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蜃氣珠

“沒錯,我的天賦神通,就是在夢境之中解讀他人的記憶,並且一定程度上控制夢境,你們剛纔所在的地方,就是我控制的夢境……所有人,都在一個夢中。只是我的創造力有限,只能使用你們記憶之中已經有的樣本,沒辦法做多少改變,最多做一些重組和組合,剛纔的夢境,就是融合了你和那些人的記憶,創造出來的。”

“而且,即便夢境是我創造的,我也無法全知全能,只能改變自己身邊的一部分,你們夢境之中的大部分地方,是我無法關注的,在那些地方,一切都是按照你們深層意識之中覺得有可能的趨勢發展,我不能完全控制。”

“在夢境之中,你們見到的人,也是你們記憶之中的人,我創造出來的士兵,還有你們在夢中見過的山莊等等,都是你們記憶中比較深刻的地方……只是你的記憶有些特殊,有太多清晰的地方了,爲也沒有辦法全部解讀,所以我沒察覺到,你還有一個叫築夢術的術法,結果讓你發現了自己身在夢境。”

夢貘對蘇鵬說道。

蘇鵬聽了,微微點頭。

那些惡業士兵,可能是綜合了自己和真神教的三人的記憶,創造出來的反派。

蘇鵬印象之中很深刻的,就是在自己爺爺的別墅小區,自己被那一批士兵追殺的情景。

惡業士兵的原型,就是那些追殺蘇鵬的士兵。

至於他們身上的惡業,可能是另外三個真神教的人印象之中比較深刻的地方,結果被夢貘綜合一下出現在自己面前,那些射出的黑影子彈,也可能是真神教的三人見過的術法。

而蘇鵬在夢中,感覺不對的地方還有一個,就是自己三嬸曾娜的形象。

當時蘇鵬看着曾娜,總是感覺哪裡見過。當時卻像是有阻力一樣,腦海裡想不起來是誰。

現在想想看,當時曾娜的形象,明顯就是《紅巖》裡渣滓洞江姐的形象嘛。

蘇鵬小時候看《紅巖》這本書的時候,小小的被震撼一下,心靈留下了一個江姐形象的印記,結果在夢中,夢貘沒有注意到的地方,具現化了出來。

另外他之所以能找到那個通往地下密室的通風口,就是無意識間將謝安講的故事記下來。纔會那麼巧合找到通風口。

另外季明,那個帶面具的財神,雷鳴,還有寧彩,都是最近聽謝安從江寧郡帶回來的消息,留在心中的印象,寧彩之所以給了自己一串鑰匙,也是蘇鵬在公司裡的時候,寧彩通過某種方式警告自己。讓蘇鵬心中留下了一個自己出了事情,寧彩會幫助自己的印象。

在蘇鵬的潛意識裡,寧彩是站在自己這邊的,所以在夢境之中。她纔會給自己一串鑰匙,讓自己離開那裡。

到這裡,蘇鵬已經完全明白了剛纔夢境之中的一切。

蘇鵬的無鋒劍壓在夢貘應該是心口的位置,對它問道:“你是什麼時候來的?還有。另外兩個房間的人都怎麼了?我身後那些人,還沒從夢境之中醒來,他們在夢境之中死亡。會怎麼樣?”

夢貘目光落在蘇鵬身後那三個真神教的黑衣人身上,然後緩緩說道:“在夢境之中死去的人,現實之中雖然不會真的死去,但是會陷入自己深層意識之中,被自己見過最恐怖的事情折磨,這是看人的心性的的時候,若是一個人問心無愧,他很快就能從破碎的意識之中找回自己的意識,從而恢復清醒過來。”

“至於那三個人,我讀到他們的記憶,他們心中實在是有天大的不安,按照你們人類的話說,他們犯下的罪孽太深了,所以他們意識也沉入到最深的地方,以他們的意識狀態,不可能恢復正常,只能一輩子當瘋子了。”

