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傲氣面對萬重浪
熱血像那紅日光
膽似鐵打骨如精鋼
胸襟百千丈眼光萬里長
我發奮圖強做好漢……”
趙伏波哼着馬丁教給他的將軍令,騎着他的飛火燃天獸走在黃沙城大街上。許久沒上街的他才驚訝的發現,黃沙城變得如此美麗動人。
富庶的黃沙城街邊上的房舍與大宋的有七八分相似,兩邊店鋪縱使不能雕樑畫棟,但卻也不是城外那些阿拉伯人蓋的土色房屋可以比擬的。
一些小酒館光明正大的斜挑着酒旗,還有許多生意紅火的絲綢與瓷器店。街上巡邏的不是城主的人,反倒是趙家的那些衛士。
而城主的人則只能站在城牆上,看着外面的田野。
趙伏波哼着歌的原因,大概這與他的心情有關。
自從上次抱過舒鈺兒之後,明白對方心裡情意的趙伏波,就一直處於某種心情極好的狀態。
這不但他使的槍練得更好,也使他的書讀得進展更快。
舒鈺兒驚喜的發現,趙伏波卻是正在朝着自己一直期待着的,那個文武雙全的方向發展。
當然也有不好的地方,就是這個傢伙變懶了.再也不去打獵,更別說到烤肉給大家吃。
不過這件事除過小約翰稍有怨言之外,至於其他人,那倒也不是件什麼在不了的事情。
“嗯,今天我請大家打牙祭,這一向忙得緊,今天我請大家下館子!”
就在比武的準備工作告一段落時,馬丁終於肯給趙伏波放一天假。誰能知道,得了空的趙伏波居然會請大家下館子。
而當他們走過大街時,多數路人都躲到了兩邊。
那不是因爲趙伏波會什麼飛揚跋扈,而是因爲兩件事大家全都躲到了路邊。
頭一件是跟隨在他身邊的,被他譽爲第一大功臣的舒鈺兒。這個稱呼除過小約翰不以爲然之外,大家都同意。
頭一次被趙伏波邀請的舒鈺兒今天經過了刻意的打扮,在黃沙城她可不會穿什麼阿拉伯人的阿巴婭。當然她也不會穿什麼,趙家大宅外面的姑娘們才穿的普通宋裙。
一身漂亮的宮裙加上美麗,更被身下那匹漂亮的胭脂馬,襯托出仿若出水芙蓉般的模樣。
這不但使街上所有的女人們要慚愧一下,也使男人們一個個不禁要偷偷的多看兩眼。
第二件事,則是因爲趙伏波的那匹壞馬——飛火燃天獸。
大約這傢伙是在馬廄裡被關的太久,乍一上街有些不大適應。又或者這傢伙從骨子裡就是一壞蛋,而且還是改都改不好的那一種。
除過趙伏波身邊的早已經在家,被欺負慣了的幾匹馬之外,它是看哪匹馬都不順眼。
只要被它看到了,那是擡蹄子就刨、張嘴就咬,哪有一點馬王家族的高貴模樣,甚至趙伏波拉都拉不住。
更有甚者,那些騾子、驢兒,見到它唯恐避之不及。被它一聲響亮的長嘶之後,這些傢伙全都臥在地下,拿鞭子怎麼抽都不起來。
“閉嘴、閉嘴啊,像你這麼個流氓德性,下次無論如何都不帶你出來!”
趙伏波雖然平時寵這匹馬,時常偷偷給它吃巧克力,又時給它洗澡,刷毛。按他所想,這是小黑炭的兄弟,無論如何也得好好待它。
可在這大街上,它已經搞得雞飛狗跳。被惹火了的趙伏波給它馬腦袋上重重拍了一巴掌,這才使這傢伙老實點了。
雖然不再咬別的馬兒,但依然走在街讓橫衝直撞,沒有一點要給別人讓道的打算。
時常用它的鐵蹄把地面刨的火星火冒,看模樣是怪趙伏波怎麼帶着它上街,而不到外面的荒山野嶺上去馳騁上一下。
馬丁悠閒的叼着個長長的菸斗,對這件事來說,則是在這個時代裡最幸福之處。最少可以光明正大.抽,而不必前往樓道與涼臺這兩個天然“吸菸室”。
他坐在一輛輪椅上,這是趙伏波給他打造的輪椅的升級版。主體依然是一張藤椅,只是固定的方式變成了懸吊方式。
與底盤相聯的兩個金屬桿上垂下兩根繩子,吊着專門訂做的藤椅,頭頂上還撐着一把大大遮陽擋雨的傘。這使他不管去哪兒,都不必擔心太陽。
另外這輛輪椅還有獨特的拖曳系統,可以用一匹小驢子輕輕鬆鬆的拖着,哪裡都能去。
在黃沙城大道交叉的十字路口,有着整個黃沙城裡最好的飯館。它是一座全木製的三層樓房,就彷彿把大宋的岳陽樓搬到了這兒一般。
這家飯館的名字,也依然就叫了岳陽樓。一路走來的舒鈺兒,給諸人介紹黃海城的來歷。
