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章 還真可憐呢
能夠離開開羅,對於珍珠小枝謝傑萊.杜爾是一件頗賞心閱目的事情。在宮裡呆得久了,每天生活在陰謀與擔憂之中,絕對不是一個青春少女喜歡的事情。
此刻她坐在一個高高的高臺上,頂端是彷彿一個亭子樣的東西。輕紗在風的吹拂下,像雲彩那樣飄拂。過了氾濫期的尼羅河,這時清澈的像是一條透明的絲帶那樣。
帶着水汽的風,滋潤着河邊的一切。它的定期氾濫,很是減少了埃及人對洪災支付的費用,也得到了良好而又相對肥沃的土地。對於這件事,埃及人沒什麼好挑的。
對於他們來說,這是寒冷的冬季。
在珍珠小枝謝傑萊.杜爾乘座的,代表着王族的高而大的,用大羣健壯的牛拖着的大車旁,是護衛她的馬穆魯克騎兵。固然在這距離王城僅僅不到200裡的道路上,根本不可能出現什麼問題。
正在這時,一陣急切地馬蹄聲從後面馳來。緊接着一隊雄壯的騎兵,從她的坐駕一側掠過。僅僅只有一瞬間的觀察,就使珍珠小枝謝傑萊.杜爾心中,不禁涌起了一些妒忌。
女人的妒忌心是常常存在的,她妒忌的是剛剛掠過的騎兵,同樣護衛着一輛車。那是一輛比她的高高在上的坐駕看起來更加舒適,而且更加迅速的車輛。
長得就像是十字軍的麪包的車廂,中部有着寬闊的窗戶。不知對方是有意在這裡張揚,還是根本對於外面的景色不屑一顧。她們坐在穩當的車廂裡,身上僅僅只穿着一些輕薄的衣物,沒有一點寒冷的模樣。
透過大而明亮的車窗,珍珠小枝謝傑萊.杜爾看得到,兩個女人似乎正在做着什麼有趣的,有着黑、白兩種棋子的智力遊戲。一個金髮另外一個則是紅髮,顯然她們根本不是阿拉伯人。
溫暖的車廂裡,使她們穿的並不多。薄薄的衣衫凸現了她們的美麗。而且她們也不必蒙着臉,讓自己的美麗變成如同“魔鬼的假面”那樣東西。大約女人總是天生愛美的,愛美的原因就像是一種動物的本能那樣,想展示給別人看,並吸引到別人的目光。
珍珠小枝謝傑萊.杜爾甚至觀察得到,護衛自己的那些騎兵們,他們的頭顱就像是受到了魔法的照射那樣,追隨着車窗的掠過而扭動,甚至隨着車輛的遠去,他們一直還在用目光追逐。
“哼,這些不知羞恥的女人……”
珍珠小枝謝傑萊.杜爾聽到自己的心中,無比響亮的評價了一句。可是如果看自己內心的話,甚至在幻想自己可以坐在車窗裡。甚至她會想象,因爲美麗騎兵們會不單單使用目光來追隨。在幻想的期間,她的目光牢牢的追逐着那輛車。隨後她看到那輛車的車尾部,有着一個冒出青煙的煙囪才明白,爲何車裡的女人們會顯得那麼舒適。
聞到木炭的味道,這使珍珠小枝謝傑萊.杜爾感覺到自己的位置,雖然看起來滿風光,但實在是高處不勝寒。就算是自己現在幾乎是,薩利赫.奈季姆丁蘇丹聯繫外界的唯一橋樑,但真的就比坐在車裡的兩個,看起來比自己年紀小些的姑娘生活的更美好嗎?
