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恕罪。”
“聖上息怒呀。”
衆殿帥府、樞密院裡的大臣紛紛跪了下來，哀號求告着，心中如同墜如冰窖之中似的。
“哼，你們說我該說你們什麼好呢？”聖上頓了一頓，然後又問道：“先前演練的那些禁軍是何人麾下的？”
“是禁軍副都統趙鼎將軍麾下的。”張浚連忙回答。
“恐怕也就這趙都統還懂得一點軍事，你們都是隻知道吃飯的。那趙將軍現在何處？”
“聖上，就在臺下。”
衆人早看到了那臺下的將領，覺得他的身上充滿了英氣，相貌也不凡，定不是普通人。
“宣趙鼎面聖。”
聖上立即讓人通知趙鼎上臺來，準備好好地封賞他一翻。
“臣趙鼎拜見聖上，願聖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趙鼎的長相併不像一個將軍，特別是他摘下了頭盔之後，看起來更有一股儒雅的氣息。英挺的鼻子，清秀的面龐，一雙明亮而又烏黑的眼睛，充滿了正氣和無畏。
“趙將軍，剛纔演練的禁軍就是你的麾下嗎？”
“臣訓練無方，多有失誤，還請聖上責罰。”趙鼎跪在地上也是直着身子，微低着頭答道。
“嗯，你覺得你的麾下在禁軍各部中戰鬥力如何？”
“臣部下的禁軍雖然平時加強了訓練，但是卻缺乏實戰的經驗，還算不上真正的英勇戰士。臣不敢與各位元帥將軍的邊關將士相比，但是在禁軍各部中，臣相信沒有哪一部能夠超過我們。”
“好，夠自信。那你的部下中有沒有這種老弱病殘的士兵呢？”
“臣的部下，全部都是要經過嚴格的訓練的，所以沒有這樣的士兵，有也讓我換給其他的各部去了。是非曲直是非曲直”
“哦，爲什麼其他各部願意要這些老弱病殘的士兵呢？”
“這個——”趙鼎沉吟了下來。
“怎麼？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嗎？”聖上的聲音沉了下去。
“回聖上，因爲他們吃用花費得少，而且還只要三分之一的俸祿就可以打發了。”
趙鼎擡頭看了看張浚等人，然後終於說出了這個讓衆人震驚的事情來，而潘仁美張浚等人則是一臉死灰般的顏色。
“以後你就是副樞密使，正都統大將，全權負責紫禁城禁軍的訓練工作。至於爾等，全部各罰百萬貫錢物，用於遣散安撫那些老弱病殘的士兵。另外
罰薪俸三年，用於禁軍軍費開支。至於禁軍補的軍力補充，就着趙將軍從京城附近的幾個州府裡挑選吧。”
聖上最後並沒有怎麼處罰潘仁美、張浚等人，但是卻把他們嚇得亡魂皆冒。即使被罰百萬貫錢財，有些肉疼，但是好過抄家滅族，最終才鬆了一口氣。
不過，此次事件之後，聖上將紫禁城裡的禁軍交給了趙鼎全權負責，變相地削減了殿帥府和樞密院的軍事大權，讓他們得不償失，而且此後相當長一段時間內還不得不小心翼翼，生怕觸露了聖上。
此舉當然讓那些邊關將帥們大快人心了，於是沒過幾日，他們就被趙鼎邀請到了禁軍軍營中。
一來趙鼎和手下衆將向五方元帥請教練兵之道，並約定不時地派出禁軍到前線參加實戰，以訓練出他們真正的戰鬥力來。
二來則是軍樂司新近送來一名色藝雙絕的軍樂妓過來，正好請五方元帥和各地邊將一同來欣賞欣賞。
當然，趙鼎這樣做的目的也有與衆武將搞好關係的意思，那天他已經得罪了潘太師和衆太尉那一夥人，自然要另外找一些能夠依靠的夥伴，加上他一直都非常敬佩邊關的將領，自己也有着一身正氣，所以也得到了邊關衆將的好感。
“趙將軍真是太客氣了。”
“趙將軍真有儒將之風呀。”
