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戩皎白的臉上被我甩了一巴掌,五道通紅的指印在瞬間高高隆起,而他雙眸灼熱,情形對比,有點駭人。
但這遠未及他說的話那麼驚悚。
我咽一口氣:“你是什麼意思!”
“以後,繼續用幻體也是好的,”他逼我在牀邊,若有所思的,“紅顏禍水啊,你這副絕世的模樣出去,連妲己也不用混了。”
他望着我,笑起來,眼角光芒流轉。
而我不解:“你總胡扯什麼!”別過頭,不去看他。
耳畔他的聲音又說:“清流,我現在……十分可憐靈珠子,和敖丙……他們,怎麼會……”他低低一笑。
我聽得“靈珠子”三字,才重又望着他。
什麼可憐?我不懂。
“這兩人……爲何白白錯失良機,我真是覺得……僥倖。”他笑得莫名猥瑣,伸出手,想探向我的臉頰。
我看出來,渾身發毛:一個出身名門洞府的道者,貴爲天宮玉帝的親戚,居然能笑出這麼猥瑣下作的意思,真難爲他。
生生咬一咬嘴脣,別過臉避開他,怒道:“你給我……”
下面本是“滾開”兩字。
可是他及時出聲,打斷我,說:“我給你?”眼光在我渾身上下逡巡。
我渾身寒毛倒立,情不自禁向後退了退:“我還沒說完。”
“有的話你不用說,我都會做。”他笑得賊兮兮,“清流,你忘了我們是心有靈犀的麼?”
我咕咚吞一口口水,這氣氛太壓抑,而他靠的太近。
那身上暖暖溢出的雲氣直侵過來,彷彿將我重重籠罩。
我咬住嘴脣,清清喉嚨說:“楊戩,不要胡鬧,你要做的,只是讓靈珠子復活,是不是?”
我一眼不眨盯着他,這是提醒,也是警告。
若他說不是,就別怪我翻臉無情。
但是他卻不響。
臉色竟也絲毫未變。
只是同樣看着我,過了一會,我正不耐煩,他卻又是笑:“你彆着急,那個,我自然是會做的,但現在我最想做的,卻是……”
我有點煩躁不安:這人只顧東扯西扯,不入正題,如何是好。
而他眼光直直看着我,熾熱的目光,彷彿要將我溶化。
在這種目光注視下,真叫人口乾舌燥。
我下意識伸出舌尖舔了舔咬得麻木的嘴脣。
“我剛纔對你說過,不要咬着脣,”他眨眨眼睛,忽然放低聲音,曖昧難明地說,“清流,你忘了嗎?”湊過來,氣息更是噴上我的臉。
我下意識地向後仰落身子,避開他的動作,如水長髮刷地擦過臉頰,滑向身後。
他伸出手,握住我一縷髮絲,放在眼底細細地看,重又面露笑容:“清流,你不乖哦。”
我打落他的手,順勢再推他胸口一把,狠狠瞪過去:“不要用這種口吻跟我說話。”是的,我不是小孩子,這個混蛋到底在想什麼。
他卻好像沒聽到,自言自語說:“對不乖的孩子,該怎麼懲罰呢?”
我毛骨悚然,不由失笑:“楊戩!你瘋了麼,你在說什麼胡話?”
他瞅着我,不爲所動,笑得意味深長:“我既然已經笑話了靈珠子跟敖丙,總不成我要讓自己也被人笑吧,雖然,有我在,也容不得再有人覬覦你,但是……清流,我說過,我改主意了……你聽我說這句話的時候爲什麼會高興?難不成你以爲我真的是滿足了好奇心,然後對你放手?嘖嘖……”他搖了搖頭,嘆息說,“清流,你真是單純,怪不得我只一句話就能哄住你,你難道沒有聽過什麼叫做‘得隴望蜀,人之常情嗎’嗎?何況……”他又是笑的開心,“何況我楊戩此生,最不能捨棄跟放手的……就是清流你啊……”
他笑得春風盪漾。
我卻覺得冷颼颼的,緊張的渾身僵硬。
翡翠冠落地,靜靜無語,而他突然伸雙臂擁住我:“小笨蛋,你不懂沒關係,我會叫你懂。”
我只覺得身上一重,卻是他的身子,推金山倒玉柱似的壓了下來,我猝不及防,被重重地壓倒在牀上,摔得頭一陣暈眩,眼前發黑,他順勢伸手束起我的雙手,固定在牀面,我着急扭了扭,卻再也動彈不得。
“我改主意了……”他吻上我的臉頰,一邊呢喃,“我不想要這麼枯淡靜默地守着你,在此之前……我要你。”
左手束着我的雙腕,牢牢壓在我的頭頂,空閒右手伸出,五指岔開,插入我的頭髮,動作輕柔,以極其緩慢的姿勢,從頭逐漸梳理到髮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