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心事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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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心事重重

“小人田紹見過五少爺!”

“原來是田管事!”杜塵瀾點了點頭,看來這位也是老太爺身邊的紅人。

“可是瀾哥兒來了?進來吧!”老太爺的聲音自書房內響起了,杜塵瀾連忙應了一聲,走進了屋。

一進屋,他就發現杜高鶴坐在書案後,手上拿着幾張大字正在端詳。

“孫兒見過祖父!”杜塵瀾心裡一緊,這幾張大字有些熟悉。

“嗯!”杜高鶴將手上的大字放下,隨後將杜塵瀾從上至下打量了一遍。眼神之銳利,讓杜塵瀾後背一涼。

“你過來,到老夫跟前來!”杜高鶴望着杜塵瀾的雙目幽深,這個孩子,他看不透。

“是!”杜塵瀾渾身肌肉緊繃,這位是什麼意思?

望着杜塵瀾坦然走過來,杜高鶴不禁暗自讚歎,此子心性上佳,若是讀書也能出類拔萃,他倒是也不介意推一把。

“這是你寫的?”他將手上的大字遞給了杜塵瀾,杜塵瀾雙手接過,只消看一眼,便認出這是他白日裡抄的那五張大字其中之一。

“正是!不知怎會在祖父這裡?”杜塵瀾一臉驚訝,看向杜高鶴的目光中帶着幾分茫然。

杜塵瀾覺得這個藉口是最靠譜的,原主的爹孃只是市井小民,想來也不會有銀子給他買筆墨紙硯。

這老狐狸,沒想到對他這麼上心。他今兒才第一日進學,便關心他的學習進度了。

杜塵瀾低頭悶悶不樂,彷彿因爲夫子的話,被打擊了不少信心。

“是,祖父!”杜塵瀾走至書案處,看了一眼雕刻雙虎的澄泥硯,裡頭已經磨好了磨,想來是早就有所準備了。

“你如今已經是杜氏的子孫,咱們府上的子嗣第一日進學,老夫都會仔細過問。”杜高鶴說完便拎起旁邊小泥爐上煨着的茶壺,往茶碗裡倒了杯茶,遞到了嘴邊。

“你再寫幾個讓老夫瞧瞧,老夫雖說是商賈出身,但也浸**法多年,算是有些心得,如此也好指點你幾句!”

“其實孫兒大病一場之後,有些事兒倒是記不大清了。只記得原先在京城生活過一段時日,不過那似乎是很久遠的記憶。”

只在杜府這一年多,他不信能有這等功底。若當真是如此,那此子就真是個天才了。

再觀其靜中有動,字中融情。雖力透紙背,卻剛勁中不失秀麗。單看字兒的結構,外圓內方,外見溫文俊雅,內透剛勁遒麗。這裡的字兒比之前那幾張大字更好些,實乃上品。

不過後來在要這幾張大字時,回來的下人說鞠柏鳴臉色有些奇怪,還說大字給扔了。若不是他覺得有些不對,又派人去使了幾個銅板,叫私塾的下人將這幾張紙給找了回來,此子說不得就被埋沒了。

斟酌了一番,他將手上的毛筆放在了筆架上,隨後讓出了位置。

“可!你叔侄二人有個伴也好!老夫待會兒會派人去恆哥兒的院子知會一聲,此事就這麼定下了。天色已晚,你先回去吧!”

杜塵瀾打定主意要試探一下杜高鶴的態度,若是忌憚他,那他只得收斂一下鋒芒,那日後科舉之事就只能靠自己想法子了。但倘若樂見其成,可以給他一個機會,他當然要努力表現自己。

“回祖父!之前在市井之中常看到有擺攤的書生給別人寫家信,孫兒有些興趣,就偷偷拿棍子在沙盤上練習過。”

“嗯!你親生的爹孃原先在哪裡謀生,你可還記得?”杜高鶴緊緊盯着杜塵瀾的臉,仔細觀察着他的神情,力圖從他的神情中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杜塵瀾出了書房,望了一眼黑沉的天空,此刻黑幕中已經出現了點點星芒。

杜高鶴張口欲誇,只是隨後一想,到底還是換了個說辭。

這話便是說杜塵瀾在讀書上或許沒什麼天分,但不好意思明說,杜高鶴在沒看大字之前只能這般認爲。或許這小兒爲人精明,但在讀書上也不一定有天分。

杜高鶴下了逐客令,命一名小廝提着燈籠送杜塵瀾回自己的院子。

杜高鶴自杜塵瀾下筆,便站在他身後觀察。此子下筆穩健,且筆畫平正,結構疏密得當,這佈局當真無可挑剔。

“他說你的字兒不堪入目?”杜高鶴揚了揚眉,臉上的神情有些錯愕。他之前派人去鞠柏鳴處瞭解杜塵瀾今日的狀況,那鞠柏鳴先是說杜塵瀾年紀尚幼,需得在讀書上多花些心思。

“回老爺,派去之人剛將消息傳來。那對夫婦現下的說法,與之前有所出入!”

杜塵瀾心中疑惑,杜高鶴這是對他的身份有疑心?難道他的身份還有何不妥之處?

“你那時還小,記不大清也實屬正常。”杜高鶴深深看了一眼杜塵瀾,還是打算將之前的心思放一放。

“好了!你這字兒倒是有些功底,若是日後勤加練習,與書法上或許還能有幾分造詣,你沒來杜府之前習過書法?”

“祖父!夫子言明,身爲讀書人,當聞雞鳴而起,養成良好的習慣,且晨讀更能加深記憶。孫兒想自明日,卯時初三刻起,與恆哥兒一起共同督促學習,相互進取!”

杜塵瀾將一旁一張棉連紙鋪好,這紙可要比他的白棉紙好得多,算得上上品了。

“老夫倒是覺得以你的年紀,寫得還能入眼。”杜高鶴將目光在這些大字上打了個轉,隨後站起身,走到杜塵瀾身邊。

“那對夫婦尋着了嗎?可有問出什麼?”等杜塵瀾走後,杜高鶴將田紹叫了進來詢問。

杜塵瀾倒是叫杜高鶴給問住了,他哪裡知道原主在沒進杜府之前有沒有習過字兒?

至走時,杜高鶴又說了幾句鼓勵的話,其餘並沒有多言,然而杜塵瀾卻有些心事重重。

下第一筆,杜塵瀾觀察了一番,發現沒有暈染糊成一團。雖力透紙背,但紙張完好無損,底下沒有印染,不鋪毛氈布也可。

杜高鶴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倒是沒多加思索,隨口就應下了。

“那孫兒可能要叫祖父失望了,夫子言孫兒的字實在有些不堪入目。孫兒今日答應夫子,日後一定要勤加練習,纔不能辜負祖父和父親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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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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