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草蓆間難以入睡,今夜是沒有機會去摸索拜月神派了,浙三驢一定是在老婆子跑到觀察我時,趁機溜出宿舍。他不愧是一線殺手,沒想到對於時機的把握如此精準,但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麼,竊取機密還是暗殺派中的高層?
如果是殺人……浙三驢一旦得手,便將立即遠遁,消失的無影無蹤,恐怕拜月神派到時遷怒於我們剩餘的核心成員!
不行,必須得早做打算。
念已至此,我探出手捏住了瘦猴攤主的鼻孔,他猛地翻起身子,驚嚇的道:“怎麼了?怎麼了?”
“老苟,別睡了,你聽我說。”我拉着他耳朵拽到嘴邊,低語道:“浙三驢悄悄地溜出宿舍行動了。他若是成功,明個咱就遭殃了。”
瘦猴攤主反應過來,他鄙夷的罵道:“這王八羔子,不是坑爹嗎!”
“現在一塊想個能逃過此劫的辦法……”我皺緊眉頭道。
“真不希望他得手啊~!”瘦猴攤主嘆了句,旋即眼珠子轉了轉,他蔫壞的道:“誒?凌小哥,我好歹是臨時隊長,如果手下的核心成員無故消失,我跟月神使彙報是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沒準還能立功有啥獎勵呢!”
我思前想後,搖了搖頭道:“不好,萬一你向上頭彙報,對方沒抓到浙三驢,肯定把責任推到你身上,罰你失職、彙報的晚!”
“就算不彙報……要是出了事……”瘦猴攤主摸着尖瘦的下巴,他憂心忡忡的道:“也是失職!最終倒黴的還是我老苟啊!”
“不如這樣,我把你打暈,把問題全嫁禍給浙三驢。是你發現他想出去,結果反被對方打暈的,拜月神派就沒理由怪你了。”我琢磨了下,這是唯一能抱住瘦猴攤主的辦法,但前提是浙三驢行動敗露被抓,沒對拜月神派造成什麼危害。假如他刺殺某個堂主或副派主或偷取重要機密,無論哪一條,無辜的我們必然淪爲派中高層泄憤的工具!
瘦猴攤主一時沒任何策略,他歪着腦袋道:“得未雨綢繆,做兩手準備。”
“熊樣,還拽個成語。不過,眼下只有一個辦法,喊支援。”我掏出手機,摳出在口袋中的電話卡,我叮囑道:“老苟,你負責盯梢,一有動靜立刻拿腳踢我。”
“OK!”瘦猴攤主盤腿做出五心向天的姿勢,佯裝在修煉《月神錄》
我矇住被子,安好電話卡,按住開機鍵。猛地想起這二手手機啓動動靜過大,急忙把透音的地方捂住,約過了數秒,便恢復平靜。被窩中的空間讓手機屏幕映的挺亮,我不敢亂動,生怕無意中掀開縫隙透出一絲光線。我先是調成靜音模式,想了想林慕夏的號碼,我便動手撥了串數字。
“嘟——嘟——”沒人接,興許她在睡覺,繼續打。
接連打了十遍,這時,終於通了,一個陌生男人氣急敗壞的道:“你他媽的有病吧!大半夜打什麼電話!老子不理你就一遍遍打。”
我心臟咯噔狂跳,濃郁的醋意涌現,林
慕夏的手機,爲什麼會在深夜被男人拿着,難道她……我思緒如五味瓶翻倒的掛掉電話,瞥了眼通話記錄,瞬間低落的情緒拋到九霄雲外,第六個數字是9,印象裡好像是6,敢情是我沒注意打錯了……整理好心情重新打,這次電話響了六七下便接通,林慕夏迷迷糊糊的道:“Who、are、you?”
“凌宇。”我沒好氣的道。
“哦,凌宇啊,凌……”
林慕夏愣了片刻,意識到不對勁兒,她警覺的道:“你竟然主動用電話聯繫我?那邊究竟出了什麼急事?”
“事關性命,浙三驢動手了。”我花了五分鐘,斷斷續續的講清楚今晚的事和可能引發的後果,然後詢求的道:“你別睡了,現在把老蔣和寧二貨都聯繫好,順便再去找周振宇調個武警小隊,就趕緊來到拜月神派的附近埋伏好,我們通過E型監偵設備隨時保持聯絡,一旦苗頭不對,你們就出手。”
“好的,你自己先小心。”
林慕夏關心了句,她掛斷電話去籌備諸多事宜。
接下來,我關掉手機,藏好電話卡,與瘦猴攤主失眠到凌晨三點。耳中“叮叮”一響,林慕夏急促的道:“凌宇,還活着吧?聽到請回話!”
“活着。”
“暫時拜月神派沒動靜吧?”
