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黑齒常之和于禁並肩站在城門樓上,共同欣賞即將升起的圓月。當圓月高高掛在夜空的時候,敵人的下一次進攻就會來臨!居鬼城還能不能撐到援軍趕到的那一刻,一切都是未知之數!或許這又是一場豪賭,一場不見勝負不罷休的豪賭!
正當這時,阿彤帶着親自手繪的地圖登上城門樓,向于禁稟明探查的結果和自己的防禦部署!
“稟報將軍,地圖已經畫完了!”說着,阿彤捧起地圖遞到于禁面前,然後恭敬的站到于禁身後。
轉身接過地圖,于禁從容的展開地圖,看了一眼地圖上標畫的地理位置以及寫在左上角的防禦部署後,連連點頭道:“果然是個奇才,若是明公看到了你,一定會欣喜的收你爲徒,傳授你兵謀家的兵法!”說着,于禁收起地圖,交給黑齒常之觀看。
黑齒常之看過阿彤手繪的地圖和防禦部署之後亦是連連點頭,讚許道:“是奇才!只是不知道敵人究竟有多少兵力,在哪裡紮營!”
“回稟將軍,敵軍的部署已經探明,只是不知當不當說?”
聽到阿彤的回答,于禁輕嘆一聲,望了一眼黑齒常之後說道:“說吧,我們兩個還經得住!”
“敵人的兵力大約在五十萬至八十萬只見,分別駐紮在叢龍山上和通往冀州和豫州的官道上!主帥大營可能在官道上!”阿彤頓了頓身子繼續說道:“依末將來看,若是以居鬼城現在的城防來看,不到十天敵人必可攻破居鬼城,直趨雍州!”
“嗯,有道理!”一邊聽着阿彤的稟報,黑齒常之不住的點頭,表示同意阿彤的觀點。而於禁也是眯起雙眼,望向逐漸出現的圓月!
“敵人每次進攻的兵力是多少?間隔時間是多少?”看着已經升到半空中的圓月,于禁開口問道。
“每次進攻的兵力大約在五萬左右,間隔在第一波退卻的半個時辰!你想幹什麼?難道想偷襲嗎?”聽到于禁的問話後,黑齒常之先是一驚,而後笑着對於禁說道:“若是有阿彤可以陪我去,只要有一千名敢死之士我保證可以偷襲成功!”
“恩!”于禁點點頭,衝着阿彤說道:“對於這裡的地形沒有人比你更熟悉了!放心的去吧,我會在這裡堅守到你們回來的!”
望了一眼夜空,阿彤輕嘆一聲,說道:“於公,居鬼城就拜託您了。如果堅持不下去了,可以先把城中的婦孺撤到幽蘭山去,那裡有一個石洞可以藏身!”
說罷,阿彤轉身陪黑齒常之走下城門樓,率領着一千騎兵朝着通往冀州和豫州的官道上奔去!而他們這次偷襲的目標就是敵軍的主營,但這一去是生是死則是未知之數!
出城之後,黑齒常之先派出一隊斥候到居鬼城外埋伏,時刻監視着敵軍第一波攻擊的情況!然後在阿彤帶領下沿着一條隱秘的小山路朝着官道前行。待行進到一半的時候,黑齒常之命令一千騎兵原地休息,靜靜等待斥候的回稟!
望着天上飛起的綠色鬼火,阿彤與黑齒常之並肩站在小山路的高處,焦急的等待着第一波敵兵的退卻!亦在此時,一個斥候飛快的跑到兩人面前,跪在地上稟報道:“稟告將軍,敵人的第一波士兵已經朝着東面潰退!”
“看清楚了?”聽到斥候的稟報後,黑齒常之登時疑惑叢生。時間太短了,只一個半時辰,第一波敵軍就開始潰退。難道說敵軍中沒有什麼精銳?對此黑齒常之非常不明白!阿彤也是不甚明瞭!此刻,兩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這時,隆隆的進攻鼓聲再次響徹在天際之間,新一波的攻擊又開始了!亦在此時,黑齒常之淒涼的慘笑一聲,說道:“阿彤,看來這一次居鬼城的生死存亡全部寄託在我們的兩人的身上!”
望了一眼充滿綠色火焰的夜空,一滴晶瑩的汗珠順着阿彤的額角緩緩流向臉頰,如果選擇正確了,那換回的將是勝利。如果不正確,那換回的不將是失敗,還有一千騎兵的性命!甚至是整個居鬼城!
“將軍,我先去看看探探營。看看敵人是在故意耍陰謀還是敵軍中根本沒有什麼精銳!”說罷,阿彤立即將破世戟插在地上,解下九龍劍,脫下戰甲,徒步沿着小路朝着官道跑去!而黑齒常之則命令斥候繼續在居鬼城外蹲守!
臨近官道後,阿彤輕輕的撥開遮掩住小山路的灌木叢,望向官道上的情況!
只見面無邊際的黑色戰旗如同一面面催命的符咒一般,將原本青黃色的官道遮掩住。一千多座萬人營寨黑壓壓的堵在官道之上,將雍州,冀州和豫州相隔成了三塊不同的領域。無數身穿黑甲的士兵正在大營中枕戈待旦,似乎在等待着什麼命令一般,每個人都是躍躍欲試的樣子!
這時,一面與黑色戰旗不同的白色戰旗從一千多座營寨的中心位置慢慢的朝着位於最西端的營寨移動。
白色戰旗意味這什麼?難道是代表下一破的攻擊命令嗎?
亦在這時,一個黑甲士兵慌慌張張的朝着小山路走來!彷彿是發現了什麼一般!