“是呀，那天看趙將軍麾下的士兵演練，就知道將軍有一套。”
“趙將軍，我們也聽說過你的爲人，相信聖上把禁軍的重任交給你是絕對正確的。”
衆將紛紛讚揚着趙鼎，然後一齊進入了軍營之中。而趙宸也和岳雲、楊七郎一起來了，還是那天那一身打扮，顯得格外與衆不同。
“各位元帥、將軍，今天能夠賞臉來禁軍中指教，趙鼎感激不盡。還請大家就坐，看看新來的樂妓手藝如何？”
衆將說說笑笑着，圍着大營坐了下來，只在門口一方留下了一方凳子，那是樂妓和樂師們的位置。
“大家先嚐嘗京城的瓊釀吧，這是我特地爲衆位邊關將帥們準備的。說實在的，我趙鼎就盼望着能夠上邊關去上戰場，對於大家那是佩服萬分的。”
衆將帥桌前都堆滿了時新的水果，放着大大的酒盞和一缸缸美酒，還有煮熟的牛肉羊肉豬肉以及整雞整鴨整兔等等。
“趙將軍客氣了。”
“趙將軍年輕有爲，以後定有機會上前線戰場的。”
“是呀，趙將軍當也知道現在我大宋周圍面臨的形勢，恐怕短時間內戰爭是無法結
束的。”
趙宸和二個同伴坐在一起，並沒有像他們一樣吃着喝着，而是靜靜地聽着衆將帥說話，希望能夠從中學習到更多的知識和東西。
突然，一陣腳步聲從外面急速地走了過來，然後只見三五個老者抱着各種各樣的樂器，後面跟着二三個女子走了進來，自覺地在門口旁邊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趙宸頓時發現，那三名女子中有兩名都是成年人了，而且看她們的樣子都是充滿了風塵的味道，顯然是久在歡場中打混的姑娘了。
而那另一名女子卻纔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年齡和趙宸他們一般大小。梳着幾條小發瓣，垂在頭的兩側。一雙清秀的眸子裡，竟然透出與年齡不相稱的神色來。
她看起來似乎有點膽小，也許是還沒有習慣出席這樣的場合，所以低垂着頭，微微地擡眼掃了一掃座中的衆人，發現全部都是一些身着甲冑的軍官。
而讓她的目光停了一停的，是一個看起來年紀和她差不多大的男孩子，正在對着她微笑呢。
看到他的笑容，女孩竟然覺得有一種非常舒適非常溫暖的感覺，彷彿他和她早就熟識了似的那樣隨意，而又充滿純真。
“嚴蕊姑娘，你不要害怕，這裡在座的都是我大宋邊關的各地將帥，全部都是國家的柱石。我來給你介紹一下吧，這位是楊元帥，這是呼延元帥，這邊是韓元帥、宗元帥和嶽元帥。”
“小女子嚴蕊拜見各位元帥各位將軍，你們在邊關英勇抗擊敵人的事蹟早已經傳遍了全國。大家都知道沒有你們在邊關浴血奮戰，就沒有我們老百姓安樂的生活。小女子就借花獻佛，敬各位大英雄大豪傑一杯吧。”
嚴蕊雖然小小年紀，但是說話卻非常老到，不像普通的小女孩那樣矯揉造作，反而還透出一股英氣來。
她本來已經坐下了，但是卻又站了起來，對着衆人團團一揖，然後舉起一杯酒來，向着衆將帥高聲說道，並自己先喝了一口，以示敬意。
“謝謝小姑娘，你也請坐下來吧。”
“小女子無以表達對各位將軍元帥的感激之情，就唱幾支曲子，爲大家解解悶吧。”
“咿咿呀呀”
坐在後面的幾位樂師紛紛*起了手中的樂器，開始慢慢地調試起了音來，然後等待地望着嚴蕊，聽她要喝什麼曲目。
“小女子就先唱一首王之渙的《涼州詞》吧。”
“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
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