林慕夏舒了口氣,她告之道:“我在情報科呢。現在蔣男神、寧二貨和兩個全副武裝的武警小隊潛伏在離拜月神派五十米遠的位置,你乖乖的補會覺,我隨時監聽你這邊的情況。”
“拜月神派離天南市有多遠?”我問道。
林慕夏隨意的道:“北郊十五公里而已,但周圍荒無人煙,蠻隱蔽的。”
“大腳……”
“有話就直說!”
“想你了。”我以玩笑的名義坦露着心聲。
E型設備的A端突然沒了聲音,大概過了五分鐘,她冰冷的道:“送你一個字,滾!”
“別這麼兇嘛……”我聽着她奇怪的鼻音,像是剛剛哭過。
“信不信本宮分分鐘把寧二貨他們給調回天南?”林慕夏化爲一隻夜羅剎,她威脅的道:“愛死死,懶得管你!”
“這個話題太傷感了,我睡覺。”
我閉起嘴巴,躺在枕頭上,示意瘦猴攤主趕緊補覺,第二天說不定有什麼大情況。僅睡了一個小時沒到,凌晨三點五十,瘦猴攤主的手機鬧鈴跟炸鞭炮般響起,他爬起身,招呼着衆多核心成員起牀,因爲冷月堂主交待過今天四點必須到演武場進行常規修煉。
浙三驢沒回來,拜月神派也沒有發生不尋常的跡象,似乎是我們虛驚了一場。
瘦猴攤主踹醒了幾個睡如死豬的老伯,便跑到隔壁的大媽宿舍亂吼,我們總算在三點五十九分的時候,頂着黑眼圈,抵達了小樹林。我倚在一棵樹旁,昏昏欲睡。這時,匡正穿着一身紫色的月神服走入樹林中間,他笑呵呵的道:“怎麼少了一位?莫非想集體撞樹
二十次?”
“沒有沒有!”瘦猴攤主享受過“撞樹之殤”,他連連擺手道:“冷月堂主啊,缺席的人叫浙三驢,他不是遲到,而是我們睡醒就沒看見人影啊!”
匡正捋動鬍鬚笑了笑,“你,和扣屎盆好像一夜沒睡好的模樣。”
我眼皮驟然狂跳,老頭眼睛可真夠尖的,我解釋道:“萬能的月神在上!修煉《月神錄》進步太大,感覺體內熱熱的,所以睡不着。”
“有進步就好,就怕你們花了錢,最後什麼也沒學到。”匡正瞅了瞅腕部的手錶,他指揮的道:“女人,在昨天的量上加十次,然後去食堂吃飯。男人,你們挨個說說昨天對於樹的聞後感。”
段正行搶答道:“樹皮的味道特別清新,有醒腦提神的功效。”
“既然如此,呵呵……”匡正指向一棵樹,他道:“觀你覺沒睡夠,四肢環抱一個小時的樹,清醒清醒。”
我算是看明白了,冷月堂主似乎不按常理出牌,還好昨天我沒在聞樹的行列。
石凱第二個回答的,他煞有其事的道:“樹,像有靈性一般,聞完之後,提升了我的境界。”
“嗯……聞都能提升境界,比我還厲害呢,你不如接觸接觸,多提升一下,你去抱兩個小時樹吧。”匡正笑眯眯的道。
……
約過了五分鐘,十二個大爺老伯彙報完各自的聞樹感,均獲得了抱樹的下場,多的有四個小時,少的有半個小時。至少我能肯定一點,匡正沒有得到滿意的答案。
演武場中清閒的人,僅剩下我和瘦猴攤主。
匡正的目光落向這邊,他似笑非笑的道:“扣屎盆,小猴子,花五分鐘的時間,聞一聞樹,到時候和我彙報。”
老頭到底在搞什麼呢?
鼻子就近湊向大樹的皮,我左聞右嗅,感覺真的沒什麼啊!
我狐疑的看向瘦猴攤主,他皺起一張臉,繞着圈從高到低把樹聞了個遍,偶爾還探出舌頭舔一口……
五分鐘很快過去,任憑瘦猴攤主把大樹和匡正誇的天花亂墜,結果,他是最慘的,要抱一天樹!直到下午日落爲止!
匡正衝我問道:“扣屎盆,該你了。”
我心中了無收穫,或許只有抱樹的份了,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想胡說一通。突然,耳中傳入林慕夏的聲音,她阻止道:“凌宇,你先別亂說!寧二貨是練八極拳的,我剛剛和他打聽過,聞樹的結果關乎到能否有修煉八極拳的天賦,也是靠樁式的根本。你聽好,要和老頭說,你聞的時候,拳頭有一種想重重砸出去感覺,而且這個地方,像是隻剩下你和你眼前的樹。”
“你小子,發什麼愣?不說就抱一天一夜的樹。”匡正催促的道。
我笑着扭頭望了眼大樹,道:“天地間,彷彿只有我和樹,我的拳頭,想重重砸向它,僅此而已。”
匡正一個箭步撲上前,他虎口揪住我的衣領,唾液橫飛的道:“此話當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