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在藍潼身旁，可憐巴巴的望着她。
陸離在空間裡陰陽怪氣的模仿着阿強的語氣。
“你別生氣好不好~他是不是後面還想再加一句~寶寶~”
藍潼差點被陸離這欠揍的模樣笑死。
“神金，滾。”
阿強雖然留下了，但一直心不在焉的模樣。
好在沒多久季聿就回來了。
季聿的表情也沒什麼變化，依舊是一副無知的平靜。
阿強有意無意的問了幾句，季聿回答的都十分正經，阿強這纔打消了對季聿的懷疑。
等了快半個小時，袋子裡的零食都快被藍潼吃光了，陳瘸子這才帶着王大夫回來。
進屋瞧見衆人，陳瘸子乾笑着說：“我家媳婦病的厲害，讓各位久等了，我這就給你們蓋章。”
說着，他翻箱倒櫃找出蓋章用的東西來。
藍潼無端在兩人靠近的時候聞到了一絲血腥味。
那種血腥味聞起來還帶着點肉體腐爛的味道。
腦子裡冒出這個想法的時候，藍潼都有些疑惑，她似乎並未見過腐爛的人肉，爲什麼會知道這個氣味的來源？
王大夫和陳瘸子看着挺正常，可藍潼敏銳的看見了王大夫褲管下邊沾上了一點血。
這倆人似乎在消失的這段時間裡，幹了件大事。
“陳嬸子的身體怎麼樣了？”藍潼自然的問道。
阿強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呆滯，陳瘸子看上去也被這個問題問的十分不自然，結結巴巴的接不上話，最後還是王大夫開了口。
“陳家媳婦啊……小病，就是傳染，下不了炕，我給她開了幾副藥，吃了過段時間就好了。”
陳瘸子笑的有些勉強，拿出印章來給單子蓋了章，下意識擦了擦額頭的汗。
“行了，章蓋完了，我就不留你們了，一會兒我還得熬藥，到時候滿院子藥味再嗆着你們。”
阿強道：“我們走吧。”
藍潼點了點頭，沒有還想留下來繼續問的意思。
這讓阿強三人心裡都鬆了口氣。
……
出了老陳家，王大夫客氣了兩句就提着藥箱離開了。
阿強跟着藍潼和季聿往村長家走。
“我看離吃午飯還早，不然單子交完以後我帶你們轉轉？”
季聿淡淡掃他一眼。
他清楚，那個“們”是強加上去的。
阿強肯定不是想帶着他轉。
藍潼輕笑道：“可以啊，正好你帶着我們去山上轉轉吧，我還沒去過山裡呢。”
“去山上？”阿強勉強保持着笑容，道：“爲啥要去山上啊，山上有狼，我們村裡人一般也不去山上。”
“我想看看。”
“山上沒啥好看的，我們村的習俗是把死人埋在山上，現在山裡面都是墳頭子，不好看，咱們還是在村裡轉吧。”
面對阿強的推脫，藍潼嘆息一聲，道：“我還想着去山裡看看有沒有野雞之類的讓季聿烤給我吃，村子裡的飯我吃不習慣。”
“你想吃烤雞啊。”
阿強自認爲get到了藍潼話裡的重點，“包在我身上，一會兒你先回住處等着，中午我給你帶烤雞吃，別去山上了，太危險了。”
“謝謝阿強哥。”
再次來村長家，藍潼一進屋，便感覺到一股說不出的壓抑感。
那種沉悶到壓的人有些眩暈的感覺太過濃烈。
季聿跟着阿強找村長交單子，藍潼站在一旁，目光不自覺開始尋找昨天見到的那尊妖神像。
它依舊好端端被供奉在臺子上。
不知道用什麼材料做的，猛一看像是白瓷，可仔細看能看見上面絲絲縷縷的金色，好像是燒瓷的時候摻進去了些金子，好燒成這樣暈染的雪中淡金。
妖神的臉俊美豐朗，長髮如瀑，身着繁雜的古代長袍，下身蛇尾盤踞成一團，仔細看還能看到蛇尾上起伏不平的鱗片。
他的五官雖沒有顏色，可藍潼越看越覺得那雙細長的眼睛好像跟活過來了似的，如昨夜一般，眼神裡帶着些玩弄的惡劣之意一直望着她。
一股說不出的惡寒激的她渾身不舒服，好像那種蛇尾貼在皮膚上陰冷潮溼的黏膩感再次涌現。
邪門。
藍潼下意識退了一步，不再去看。
季聿提交完單子後就帶着藍潼離開了。
兩人走後，屋內寂靜的可怕。
阿強感覺村長有些不對勁，但又看不出是哪裡不對勁，便跟愣頭青似的問道：“村長，你吃烤雞不？”
村長冷笑一聲，問：“你咋突然要烤雞？是那丫頭說想吃的？”
阿強低頭道：“她是城裡來的，哪裡吃得慣咱們村裡的東西，我剛纔給她買了點零食，瞧着她也不是很愛吃的樣子。”
“呵呵，給她一口吃的就不錯了。”
村長話裡帶着莫名的優越感，“昨天送去的洋娃子到現在估計連口水都沒喝上，她倒好哇，人還沒嫁進來，就開始要這要那了，也就你這麼慣着她，你要是聽我的話，人直接往牀上一送，她哪兒敢要這麼多哇？打不死她。”
阿強聽到這種話，低着腦袋跟個鵪鶉似的，不做聲。
村長恨鐵不成鋼的看着他，“你來之前，伏羲大神跟我說了件事，你要不要聽哇？關於那丫頭的。”
阿強心中一驚，猛然擡頭，下意識朝着神像看去。
目光還沒到，就被村長厲聲呵斥道：“兔崽子！昏了頭了你？伏羲大神也是你能看的！”
阿強只好轉過頭看向村長，滿臉懇求。
“村長，大神說啥了？”
村長磕了磕菸斗，道：“咋？現在知道着急了？”
阿強哪裡是着急，他是着急死了。
伏羲是保佑他們村子的神明，混沌三大祖神之一，盤古開天闢地，女媧創造人類，而伏羲則是擬定法則。
基本上每次外邊來人，伏羲都會親自點名其中一個作爲篝火晚會的貢品。
他是真怕藍潼倒黴被伏羲點中，但之前的貢品基本都是男人，很少有女人。
“到底說啥了，您可告訴我啊。”
村長無奈的抽了口煙，道：“還能說啥，篝火大會還有幾天就到了，點名要那丫頭當貢品唄。”
阿強聽到這個消息，眼神瞬間就暗淡了下來。
他本來還千方百計的想着怎麼在娶了藍潼之後把藍潼保護好，這個消息一出，他就知道他的心思全白費了。
被選中當貢品的人是必死的，篝火大會最重要的一項流程就是上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