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葉紅?”花佰順的眼神透着呆滯,他似在回憶,良久道:“是說我女神嗎?”
“對。”我沒好氣說。
“那一晚,我摸進你房間時,你下樓還沒回來。女神手中拿了把剪刀,好像在臥室修剪頭髮。我偷望了幾分鐘,聽見你的腳步聲,我就躲進牀底,女神好像發現了我,朝我走了幾步,她又走回房間。你回房直接睡着了,我怕驚動女神,拿走桌上的文胸。”
我狐疑的打量他:“不是你拐走的?”
“我哪有膽量接觸心中女神,布達拉宮初見,只一眼,便驚爲天人。”花佰順應該名爲花癡。
“那電工和前臺服務員跟你什麼關係。爲什麼替你隱瞞入住記錄和拖延時間?”
“錢,有錢能使鬼推磨。”花佰順搓了搓大拇指,“想偷女神內衣,哪想它就放在桌上,就像爲我準備的一樣,得來全部費功夫。”
“既然你這麼在乎竹葉紅的文胸,爲啥做了案遺留在空姐身上?”我有些不解。
“笨!”
花佰順鼻子嗅了嗅,彷彿那件文胸就在眼前,“我把空姐幻想成女神,當回到了現實,文胸沾染了空姐的氣息,髒了。”
變態的世界果然不是我能理解的,似乎有一套獨到的邏輯思維。
竹葉紅消失竟與花佰順無關,她趁黑夜剪頭髮?發現了花佰順卻故意當作沒看見?她到底在搞啥,電話還始終關機,每當我快抓狂時,來個句號短信。
搖了搖頭,我離開審訊室。
瞅見關押江濤的房間門半開着,裴奚貞坐在江濤旁邊,倆人抽着煙。我心念一動,便走了進去。
江濤腿上的飛刀已被拔掉,傷口處理的不錯。
“頭兒,打算啥時候審江隊?”我看向抱着柺杖的裴奚貞。
“不慌。”
“凌宇,有件事我想告訴你。”江濤低着頭靜靜地抽完煙,吐到煙屁,“凌應龍,也和D有關,亦敵亦友。”
家父?D?
他的話猶如炮彈般,衝擊了我大腦,瞬間恍神,衝上前抓住他的脖領子,“你知道什麼,都告訴我?”
“不清楚,我只知道這些。”江濤道。
“小宇,別難爲老江了。雙面派混的並不容易。”裴奚貞站起身,給江濤的手銬鬆了綁,“老江,別讓我失望。”
江濤挺了挺胸膛,“呵,別忘了,我也是一名人民警察,對着國旗宣誓的那刻起,肩膀就擔上了維護社會的職責。”他繞過我,一瘸一拐的走出房間。
這是怎麼回事?
江濤的胸膛有血色“D”之紋身,擺明着是D的幹部級別,裴奚貞輕易放行?看這情形,趁我和花佰順待了會的時間內,裴奚貞與他達成了某種協議。
此後,江濤依舊負責D.I.E的夜班防衛工作,一切,又回到了原來的軌跡。
七情空姐案造成的社會恐慌不小,總局高度重視,故而進行了速審、速判,花佰順(臥龍)與趙興被判處死刑,許航被判處無期徒刑。執行槍決那天
,我去了,趙興的遺願是想吃個正宗的花田白麪饅頭,花佰順的遺願倒是很癡情,說要我找到女神後好好照顧她。媽的!解釋N次了,我和竹葉紅是清白的!
我們D.I.E這一次破了四件懸案,變裝盛宴系列三件,和先前女性內衣失竊案,還是卜箋簞在電腦檔案裡翻出的。
林慕夏走後,D.I.E的編制又恢復爲4人,零九年的破案數量提前四個月達標,但無論是誰都沒有高興的情緒,因爲少了她。卜箋簞在這打了幾天醬油,花佰順槍決那天她便迴歸了情報科,這時我才得知,她前來D.I.E幫忙是林慕夏臨走前拜託的。
我們沒有照例舉辦慶功宴,裴奚貞說,缺了林慕夏的D.I.E,不算完整的D.I.E。
還有十天,遼瀋軍區與京南軍區的大型軍演,將拉開帷幕。
地址在京南軍區訓練基地,佔地120平方公里,可同時容納10萬人進行演習!通知書和詳細兵力部署被裴奚貞給拿了回來,我們四個大男人圍在休息室茶几前,構想着這次作戰計劃。
四個人,在這場軍演中如同蚊子肉,或許一輪掃射、一次空投,就覆沒。但蚊子再小也是肉,京南軍區是藍軍,指定我們在演習開始後,直屬指揮部服從,無命令時可自由行動。
做爲全國所有D.I.E中第一個參加軍演的來說,心情多少有些激動。
經過長達十個小時的激烈討論,軍演時,裴奚貞在指揮部打醬油,用無線電指揮我、老蔣、寧疏影。蔣天賜持狙擊槍,單獨潛伏在紅軍大本營附近,進行破壞對方通訊系統,寧疏影與我一起行動,他負責掩護我趁夜摸進紅軍內部,不動聲息的解決崗哨。
完美無缺的計劃,關鍵的重頭戲就落在我身上。
我們誰也沒參加過軍演,到時候倘若被數萬人的大場面震懾住,懵圈就歇逼了。
沒有經驗就得修煉,接下來的幾天,我成了苦命的娃,上午被蔣天賜當沙袋般甩來甩去,早餐都吐了,各種虐。下午被寧疏影用飛刀紮了扎去,他控制好速度和準度,每每看似隨意的一拋,讓我膽戰心驚,最危險的一次,這二貨同時甩出五柄飛刀,划向我的雙液下、胯下、脖子兩側,我死活不想繼續,卻被告知退出地上畫的圈,就真給我紮成篩子。本以爲晚上能好好睡覺,哪想裴奚貞請我喝茶,講一大堆我不懂的玩意。
弄得我險些走火入魔,連做夢都喊殺。
地獄般的特訓,足足持續了五天!
