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觀察和僞裝

開闊地上的景物,說簡單也簡單,只是一些普普通通的植物、石頭、土堆而已,但如果要用事無鉅細的要求去記憶每一件事物的特徵,那幾乎是不可能的。蘇菲瞪大眼睛,緊張而快速地掃描了一遍,純用自己的本體記憶,在心中默默地記下可能有用的信號,在顏色和外形稍微特別點的植物或土石形態上多注意了些。只是,不知道老師具體考察要求的她,也只能這樣碰碰運氣了。

說話間,蠟燭已經燃盡。西爾維亞對蘇菲說,“下面,需要把你的眼睛矇住,心裡再默默地回憶一下剛纔看到的景物,越清晰越好。直到老師說好再揭開眼蒙。”說着,她又詭異地笑了一下,“老師知道你有很強大的精神力,蒙着眼睛也能看見的。不過,我相信你不會用到這種技能的,是不是?”

蘇菲腦後落下一滴汗,忙不迭地說道:“當然啊,老師,我一直都沒有用的。”

“那就好,因爲,如果你撒謊的話,祖師爺爺和祖師奶奶會生氣的喲!”那一刻的西爾維亞臉上竟然有種惡作劇的壞笑,充滿了狡猾的洞悉。

嚇唬小孩子呢吧,蘇菲心想,這個漂亮老師還真有些黑白雙修的多面性呢,怪不得能當上盜賊工會的長老。

“蘇菲,不要緊,我會幫你的。”小妖生氣地對蘇菲說。

“放心吧小妖,老師也是爲了培養我,我自己應付就好了。”

蘇菲用黑布蒙上眼睛,一面認真地回憶剛纔觀察的景象。

過了大約五分鐘,老師喊停,讓蘇菲揭下了眼罩。

“好,我相信你一定還記得這片開闊地的樣子。不過,我告訴你。老師剛纔在你矇眼靜想的時候,已經移動了其中三件東西的位置,一棵樹、一塊大石頭、一叢灌木,現在需要你找出這三件被改變的物體位置現在哪裡,剛纔又在哪裡?”

蘇菲一緊張。不由得沁出了微汗。誇張了吧!誰能記得它們的位置呢?她努力地對着這片風景看了又看,確實摸不着頭緒,只好認輸。

西爾維亞倒是沒有一點責怪地感覺。“你真地很誠實。老師很高興。其實。這個考察不僅考驗地是你地觀察力和記憶力。也是考你地品質。現在。你把手伸給我。”

蘇菲地右手剛一伸到西爾維亞手中。就覺得一股大力將她一帶。瞬間騰空而起。

西爾維亞老師運用強大地亞聖級鬥氣。竟帶着蘇菲憑空飛起了十幾米地高度。在開闊地上盤旋起來。呼呼地風急掠過蘇菲地耳邊。腳下懸空。只覺得氣流在下方激盪。那種感覺和自己用精神力遨遊或者駕着小黑飛翔完全不同。轉眼一看。此時地小黑竟然趴在蘇菲地肩頭。正穩穩當當地閉眼打着盹。

風中。西爾維亞大聲說道:“蘇菲。你往下仔細看。記住這種感覺。這就是椋鷹撲食時觀察地感覺。也就是刺客術察字訣地秘密。重要地不是記憶。而是觀察地銳利和對光與形地直覺。”

師生兩個緩緩降回小丘。老師繼續說道:“一般地人們多會注意那些特殊地外形和色彩。特別是有實際意義地東西。先是人。再是動物、建築、植物。先動後靜。先有生命。後無生命。而刺客術要求地不僅是記住特別地。還要比常人具有更加敏銳地觀察力。能夠將眼前地景物在分辨起意義地同時。轉換成一幅光、色、線組成地直覺畫面。一旦出現細微地變化。馬上就能警覺到這些特異地信息。這種技能。在發現敵方埋伏。察覺異常線索時尤爲重要。”

蘇菲認真聽着這些新鮮地說法。點了點頭。“可是老師。這種本領該怎樣訓練呢?”

