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端午玩的這招實在是太意外了!
甚至說都有點無恥的程度!
這點從李鯨弘一時間沒有及時能反應過來就可以看得出來!
但是李鯨弘的一時間木訥,不代表着宋端午犧牲了信譽和臉皮早就的計劃流產,而他的木訥自然也是相對而言,因爲就在李鯨弘恍然大悟過來,並雙持着苗刀開始不屑防守一味進攻的大殺四方的時候,那些個刀客裡甚至還有幾個經驗稍淺的,臉上似乎還掛着不解!
估計他們在臨倒下的那一刻,才依稀的清楚了,原來宋端午是怎樣個出爾反爾!
其實按照宋端午這犢子的話來說,這叫兵不厭詐!但是對於那些個刀客來講似乎就是比黑吃黑的程度,稍微不及那麼一點點而已!
所以就在李鯨弘一聲虎吼,兩柄尺長的苗刀上下翻飛,瞬間就已然又砍翻了三個人的時候,宋端午這邊的倒也快要結束了戰鬥!
三貓這貨沒敢再用槍!
一則**‘小砸炮’的彈夾裡本身最大容彈量只有七發,而一般爲了保護彈簧都是少壓一發,所以當宋端午剛纔那不無裝逼和震懾性質的打了一槍過後,滿打滿算之下,他只有五發子彈可用!
而且這五發子彈能不能解決掉這些身強體壯的刀客,還是另說!
更何況宋端午此時還不知道,張家和周囂煬會不會在這波刀客過後,再弄個什麼後手!
再者,槍這類東西,能少動用就少用,甭管多小的事情,一旦牽扯上了這個東西,那就都是大事,所以當宋端午有所顧忌的時候,他當下的第一個選擇,自然就是蹂身而上!
宋端午沒有李鯨弘那麼極漂亮的拳腳,但是寧花翎老爺子傳授給他的膝肘功夫,卻可是堪稱打架的神技!所以當宋端午欺身而上,兩步縱躍就近了那兩個刀客的身邊的時候,身形一錯,先是躲過當頭而下的一柄快刀,然後照着頭一個的倒黴蛋的小腹,就是狠狠的一記膝撞!
這是以命搏命,可不是公平競爭的對壘!所以當宋端午一出手就必須是殺招的時候,他所採用的招數,也都是一般平時玩鬧時,所不能用的!
這記膝撞太狠了,而當那個倒黴蛋手中的切紙刀無聲的滑落,如果不是宋端午仍舊抓着他的脖領子,恐怕他的身體早就在衆人的面前弓成了蝦米狀!
但是宋端午這偉岸的動作,註定就只有他自己和那兩個刀客能得見,因爲其他人都已然陷入到了苦戰之中!李鯨弘腿上受傷,行動難免有所不便,而當對上那名年長的刀客的時候,竟然還能撐一陣子?!
但是宋端午這邊的情況卻不一樣了,如果說這犢子獨自面對兩名刀客還有些吃力的話,那麼在被他出奇招做掉一個之後,那麼剩下的那一個,則根本就對他造不成什麼威脅!
大刀片子不等於匕首!
匕首的可怕,除了造成最容易致命的貫穿傷以外,還有就是變化多端的路子了,遠可砍,近可捅,當真防不勝防,但是大刀片子的威力則在於發力之後的揮砍造成的皮肉傷,而一旦沒有了力矩或者行進路線被格擋躲閃了,那基本就是個被制約的下場!
從小站樁的功底這時候就顯現了出來,當宋端午下盤穩固而又不失靈巧的躲過了兩刀自上而下的揮砍之後,他所能做的,除了狠狠的掏了一把在那刀客的胃部之外,恐怕剩下的就是在他弓着身子胃內翻江倒海之時,照着後腦就是一記手刀!
宋端午這邊連唬帶騙,再帶無恥的搞定了這兩個刀客後,就悠然把目光轉向了李鯨弘的那邊,可是當他皺着眉頭看了片刻的時候,像是突然發覺什麼似的,突然喊了一句:
“鯨弘,停手!”
李鯨弘刷刷的兩下快刀,攻的那年長刀客一陣手忙腳亂之後,就迅速的撤身回到了宋端午的身邊,而宋端午在簡單的查看了下李鯨弘的傷勢,發現並沒有傷筋動骨,只是有些駭人的皮開肉綻之後,這才面目嚴肅的對那年長刀客問了一句出人意料的話“你兒子?”
李鯨弘沒有感到驚訝,因爲他在剛纔的交手中就看的出來,年長刀客可是處處都在維護着身後那個看着最小的孩子的,而當年長刀客用嘶啞的嗓音,如刮鍋底般的說道:“就是我家崽子!”的時候,李鯨弘表現雖然有點淡漠,但卻有點理解。
而宋端午的臉上,則寫滿了不忍!而他在點點頭,示意兩方都停手之後,點燃跟煙,叼在了嘴邊,眉頭微皺的說道:“都說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你個老頭子出來賣命還把孩子給帶出來?就不怕死了之後沒人給你燒紙!”