“我來的時候,大概整個黑夜中間的時刻,另外兩個屋子的人,也在夢境之中死去了,不過他們,大概在半年時間內,就會恢復意識,不想那三個黑衣人,是徹底不會醒來了。”

蘇鵬聽了,心中卻是微微點了點頭。

他也在考慮,自己是不是殺了那三個真神教的人,可是那樣雖然算是對那三人懲罰,自己卻還是要吸收到他們死後轉移過來的惡業。

而現在這種情況,卻是最好。

三個真神教的惡人,永遠陷入意識的最深層,反覆在夢境之中被他們曾經對別人施展的最恐怖惡毒的虐待折磨,永遠醒不過來,這對他們是最好的懲罰。

自己也不用殺死他們沾染惡業,很是不錯。

另外天府會的人,不過是瘋癲半年左右,然後意志消沉,也很符合蘇鵬心中想法,他最近實在是不願意再填殺孽。

想到這裡,蘇鵬的臉色緩和了一些。

他的無鋒劍微微放鬆一些,對夢貘說道:“說說看吧,你是從哪裡來,又是爲什麼在此處停留不去,還連續傷人?”

夢貘微微點頭,開口述說了起來。

蘇鵬聽了它的述說,也算是瞭解了一個大概。

這頭夢貘,果然是從妖界之中被空間裂縫捲入到死亡輪迴世界的妖怪。

在妖界之中,也有一部分人類,只是那些人類完全沒有死亡輪迴世界的武功等等,只是原始人一樣生存,夢貘平時,就生活在一個妖界的原始人部落附近。

夢貘在那裡,地位很高,並不是小心翼翼的生存,而是作爲部落的守護聖獸,也是那裡人的圖騰。

因爲夢貘可以控制夢境,所以可以通過使用不那麼有侵略性的吞噬夢境的能力,獲得部落之中驍勇善戰的勇士和有豐富知識長老的夢境,然後再控制夢境,把這些知識和技巧在夢中讓部落的新生代學習。

它就像是一個儲存知識和技巧的硬盤,給那些部落之中的新人洗禮,所以生活很悠然,平時被原始部落的人供奉,看着那原始部落的人一代代長大。

不知不覺,已經過去近千年。夢貘也已經成妖,加上吞噬無數夢境,變成一位有知識經驗和技巧的妖族智者。

只是,那天它還在部落給它開闢的山洞之中睡覺的時候,忽然山洞之中捲起了黑色的風暴,空間似乎被撕裂,它直接被吸入了撕裂的空間之中。

等它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在這裡這片山林了。

夢貘在捲入時空裂縫之中的時候,收了不輕的傷勢,夢貘這種生物。只有在吸食人的夢境的時候,纔會獲得妖力,補充自己受的傷害。

當時它傷勢很重,恰好在森林之中,遇到一對獵人父子,在一間林中木屋過夜,它便去吸食那兩人的夢境。

那對獵人父子,倒是沒做過什麼虧心事,只是當時夢貘受傷很重。當時有點飢不擇食,也就沒控制吸食的輕重,大量的吞噬對方的夢境,給二人精神上造成很大創傷。結果回到山寨之中就瘋瘋癲癲的了。

而夢貘經過這次吞噬,恢復了一定妖力,能使用更多的技巧,它本來打算在這一片山林之中先行動。找機會再吞噬一點夢境,恢復到正常狀態,再離開這裡。結果沒想到,卻被人尋了過來。

夢貘雖然是千年老妖,平時脾氣比較溫和,但是被惹毛了,也是有火氣的,這些天,它都在找機會,一邊恢復傷勢,一邊打算吞噬這些想要捕捉它的人的夢境。

只是到了今天,它一個不小心,被天府會的人射了一箭,傷了前臂。

這終於將夢貘惹毛了,正好它身上,還藏有一件異寶,便決定犧牲一定修爲,來施展這異寶,將天府會的人夢境全部吞噬。

其實它做的也很是不錯,只是沒想到,遇到了蘇鵬。

不過即便這樣,他也吞噬了二十多個人的夢境,此時實力恢復了大半,已經不需要再在這附近停留了。

只是那也要看,今天它能不能再蘇鵬的劍下,逃過一劫。

夢貘述說完畢,看向蘇鵬,對蘇鵬說道:“我沒想到,竟然會被你破掉夢境,這也是我的劫數,若是你殺了我,我也無話可說。”

