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紙盯着眼前三個病毒黑色身影。
彷彿無數蒼蠅、蚊子，凝聚在一起的黑壓壓一團聚合黑暗生物，詭異而滲人，柱神不愧是柱神，還是兇得要命。
三柱神完美操控世界線，幾乎沒有意外，沒有吃過虧，而眼前一下子接連吃癟，又如何不氣？
不過話說回來，卡洛琳和美夢神幾個怪誕都跑路了，搞了一波三柱神，裝完逼就跑，還跑得賊快，就剩下自己還光明正大的在奧術圖書館裡，不找自己背鍋找誰？
這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許紙託着腮，平靜的思考起來，
可那邊兩個是故意弄三柱神的，而自己就是無意之舉，就是過來學習文化，交流文明，至於三發殺機的話......
天翻地覆。
那是被誤解了。
許紙想說自己是好人，自己不是想弄賽博頓的，殺雞什麼的，真就是意外，但是說不出口。
但是他不慌，因爲他也有魔核，是“自己”人，在它們眼中是超古代熔岩大地，史前的史前神秘生物。
超史前“魔核”生物。
反正自己的分身在這裡，也是參加研究工作，頂多是反過來，被人研究罷了。
“世界，忽然超乎了我們的預料。”
忽然，三道朦朧黑影中，一個植物形狀的聚合影子傳來蒼老而低沉的聲音。
許紙望向植型柱神。
是一顆類似鬼怪的樹木，彷彿被燒得焦黑的枯樹，有精密實質感，那是無盡無盡的病毒聚合在一起生物。
“世界的真相，到底是什麼？”
一隻如老虎般的動物走出，正是獸型柱神，眼眶裡兩團鮮紅的火焰燃燒，一個古老的字符鑲刻在額頭上。
原以爲三柱神滿是憤怒，沒有想到居然是那麼奇怪的話語，讓許紙微微一愣。
許紙當場有些好奇了，不由得問道：“你們，不是爲了神聖櫻花大帝，還有異世界的入侵者，以及對我的憤怒而來？”
“憤怒？”
三道毫無感情而低沉的聲音響起，
“那是人類的情緒，而不是命運的情緒。”
“理智、愛恨、憤怒、那不是我們擁有的，我們只想要活着...作爲一個種族的命運，衆生無盡思維匯聚的意識，走向鼎盛。”
“我們是世界上最複雜的生物，也是最簡單的生物。”
許紙露出平靜。
絕對的平靜麼？
植型柱神說道：“神聖櫻花大帝，不會對我們造成致命的威脅，因爲她作爲上個時代的古老文明首領，親眼見證我們的崛起，而不選擇毀滅，就意味着一開始就沒有對我們下手的心思。”
所以可以妥協麼？
許紙想起了之前的卡洛琳要求。
人形柱神說道：“來自異世界的怪誕，雖然恐怖，但根據我們的演算，他們還沒有顛覆毀滅我們的致命可能，甚至遲早要被反攻，他們自以爲的驕傲會被我們擊碎，未來的不久，迎來我們對他們的入侵與毀滅，他們會後悔的！”
許紙怔然。
三柱神之間雖然是敵人，但沒有絕對的敵人，此時如果聯手抵禦外敵，有絕對的自信贏得這一場戰爭。
三柱神的恐怖演算大數據很可怕，獲勝，的確不是誇大其詞，因爲他們是絕對理性的。
畢竟，三柱神遇強則強，在它們眼中，這或許僅僅只是踏腳石而已，就像是當年的伊修達爾人一樣。
病毒是迭代更新的。
除非一次性把柱神毀滅，不然遲早要被柱神追上，戰勝對方。
誰也不知道，三柱神到底隱藏着什麼底牌。
因爲許紙和三柱神不熟。
不能像是卡洛琳一樣沒有隱藏的親密交談，瞭解對方的底牌。
而智慧副腦，只能監控對方的動作，不能讀取對方的思維....但三柱神有動作麼？冥冥中的命運，連許紙都不明白它們在想什麼，具體做些什麼。
可以說是，整個沙盤中，許紙最不能理解、窺視的生物。
“那你們的來意是？”許紙好奇道。
“等價交換。”
人形柱神緩緩開口，“這是巫師世界的文明規則，不是麼？實際上，與我們現在的奧術師，有類似之處。”
許紙一呆。
巫師和奧術師看起來，都是追求知識的一羣人，但怎麼可能一樣？
人家巫師都是個體，自己挖礦，你們是區塊鏈，分工明確，一羣電腦聯手挖礦，如果真要說像，反而像是當初的伊修達爾人，實行大腦聯機，共同推演科技一樣...
“你們懂得巫師？”許紙說。
“我們獲得的情報，比你想象中要多。”三道空曠無情的聲音緩緩響起，冰冷冷的，眼眸全是一種萬古天穹一般的高高在上。
“那麼，你們想交換什麼？”許紙又問。
雙方單刀直入，極其簡單粗暴的一問一答，而客套人情之流的話語，在雙方這種存在看來，簡直是可笑。
“我們想交換情報，超古代熔岩時代的文明，到底發生了什麼？”柱神的眼眸火焰劇烈跳動着，“櫻花大帝被帶走了，意味着承擔了什麼責任？有什麼恐怖的潛在對手？九階？”
原來，如此麼？
許紙反應過來，柱神的確是可怕，計算力誇張，只怕發現了卡洛琳的危機感，知道她可能面對着巨大的未知敵人。
很可能是九階。
“你們想知道超古代熔岩大地，超古代神靈的時代發生了什麼？”許紙問，“畢竟兩個上古文明的棘手難題，很可能自己也會面對？”
“對，這是第一個問題，同時還有第二個問題，我們還要知道超古代神靈對於我們的態度，如果我們入侵六界，乃至，反攻此時古代櫻花大帝的統治世界，將他們統統統治，橫掃所能看到的一切世界，超古代神靈是否會對我們出手？”
嘶！
許紙倒吸一口涼氣。
橫掃所能看到的一切？
三柱神，野心如此龐大？
想要同時統治六界、還有卡洛琳，以及卡洛琳背後的小宇宙時代？
那麼猛！
三柱神看起來很溫和，現在還在用賽博頓和衆人博弈，其實是表面現象，背地裡有某一種駭人謀劃，甚至打算同時是向兩邊開戰？
它們的底氣，來自何方？
“這兩個問題，要等價交換？那麼代價足夠重大。”許紙笑道。
“九階之路，如何？”三大柱神齊齊開口，重疊的詭異聲音響起，“這是一條特殊的道路，連神聖櫻花大帝都不曾知曉......畢竟她終究受限個體，算力只相當於我們其中一個柱神...如果這一條九階之路，超古代神靈，不曾告訴她的話。”
九！階！
柱神，竟然已經推演出了九階的捷徑？
許紙腦海一震，覺得三柱神似乎養得比想象中要肥，隱藏得更多秘密。
“九階之路，到底什麼意思？”許紙問。
“並非是我們突破的方法。”
三柱神聲音極其平靜肅穆，說道：“是一種正常生命突破九階的方法，每一個生靈都能夠有機會突破，難度減少到可以接受的程度，並且，是絕對的修行正途，並非邪路！根據我們的猜測，超古代神靈，就是以這種方式突破的！”
許紙呆滯了幾秒，頓時眼眸閃爍巨大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