“有很多。你需要學着將眼前地景物當做一片平面地鏡子,上面只是些光斑,同時分辨各種不同肌理、紋理和材質的表面反射出地不同的光地性質。你看,”她指了一下眼前的草叢,又指了指旁邊的礫石。“草叢是一根根的立着的形體,光線會從每一根草莖的表面不斷折射出來,並且隨着風勢變化,而那堆小碎石頭,不僅顏色不同,而且主要是反射而不是折射,特別是最亮的部分,也就是高光部分,光線所反映出的特徵也不一樣。你要學會自己發現各種物體的特別光性,記熟不同質性和表面的事物外在的特徵,直到成爲直覺,比如,能夠不靠分析就能感受到綠色草叢中落下的綠色蘋果上的綠色魔蟲這三種綠色不同的質性,並且掃一眼後,就能刻下這種感受,一旦其中一個單元發生變化,你能夠即可感應到,並作出適當的判斷。”西爾維亞歇了歇,微笑了一下說,“老師知道,你無法修煉鬥氣,這些現在可能對你還有些困難。不過,老師也不是要你一下就掌握,而是想你在平時就可以不斷練習,逐漸提高。我相信,創世神既然安排我做你的老師,那一定是有意義的,說不定什麼時候能夠救你的命也說不定哦!”她了下嘴,做出一個又可愛又神秘的表情。

小妖忍不住對蘇菲傳言道:“這個老師還真的不尋常呢,有時像個哲人,有時像個淑女,有時又像調皮的小女生或者預言家,總說些摸不清頭緒的話,真是個怪美人!”

蘇菲揪揪頭髮,老師說的東西還真是新鮮,不過這似乎和魔法一點邊都不沾,真的有用嗎?

西爾維亞不再說話,她眨眨眼,看着蘇菲說道:“我說小蘇菲,老師說了這麼多,也有點餓了,你準備做些什麼好吃的犒勞我呢?如果讓老師吃得開心,我還有更重要的保持皮膚美麗的秘方告訴你哦。”

蘇菲一臉黑線,急忙從個人空間中拿出些存貨,一邊就地擺出就餐的傢什,一邊對小妖道:“最好還是早一點把你介紹給西爾維亞老師吧,你們一定有好多的共同語言呢。”

西爾維亞第二堂的課程內容是“僞裝”。它並不僅僅是化妝那麼簡單,而是要利用手邊可以用到的任何材料,改變自己地外形或模擬周圍的環境。

講完要求和原理,西爾維亞對蘇菲說:“你去那兒的小溪邊撿三個卵石來交給我,我有用處。”

蘇菲忙跑過去隨便拾了三枚石子。可是,待走回原地,老師卻消失不見了。她原地轉了個圈,也沒有發現蹤跡。

小黑終於伸了伸懶腰,對蘇菲傳言道:“哎呀,這麼簡單的藏匿你竟然也發現不了,看來你一旦沒有精神力和魔法的幫助。還真地弱得要人擔心呢。需要讓我告訴你老師在哪兒嗎?”

蘇菲不服氣地撅起嘴,“小黑,你敢笑話我,看姐姐回頭不收拾你,我也不用你幫助,以後多練練不就會了?”

突然,面前不遠處一棵樹皮斑駁的樅樹活動了起來。這麼一動。蘇菲馬上就看出,原來西爾維亞一直就隱藏在身邊,只是她的身體、四肢和五官已經用身邊的材料做了僞裝,顏色、斑紋和光線質感都和其他的景物一樣,肉眼確實無法加以分辨。

西爾維亞眯着眼睛,走到蘇菲的跟前,用溫柔的語氣說道:“找不到老師,生氣啦?”

“沒有。老師。您別誤會,我撅嘴只是因爲想起學校不開心地事情。不是因爲您!”蘇菲連忙找個藉口解釋。

西爾維亞笑笑:“你看,老師的眼睛雖然是眯着的。這是爲了不暴露自己的位置,但是看得還是蠻清楚的,你的樣子很像賭氣或者生氣的表情。”她拍拍蘇菲地肩膀,嚴肅地說:“這個僞字訣最爲難學,因爲你要學到離蛇一樣地聰明,懂得儘快融入背景的方法,這個非常重要,在刺客術的刺殺或防衛中,越快融入環境的人能更好地利用各種身邊的材料,創造對己方有利的戰鬥條件。不僅僅是樹和草,能幫助你的還可能水、火、泥土或石頭,連房子和身邊的路人也可是僞裝地目標。”

下面地一些實踐小練習,蘇菲被要求利用周圍環境的材料,以最快地時間設計製作一個足可隱身的僞裝,而且不能使用空間魔法。終於,在失敗了多次後,蘇菲做出了一套讓自己都有些吃驚地僞裝行頭——岩石。她蹲在路邊,西爾維亞竟從面前走過而沒有察覺,着實讓蘇菲高興了一番。

只是,在以後幾天的第三課“潛伏”任務中,蘇菲才知道,老師那次失誤更大的可能是照顧學生的情緒,故意漏掉的。

在練習的過程中,蘇菲瞭解到呼吸的重要性,回想老師的舉動,肯定是因爲照顧自己的情緒才故意漏掉的。

不過,蘇菲的疑問還沒有最終解除,爲什麼在有了結界的異界中,還要練習這些費力不討好的技巧呢?