蘇鵬聽到這裡,沉吟了一下,卻在思考如何處理這隻夢貘。

按照它所說的話,它不過按照本能行事,卻沒想過做什麼過分的事情,雖然吞噬了一些人的夢境,讓人精神失常,可是這些人之中,卻還沒一個死去。

蘇鵬本來在夢境之中的時候,十分憤怒這夢貘操控夢境,將夢中變得那麼殘酷,還讓三嬸曾娜在夢境之中遭受折磨,又抓了自己三叔和蘇唯威,可是聽夢貘的敘述,那些都不是它控制的,而是蘇鵬本身潛意識之中就存在的恐懼,在夢境之中的自然推演,怪不到夢貘身上。

蘇鵬覺得,這隻夢貘既沒有犯了自己忌諱,也罪不至死。

蘇鵬並不藐視妖族的生命,他見過的妖狐白素,還有猿猴大聖孫悟,都是妖族,蘇鵬並沒有感覺出它們和普通的人類有什麼差別,在蘇鵬看來,所謂妖族,只不過是和人類外形有些差異,但是一樣是智慧生命的存在,是可以平等相處的生命。

這夢貘既然沒有殺人,一切行事也是有其因果,蘇鵬倒是覺得,它罪不至死。

想到這裡,蘇鵬的臉色漸漸柔和,手中的無鋒劍,也漸漸的放了下來。

“嗯?你不殺我們?”

夢貘見蘇鵬放下了無鋒劍,對蘇鵬問道。

“你罪不至死,況且你也沒有殺人,我也不想殺你,只是希望你以後保持現在的行爲方式,不要殺人傷人。”

蘇鵬對夢貘說道,對方也是一種奇特的生命,蘇鵬不想在自己手上傷了它的性命。

夢貘聽了,點了點頭,道:“我本來就和人類和諧相處,從來不想殺傷他們性命,今天我食用的夢境也足夠了,至少兩年時間,我不必再食用夢境,另外我傷勢已經痊癒,以後即便食用夢境,對方也不過是精神萎靡一天兩天,不會像現在一樣直接失常的。”

蘇鵬聽了,點點頭。道:“希望你說到做到。”

說着,蘇鵬將無鋒劍插回了自己的劍鞘之中,回頭看了看陷入噩夢之中無法醒來的三個真神教的人,以及天府會的衆人,道:“我本來來這裡,就是爲了取他們性命,不過現在他們已經如此,我就不出手了,我要離開了,夢貘。我們就此別過吧。”

說着,蘇鵬就要走出這廢棄山莊的主廳。

“且慢。”

蘇鵬剛走出幾步,後面的夢貘忽然開口,叫住了他。

蘇鵬停住腳步,回頭看向夢貘,對他問道:“你還有什麼事情麼?”

“你叫做蘇鵬吧?我在你記憶瞭解一些,似乎你和我一樣,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你我也算同病相憐,而且今天是我先得罪你在前。你饒過我性命,算是放我一馬,我也不是不懂得知恩圖報,既然如此。我有一件寶物,要送給你。”

夢貘說道,說着,它鼻孔呼吸。從它的鼻孔之中,慢慢的呼吸出一團七彩的霧氣。

只是這些霧氣,和他剛纔製造夢境的霧氣並不相同。顯得更虛幻絢麗一些。

那些霧氣被它呼吸出來之後,漸漸在空中凝結,最後凝結成了一顆七彩光芒的珠子。

夢貘伸出手一樣的爪子,抓住這顆珠子,然後走到蘇鵬面前,說道:

“我身爲夢貘,在妖界之中見過不少和我有差不多天賦神通的妖族好友,曾經我結識過一個好友,它叫做‘夢蜃’,比我年長一千多歲,它的天賦神通,是突出蜃氣,模糊掉現實和夢境的差別,造成一個現實和夢境交織的特殊空間。”

“只是我這位好友,年紀太大了,最後無法突破,最終壽終正寢,不過它的妖丹卻留了下來,就是這顆珠子了。”

“這顆珠子,叫做蜃氣珠,作用是我說的,施展造成特殊空間的蜃氣境界,另外,還可以施展幻術,或者快速將人催眠的功效,我剛纔之所以那麼容易讓所有人都睡過去,就是靠着這顆蜃氣珠的功能。”

“不過我現在看來,暫時是無法回到妖界了,我打算在人類世界生活一段時間,這顆蜃氣珠,我暫時用不到,就轉增給你吧,我看你似乎有術法力量在身,可以煉化這顆蜃氣珠,再加上你的築夢術,或許會有一些妙用。”

蘇鵬聽了,看了看夢貘,又看了看那蜃氣珠,最後點點頭,從夢貘爪子上拿過這顆蜃氣珠,道:“多謝。”

“不客氣,我妖力恢復大半,以我千年修行,倒是可以化形了……以後我說不定會進入人類世界,到時候可能進入你們夢境之中所說的‘江湖’,日後可能還會相見,只是那個時候,你未必還認識我了。”

“呵呵,我的記性,還是很好的。”

蘇鵬聽了微微一笑,然後抱拳說道:“那麼日後江湖相見了。”

“日後,江湖相見。”

夢貘也學蘇鵬拱了拱手,道。

蘇鵬將蜃氣珠收在身上,不再停留,施展身法,就想林間閃去。

他藉着星光,向記憶之中的獵人村寨趕去。

等到蘇鵬走出三四里路的時候,回頭看了看那廢棄山莊,只見在廢棄山莊所在的那座山的山頂之上,一個好像巨熊一樣的巨大動物,站在山巔石峰之上,對着星空不斷嚎叫,似乎在忍耐什麼痛苦,那身形,應該是夢貘了。

蘇鵬運極目力,只見那巨熊一樣的夢貘,在星光下不斷嚎叫,他的身體不斷變化,爪子,還有它極長的嘴巴不斷的變化,大概十五六分鐘後,夢貘已經消失,出現在山巔的,是一個看模樣應該是男子的身影。

那個男子,似乎光着全身,卻全不在意,站在山巔之上,向蘇鵬所在的方向望來。

蘇鵬看不清他的面目,只是隱約感覺,那人的鼻子似乎超乎尋常的大。

蘇鵬對他所在的方向微微點頭,然後轉過頭,繼續趕路去了。

……

蘇鵬全力施展身法下,趕到那獵人村寨之中,只用了十多分鐘。

他連夜將睡着的見過自己那個高大獵人叫了出來,告訴了他那廢棄山莊的事情,然後又給了他二十兩銀子,告訴他,那對獵人父子大概半年就會恢復神智,這二十兩銀子,就當做這段時間那對獵人父子的生活費了。

那高大獵人似乎頗正直的樣子,只是二十兩銀子的話,蘇鵬還放心,不是他小氣或者沒有更多金錢,只是再多給一些,就是害了這高大獵人和那對父子,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住金錢的考驗的,最好還是別給驗證他們人性善惡的機會。

做完這些,蘇鵬便繼續趕路,離開蜀山了。

終於,蘇鵬又趕了一百多裡之後,天色已經微微發白,蘇鵬便找了個地方下線,到現實之中休息去了。

現實之中,蘇鵬小憩一會,睡了兩三個小時,便起來,洗了個澡,吃了點東西,感覺恢復了精力,便繼續上線了。

上線之後,蘇鵬向着南寧方向,又趕了三四十里路,終於又見到人煙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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