠在了旁邊的身影上。
見狀，人羣中的卯之花烈頓時微微眯起了眼睛。
山本元柳齋起身，踏步走至齋藤不老不死的面前，表情極爲認真：
“老夫當年之所以波及到了你們，是因爲只有這樣，方纔能夠殺死友哈巴赫，終結那場戰爭。”
“你的心中存在怨恨，不，應該說凡是被老夫所殺死的戰友都應該存在怨恨。”
“但如果再給一次機會的話，老夫還會如此選擇。”
蒼老的面容上浮現出的是任何事情都無法動搖的堅定，說完這一切後，山本元柳齋轉身離開了會議室。
因爲地獄之門的崩碎和獄罪家的集體暴斃，地獄徹底動亂，戰爭的開啓讓他不得不馬上忙碌起來。
已經沒有時間浪費了。
“真是麻煩啊。”
京樂春水揉着有些發脹的額頭，眉毛緊鎖在一起：“之前虛圈的戰爭，大量虛羣死於滅卻師之手，卻沒有導致魂魄的失衡。”
“應該也和地獄的動亂有關吧？”
溯風點點頭，承認道：“除了這點，我想不到其他的可能。”
不得不說，京樂春水無愧於山本元柳齋對其心思縝密的評價，他是爲數不多注意到這點的人。
“能者多勞。”他對此貌似感慨頗深：“辛苦你了，溯風。”
說着，京樂春水拍了拍溯風的肩膀，一改往日的慵懶，徑直走出了會議室。
戰爭開啓，再懶散下去的話，多少有些說不過去了。
很快，其他隊長也是紛紛離去，準備開始佈置各個番區的防禦措施。
這一次入侵的敵人，可是要比上次的靈骸之亂要可怕上太多。
就算無法在這次的戰爭中做到太多，也要儘可能地減少傷亡，爲溯風分擔一部分的壓力。
衆人擔憂地匆匆離去。
很快，空曠的會議室中只剩下了溯風、雌小鬼，和——
溫柔微笑的卯之花烈。
“你居然沒死，真是令人意外。”
齋藤不老不死似乎對卯之花烈頗爲畏懼，以至於在對方溫柔地望向她時，她下意識地朝着溯風身後躲了躲。
但很快，她便是意識到了不對，頓時挺直平整的胸膛，趾高氣揚地和卯之花烈進行着對視。
“氣勢很足呢，齋藤。”
卯之花烈微笑着：“這麼多年沒見，不妨來四番隊敘敘舊吧。”
“這千年時間，屍魂界可是發生了很多你不知道的大事呢。”
不知爲何，齋藤不老不死盯着面前溫和女子的微笑，總有種心底發毛的感覺。
就好像是被天敵盯上了一般。
可倔強的性格讓她根本不懂得什麼叫做服軟。
於是乎，齋藤不老不死一咬牙，挺胸擡頭：“去就去，我會怕你嗎？！”
二人一同於會議室離去。
臨走出大門前，卯之花烈卻是突然回頭，望向跟在後面的溯風，溫柔的笑容一如既往：
“溯風君，這次是從地獄帶回來人，下次又該是哪裡？”
“唔，貌似只剩下靈王宮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