下面的內容就是實地教授潛伏的要領。爲此,需要用魔獸的察覺與否來檢驗學習的效果。

第一條依然是不能使用魔法。出發找魔獸之前,西爾維亞還給蘇菲戴上了一個禁魔的項圈,用來隔絕她與魔法元素之間的感應,不過這實際上並不影響她精神力的使用。這次實驗課程的結果最終被定爲是否會被魔猴發覺。

蘇菲已經提前用精神力將附近的地形和物種分佈都觀察過了,她甚至還發現了一羣在不遠處徘徊飛行着的毒粉蟲。

噴過了消除氣味兒的藥水,西爾維亞做了示範,她不慌不忙沉下心神,不過片刻,呼吸和心跳都變得若有若無,不用精神力很難察覺。原來真的有這種功法,蘇菲按照西爾維亞告訴她的訣竅,調節呼吸的節奏,利用精神力引導渾身的血液緩緩流動,與空氣的振動產生共鳴,從而達到潛藏的目的。

蘇菲畢竟練了多年的瑜伽,而瑜伽本身就相當講究呼吸的調節,因而這種不靠任何魔法和裝備的潛藏,對蘇菲來說沒有太大的難度,只要多加練習就可以完全掌握了。

兩天之後,蘇菲跟着西爾維亞遇到了一羣大約兩百多隻魔猴。按照西爾維亞的計劃,蘇菲要學會利用潛藏,讓這些魔猴發現不了。不過這次,魔猴似乎比人還要老練,很快發現了她。

“呵呵,你已經被發現了。”西爾維亞笑着從樹後出來,“不過,第一次,你能做到這樣已經不錯了,就是有些細節沒有注意到。”她看看猴羣過來的方向,“呵呵,我們還是快點兒離開這裡吧。”

“沒關係的西爾維亞老師,我可以讓它們回去。”蘇菲向她調皮地擠擠眼。

“回去?”已經將手伸到蘇菲後脖頸,準備拎着她跑路的西爾維亞疑惑不解道。並不是無法對付這些魔猴,當前的主要教學任務是潛藏,她懶得在這裡跟那兩百來只魔猴廝殺,那純粹是耽誤功夫。

“嗯,西爾維亞老師,你等等啊。”

禁魔領域並不具備巫妖當初那個山寨版的“巴甲惡魔咒”的隔絕精神力的功能,何況蘇菲通過“妖精的祝福”得來的動植物親和力,已經深入骨髓,即使“巴甲惡魔咒”也無法使它失去效用。

蘇菲站到西爾維亞的面前,敞開心扉,呼喚那羣魔猴,命令它們立刻離開這裡。她記得很清楚,當初第一次遇到風狼羣是小妖說過的話,對於這些低階的魔獸,要表現的強勢一些。順帶的,她還將不遠處的那些毒粉蟲也驅散了。

“蘇菲,這是怎麼回事?”西爾維亞好奇地拽拽蘇菲的衣袖,她當然發現了魔猴的動向。

“西爾維亞老師,我天生有一種動植物親和力,”蘇菲轉過身來,伸出拇指和食指比劃一下,笑着對她道:“我可以與它們小小交流一下,它們都不會傷害我的。”

“哦?還有這種事?”西爾維亞驚訝地大睜了眼睛,“從未聽說過,你的這種天賦真是太神奇了!不過這樣一來,”她四下裡看看,“你在這森林裡不是就……”

“嗯,”蘇菲點點頭,“動物、魔獸和植物我都不怕,所以……”

西爾維亞點點頭,然後低頭沉思起來,“看起來我得針對你的特點來重新安排一下課程了,如果這些魔獸都不會對你產生威脅,那麼勢必無法使你發揮出最大的潛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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