可是宋端午的這話年長刀客還沒有表示什麼的時候,那個看着僅僅比宋端午略小,比莫青庭差不多的小夥子,卻突然接口道:
“若父有失,我絕不獨活!”
這是典型的意氣話!而能說出這話的,估計也就是像他這麼大的孩子了。不過對此宋端午倒是饒有興趣的挑了下眉頭,說了一句:“有意思!”後,卻突然口風一變,對那年長刀客道:
“難得父子同心啊!不過可惜了,爺我今天心情被你們搞砸了,你倆只能走一個!”
宋端午的這話,其實在那二人看來,就是有着救命稻草效果的,爲何這麼說?要知道李鯨弘拿下這二人是早晚的事情,而且宋端午懷裡面,還揣着那個‘小砸炮’呢!
李鯨弘對於宋端午的命令向來都是無條件執行的,儘管他對宋端午這個時候提出來的條件有點異議!他雖然不是心狠手辣的主兒,但是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的道理還是懂的!
按照這個眼下的情況,肯定是父親留下而兒子逃走,但是殺父奪妻乃是天大的仇恨,放了小崽子只會讓自己以後生活在驚恐之中,所以當李鯨弘開始用眼神示意宋端午的時候,這犢子倒沒有什麼表示,只是饒有興致的看着那年長刀客在對自己兒子說着什麼!
良久!
這是給宋端午的感覺,但實際上只不過才過了數分鐘而已!
而就在那名少年倔強的將頭轉向了一邊,臉上一副寧死不屈的表情的時候,宋端午就知道了這貨跟自己一樣,也是個犟種。而更明顯的,則是那名年長刀客說服不了自己的兒子!
“媽了個巴子的,你個娃子咋就不聽話呢···”
“就不,就不···”
這是依稀傳來二人的爭吵聲,而就在宋端午忽然覺得沒意思了,把菸頭一彈,對李鯨弘小聲說道:“真他媽沒勁!咱走!”的時候,李鯨弘卻睜大了眼睛,不解的看向了宋端午。
“看個屁啊,你的腿傷要緊!”宋端午不廢話,直接就架着李鯨弘面向了另一個方向,而就在李鯨弘剛想開口問點什麼的時候,宋端午卻小聲的在他耳邊說:“耽擱的時間太多了,我估計這會兒應該有人往這邊摸了,甭管是警察還是對頭,對咱可都不利!”
李鯨弘點點頭,承認宋端午說的有道理,只是當他回頭看看那對仍舊爭吵的父子的時候,宋端午卻笑着說:“如果他倆是聰明人的話,咱倆這麼堂而皇之的走了,他倆也會裝作沒看見的!”
誠然,打,是肯定打不過的,所以當人家放自己一馬之後,這父子二人還不趕緊接着?
宋端午不要求他倆能感恩戴德的記着自己的好,只要求那滿地橫七豎八的人和血肉,能夠有人處理而已,而更重要的,則是他發現了李鯨弘的臉色似乎有愈加蒼白的跡象,而那傷口雖然被領帶扎的緊緊的,但是從那不時滲出的鮮血來看,似乎有傷到了血管的跡象!
這可是大事!
所以當宋端午表面上荒誕不羈,但實際使得擔心李鯨弘安危的時候,這個適當的撤離,就顯得十分的必要了!
但是讓宋端午想不到的是,自己的好心加苦心,卻隨着一句話而付諸東流了!
“爹,咱當刀客的,沒了命不要緊,可不能沒了信譽!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這可都是你說的!”那名少年此話一出,就把那名年長刀客給噎得夠嗆,而就在他朝着宋端午突然喊道:
“你倆給我站住,這事兒不算完!”的時候,帶着哭笑不得表情的宋端午剛轉過來身,本想說點什麼諷刺的話時,卻不料首先映入眼中的,則是一個烏洞洞的槍口!
槍口?
宋端午沒有看錯!
對方顯然也有槍,雖然宋端午在臨聽到槍響的前一秒,早已看清楚只不過就是一把造型怪異的土造火藥槍,就是那種只能一次打一發,需要預裝火藥和彈頭的那種,但是當後一秒宋端午的眼裡只有那年長刀客震驚和那少年充滿仇恨的眼神時,他的身體就像是被大錘擊中了一般,緊接着就是眼前一黑!
宋端午在眼前一黑之前,看到的最後景象是充滿了火燒紅雲的天空,而聽到的,則是李鯨弘苗刀出鞘的聲音,外加兩聲慘烈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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