“我聽三娘說,昔日老太爺出海之日,三條大船共計千二百口。可惜途中因爲海浪、大風和疫病死傷甚重。登岸之時,只餘六百一十三口,他們及後人們就是這黃沙城裡的百姓了。
這岳陽樓酒家,便是初到之人修建出來的。我還是第一次來這裡,只是聽人說這裡飯菜味道極佳。最早的時候,老太爺與三娘天天吃的飯都是由這裡送的,後來這裡的廚子到了家裡……”
馬丁聽着舒鈺兒的介紹,手捋着花白鬍子,聽得津津有味中若有所思。
他曾經因爲趙家的那柄八棱紫金鐗想到過八王爺,可他並不知道八王爺後人到底是誰,自然也就無法下這個判斷。
現在聽到舒鈺兒說到出海如此之多的人口時,他又聯想到了他的猜測。普通大族就算是躲避戰亂,也斷不至於帶如此之多的人出海。
尤其舒鈺兒身上裙子,與趙家之外的人區別如此之大,這就使一直在探究事情真相的他產生了更多的思考。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舒鈺兒對於趙家真正的來歷,也不過是從三娘口中露出來的一鱗半爪,也只能管中窺豹只見一斑了。
來到飯館前,店小二一看幾人的打扮,尤其是舒鈺兒的那一身宮裙,自然知道來的不是一般人。甚至連他們帶着小約翰與馬丁兩個,明顯是西方人的問題都沒有問。
只是忙忙的一個勁問好,殷勤的替他們把馬拴到一店面一側的拴馬樁上。自然伺候的首先是舒鈺兒,其次才輪到了趙伏波。
可當他來到趙伏波的身側,打算把手伸向繮繩時,飛火燃天獸轉過頭,一口就向他伸過來的手咬去。
得虧店小二的手縮得快,不然被這傢伙只怕要咬去半截。
趙伏波嘆了口氣,看來他這匹馬脾氣還真是壞得可以,誰都不準摸,連碰一下都不成。
“算了,還是我自己來吧!”
當趙伏波剛把自己的飛火燃天獸拴到舒鈺兒的胭脂馬旁時,這傢伙居然四蹄支地抵死不前。
原來胭脂馬的那一邊還有另外一匹馬,那是一匹棕色的純種阿拉伯馬。雖然不能與飛火燃天獸相比,但也能與胭脂馬排到同一個等級。
看到這個情景,趙伏波還真有些哭笑不得。
“你這傢伙的牙口不是不大麼,怎麼這種事……”
“小二哥,你還是把那邊匹馬挪過去一點,我們這兩匹馬的兩邊都安排成我們自己的馬,你看這樣好不好!”
“這個……當然、當然,您拴了這匹馬之後,自管請進,外面的事就會丟給我吧!”
原本店小二感覺趙伏波和他的馬一樣難說話,瞧他穿着一件看起來已經很有年代的破皮甲,也不像是有錢人。
只是舒鈺兒一旁一個冷冷的眼色就讓店小二知道,趙伏波不但不是舒鈺兒的跟班,甚至還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人物呢。
不然,這穿着宮裙明顯是趙家大宅裡的漂亮姑娘,怎麼不越過他來發號施令啊。要知道在這黃沙城裡,穿宮裙的女人們,那可是具有着絕對的地位。
當馬兒被拴好之後,趙伏波的飛火燃天獸揚揚尾巴,向兩邊擺擺頭接着低低的一聲嘶鳴。接着幾乎所有的馬都側過頭去,再不向它與那匹胭脂馬看上一眼。
店小二無奈的看着外面原本整整齊齊的拴馬樁,現在變得那個亂啊,心中只一個勁盼望,店主人可不要出來,不然一頓罵就少不了了。
三樓無疑是岳陽樓酒家裡最好的位置,在這兒不但能夠一覽整個黃沙城的全貌,而且也是飯菜最爲精美的雅座。
“喂,二郎,你要做個好男人呢。既然請我們大家吃飯,可要吃最好的飯呢,不能坐在下面!這下面好多人……”
一樓大廳裡的桌子不少,舒鈺兒還沒說話,小約翰已經對嘈雜的人聲表達了不滿。
趙伏波悄悄的向馬丁看了一眼,大約是請示一下那樣的花費是不是可以。馬丁沒有說話,只是做了個答應的神態。
“好吧,三樓就三樓,我就做個好男人!”
今天趙伏波要請他們吃飯,自然也會前往三樓雅座去。雖然現在他的錢不多,但根據傑克與阿卜杜勒.哲瑪爾從紫雲莊傳來的消息知道,那兒的收穫不錯。
尤其望遠鏡對於作戰、行路與航海有着巨大的好處,作爲附近商業最集中的巴薩羅,當然有着最好的業績。
前往“科特城”(即今科威特)開闢第二個銷售渠道的話,那兒作爲有許多人航海的一個大城,恐怕會獲得更多的收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