看到這裡,阿彤登時一驚,暗付難道敵人已經知道了這條小路?雖然這樣想,但阿彤還是從容的躲在灌木叢後面,觀察黑甲士兵的一舉一動!這時,烏鴉般的鳥鳴聲從不遠處響起,好像在預示着什麼即將來臨的災難!
正當這時,黑甲士兵望了望四周的環境,然後摘下頭盔,脫下黑色戰甲。
當看清楚黑甲士兵的面貌後,阿彤再次一驚。只見黑甲士兵大約十七八歲的樣子,皮膚黝黑,一對狹小的三角小眼如同兩顆散發着綠光的寶石一般鑲嵌在緊俏的瓜子臉上,秀巧的鼻子上墜着一個白色的小鐵環,兩片薄薄的嘴脣如同女子的嘴脣一般,鮮紅欲滴!此人正是在居鬼城與阿彤齊名的南霸天林業平!
“老林,老林!”平復一下激動的心情,阿彤小聲朝着林業平呼喊幾聲,希望可以引起林業平的注意!
“誰?”彷彿聽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呼喊自己,林業平登時一驚,扭頭朝着四周望望了,然後快步撥開遮掩住閃身走入小山路。
亦在此時,阿彤揮手捏住林業平的下顎,蒼白的臉蛋貼到林業平的臉蛋上沉聲說道:“南霸天,好久不見!”
“咦?”聽到阿彤的聲音,林業平皺了皺眉頭,疑惑的問道:“和葉婉兒成親了嗎?我可沒喝喜酒!”
“去死!”阿彤鬆開林業平的下顎,怪聲怪氣的說道:“都是因爲你小子!一直吵吵着要喝喜酒,差點害我丟了一個媳婦!”說着,阿彤揮手朝着林業平的腦袋上敲了一下!
“哎呦!待會把我敲傻了!”林業平假裝出痛苦的表情,然後伸手摟住阿彤的肩膀埋怨道:“你小子着幾年到哪去了?我一回城就找不到你了,害的居鬼城被一個叫什麼滾犢子的東西佔了三分之二!把老子的地盤都差點搶去!”
“幾年?你說胡話吧!我只是去了地府幾天而已!”說着,阿彤又詢問了一下自他離去之後居鬼城的情況以及葉婉兒和情兒的一些情況。
“不錯!你小子在地府混的不錯,改天我舉家投奔你啊!”說着,林業平鬆開阿彤,舒展一下有些僵硬的雙臂說道:“好了,我該逃了!晚了非得要被那羣契胡士兵活吞了不可!”
“契胡士兵?有多少?”聽到林業平的話後,阿彤立即打蛇隨棍上,詢問敵軍營寨的情況!
“大約有十萬左右吧!剩下的都是一些來自各城的鬼魂而已!我也是被抓來!”說罷,林業平似逃命一般一溜煙的就消失不見。而阿彤則無奈的搖搖頭,暗付這小子一點都沒有變!
回到黑齒常之身旁,阿彤立即將自己打探的所有情報稟報給黑齒常之,然後穿上戰甲,騎上戰馬,等待黑齒常之下達攻擊的命令!
最西端的營寨不止是敵人派出兵馬的營寨,而且也是潰兵返回的營寨!只有趁着潰兵返回的時候,纔是發動偷襲最好的時機!
時間不等人,黑齒常之和阿彤立即率領着一千騎兵來到小山路的出口,靜靜等待潰兵返回最西端的營寨!
當攻打居鬼城的潰兵返回最西端的營寨時,黑齒常之立即發出攻擊的命令。
一千騎兵在阿彤的帶領下如同一隻只出籠的猛虎一般,咆哮着伴隨潰兵衝去營寨。而黑齒常之則帶領着幾個斥候緊隨其後,觀察敵軍的動向!
只見銀藍色的光芒在阿彤的催動下瞬間化作一柄柄利劍,呼嘯的衝向最西端的營寨。只是剎那間的功夫,最西端的營寨就被銀藍色的光芒所遮掩。慘叫聲,怒喝聲,哭泣聲,如同一曲別開生面的交響曲一般此起彼伏的響起。
看到這種場景,黑齒常之登時大喝一聲,指揮着阿彤朝着中心位置衝去!而自己則率領着幾個斥候,阻擋敵軍的反圍攻!
青色的鬼氣伴隨着唐刀鋒利的刀刃朝着前方一片一片的割去。如同一位樸實的農民在收割莊稼一般,沒有任何花俏的動作,沒有任何不切實際的舉動。
敵軍如同一隻只喪家之犬一般,朝着東面瘋狂的涌動。塵土與黑血在揮灑,慘叫與失敗在響起。
當阿彤率領一千騎兵衝到了一千多座營寨的中心位置的時候,黑齒常之也率領着幾個斥候匆匆趕到,而他們的身上臉上已經佈滿的黑色的鮮血,混入一個個血人一般!
殺!
看到主寨上空飄揚的黑色大纛,阿彤揮戟指向位於主寨中央的幕帳喝道:“勝敗在此一舉,隨我衝啊!”喊罷,阿彤與黑齒常之率先策馬衝入主寨!只要將敵人的主帥幹掉,那敵軍將不戰而潰!居鬼城就有救!
當阿彤抵達幕帳前方的時候,一股海水的鹹味迎面撲來。望了一眼矗立在眼前的幕帳,黑齒常之狂呼一聲,指揮着一千騎兵朝着幕帳衝殺過去!
忽在此時,異變突起。
一道無形的牆壁將一千騎兵硬生生的阻在了距離幕帳不足三米遠的空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