原本就有些妒忌的珍珠小枝謝傑萊.杜爾,甚至感覺到對方是在對自己進行某種有意的嘲笑。其實關於這一點,她倒沒有猜錯。
當長長的旅行車掠過了之後,宮紫看向下棋的朱莉安娜與索菲婭,估計已經陷入到圍棋那奇妙境地之中的兩女,根本不知道她們已經被自己利用了。
“現在就看那個珍珠小枝那個丫頭上不上套了,倘若她好奇的話……”
想着這些,宮紫離開自己坐着的沙發。因爲這一次行動的特殊性,正在進行什麼設計的馬丁與姚芷琳,都留在了開羅。
在這樣的旅行車裡進行短途旅行,是不錯的選擇。車裡不但有我們說過的可以用於沐浴的水廂,甚至也有馬丁說的什麼風扇。也就是這一點,使宮紫感覺到了馬丁受到的“神喻”有多麼神奇。
甚至她在走向後面的浴室裡,還專門向那個小東西掃了一眼。據她的好奇所知,在車輪附近有一個馬丁所說的什麼“傘形摩擦輪”可以改變從車輪上傳遞方向的動力的方向。車輪上的力量經過一根筆直的木傳遞到高處,然後一要繃緊的繩子,就可以使頭頂上所謂“吊扇”旋轉起來。
其實弄明白了這個小機械的工作方式很簡單,一個木輪、一個木杆一根繩子外加一個會旋轉的風葉,就會形成如此神奇的東西。其實倘若說出來其機械上的工作原理時,就會發現這玩意居然如此簡單。
“馬丁老頭的心哪,真是夠……”
說到這兒,宮紫突然停了下來,心中有着一股做賊的心虛。因爲把這麼簡單的東西賣一百倍的高價,那是她宮紫乾的好事。既然如此,“貪婪”這個詞,可放不到馬丁老頭的身上去。
來到浴室門前,宮紫還在擔心,在這樣的冷的天氣裡,頭頂水廂裡的水會熱嗎?在這樣並不缺水的地方,水廂裡的水,自然就是用來洗浴的。除過漆成黑色的內膽吸引了,由凸透鏡傳遞的熱量之外,車廂裡小炭爐的瓷質煙囪在從車裡之前,也會把它最後的熱量釋放到水廂裡。
因此當熱水流淌過宮紫身上嬌嫩的肌膚時,宮紫就把平時心中的那些算計,以及爲何要在此時洗澡的原因拋到腦後,還有什麼比能在旅行途中洗個澡更加舒適的事情呢。
而且宮紫甚至也想不到,她如此簡簡單單的誘惑,對於一個女人而言,會產生多麼大的力量。
有着珍珠小枝謝傑萊.杜爾乘座的,代表着薩利赫.奈季姆丁王朝的,所謂皇家尊嚴的高高在上的牛車,那麼顯然一切都不可能快速進行。因此就算是珍珠小枝謝傑萊.杜爾在上面吹足了一天的,尼羅河流域冬天的冷風,也不過走了不到50公里的路程。
當終於可以從“泥身菩薩”的位置上脫身後,在帳篷裡匆匆換了普通女人的衣服,珍珠小枝謝傑萊.杜爾終於抵擋不住好奇的誘惑,悄悄離開了自己的帳篷。
“你們不準跟着我,不然的話就要小心你們的狗頭了!”
她相信自己對於這些所謂的皇家衛兵,有着足夠的威懾力。而且防守嚴密的營地裡,自己也跑不到哪兒,是他們在那兒裝泥塑的原因。
在滿是騎兵的營地裡,自成一體的趙伏波與他手下這是正聚在明亮的燈光下,吃着足以使其他士兵羨慕的晚飯。與他同桌的自然還有卡洛斯,至於對營地負有保護職責的拜伯爾斯.奔杜格達裡大將卻不敢出現在這兒。珍珠小枝謝傑萊.杜爾對營地中的,這個涇渭分明的小圈子裡的事情,有着強烈的好奇心。
但那麼多在那兒吃飯的黑甲騎兵,以及科特行省的武士,都使她不敢到跟前去。隨着夜風吹來的是他們食物特有的濃郁香味,甚至僅從香味上珍珠小枝謝傑萊.杜爾就辨別的出來,它們比起宮廷裡的食物,甚至味道會更好。
當然了,幾百年後的飲食文化,又或者大宋的飲食文化,勝過阿拉伯這些土王們的生活,那是天經地義、理所當然之至的。
“來了!”
站在車門前,剛剛把自己溼潤的長髮梳通,甚至沒有來得及重新上妝的宮紫,那一雙勾人的媚眼,只一掃就在營地的邊緣看到了那個躍躍欲試的,穿着可笑的阿巴婭長袖的阿拉伯女人。
宮紫就這麼甩着自己的長髮,一付素面朝天,嫵媚多少有些清減的模樣迎了上去。
起先看到迎上來的宮紫,珍珠小枝謝傑萊.杜爾明顯的感覺到自己在這兒出現的不妥,當她打算離開的時候,卻聽到宮紫用阿拉伯語進行的招喚。
“喂,你,別走!”
宮紫來到珍珠小枝謝傑萊.杜爾的面前,即不先禮也不下跪,倒而輕聲問了一句。
“你是那位……那位陛下派來的女人?”
珍珠小枝謝傑萊.杜爾看着宮紫的目光裡帶着些警惕,不過她還是輕輕點了下頭。對方那素顏朝天的臉上,卻已經顯示了同了笑容。而且珍珠小枝謝傑萊.杜爾發現,這種笑容多少還有些媚惑的能力。
“我就估計是,別的女人要是看到他們這些傢伙,早就嚇跑了!不過您既然來了,是不是到我們的車上去坐坐!”
珍珠小枝謝傑萊.杜爾被這個邀請打動了,但她擔心那裡會不會有什麼危險。不過從利益的角度上來說,他們與自己是一夥的,應該不會害自己。但經過了宮廷的鬥爭,警惕是她應該一直保持的。
“不要緊的,我們的車上只有女人。說起來您哪,一個人坐那麼高的地方,又冷又不舒服,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還真可憐呢!”
一句“還真可憐呢”!立即就使珍珠小枝謝傑萊.杜爾心底裡,對於宮紫的戒心放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