直到第六天時,我接到了瘦猴攤主打來的電話。他說,早晨有個人進他店裡購物,被對方的樣子嚇尿了,請求援助。
好說歹說,苟意都幫了我不少,做爲線人,我有必要前去瞧瞧。
趁着中午休息的時間,我開車來到瘦猴攤主給的地址,離D.I.E不遠,出了東街再饒兩條巷子就是,他站在路口等了我半天。多日不見,瘦猴攤主竟然脫離了排骨猴,步入亞健康的狀態,眉宇間也少了昔日的自卑,說話啥的腰桿子也敢挺直了。
好奇他最近
整啥生意呢,跟隨他來到店裡一瞧,尼瑪,情趣內衣、包裝是二人轉內容卻是限制級的碟片、封皮是古今中外名著內容卻爲黃色的書籍。
瘦猴攤主嬉笑道:“凌小哥,這年頭做生意難,必然得來點大衆口味的。”他從懷裡掏出兩張精裝的碟片,悄悄塞給我,“小意思。”
“苟意,你這觸犯了傳播淫穢物品罪。膽子大了啊,還邀請我這警察來。限你一天時間,趕緊關店,這些玩意該仍的仍,不然舉報你。”我鬱悶至極,連忙推辭掉碟片,心說得虧寧疏影沒來,估計換成了掃黃大隊出身的他,恐怕直接一把火給這店燒了。
“哦……好吧。”瘦猴攤主略有失望道,“我老苟又要失業了。”
我擺了擺手,道:“說正事,顧客長成啥樣能把你嚇尿了,按理說你滾打摸爬這麼多年,啥沒見識過?”
“狗臉……你見過?”瘦猴攤主驚魂未定,拍着小心臟。
“不明覺厲。”
“你一等,我這就翻監控。”他扒在電腦旁,此時我真想喊聲大哥,啥年代了,還用windows95系統,慢的一逼,他的手都挪了十多釐米,屏幕上鼠標隔了一分鐘才挪向一邊……
我電話響起,寧疏影問我是不是害怕跑路了,我說有事,晚點回去。
終於,在我看了半本H書時,瘦猴攤主道:“凌小哥,好咯!”放下書,我腦袋湊上前,目不轉睛的凝視屏幕。
大約在11點20分左右,瘦猴攤主正在店裡擺貨,門裡走近一個穿風衣的男人,大熱天的穿風衣就已經很怪異了,況且還戴了頂帽子,男人始終保持低頭的姿勢,臉被很長的帽檐遮住,進來就問:“嗚~~,老闆,一本道有新貨沒?番號MXSPS-343、嗚~~,MXGS-531。”
他每說一句,就會嗚一聲,有些類似狗的嗚咽。
“哦~稍等,我找找。”
瘦猴攤主若有所思道,回到倉庫待了半天,他取出一張碟片,遞給那男人:“531賣沒了,就剩下唯一一張的343。你看這價錢……”
“好說,嗚~”男人掏出兩張百元大鈔,“嗚~給我。”
此時,我視線移開屏幕,盯着瘦猴攤主的眼睛,“你倉庫存貨不少哦,敢情還玩起了暗渡陳倉。”
“飢渴銷售,這叫飢渴銷售,嘿嘿。”他避開了話題。
忽然,視頻中傳來瘦猴攤主的驚叫聲,我的目光重新被吸引了過去。他將視頻進度快退了幾秒,點了播放,接下來的一幕,我差點沒把眼珠子瞪下來。瘦猴攤主往左邊一站,不小心碰觸了貨架,頂端的一本書掉落,恰好砸在男顧客的帽檐,將帽子掀翻在地。
男顧客就好比電影中的半獸人,但明顯有所區別。
他的前半邊臉,連同鼻子、嘴巴,被移植的土狗鼻子和嘴所取代,尖銳的獠牙張的挺老大,着實的恐怖。除此之外,該名男顧客的眼睛和眉毛都很正常,狗鼻子與臉連接的地方,有明顯縫合的痕跡。隨着他喘氣,狗鼻孔呼哧呼哧冒着熱乎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