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梅西先生身後進了“黃金塔”,蘇菲發現裡面其實,僅看到外面小小的門面,就止步不前的遊客,肯定不會知道這裡別有天地。
蘇菲擡腳走進時,卻發現發黑的木質舊地板上寫着各種各樣的金色的龍族字跡,都是歪歪扭扭的草體或龍飛鳳舞的花體,大多數蘇菲不認識,有些勉強辨認出來,卻是“給金幣”、“欠賬兩千”、“長胖了”、“請跟着我念”這樣亂七八糟的話語。
房子頂部射下一簇簇魔法燈光的光線直接射到了每張桌子上,給原本怪異的氣氛之中又憑添了幾分神秘的氣息。
擡起頭,可以看到,因爲下雨的緣故,天井高處支起了頂棚,好像是用制過的很多魔獸皮拼接而成的,倒是與整個飯館兒獨特的裝飾風格相得益彰。
梅西先生也不搭話,只是跟迎賓的侍者點點頭,就徑直帶着蘇菲穿過大廳順着走廊向裡走去。
蘇菲沒有講話,只是跟在老師的身後一直上到頂層。這裡的視野忽然變得開闊起來,正對面是兩扇用紫黑色木料製成的大門,左右兩側是沒有任何遮攔的拱形裝飾窗,透過那窗子可以俯瞰下方被稱爲“食品市場”的整條街。現在那條街正被遮雨的頂棚擋着,幾乎聽不到裡面吵吵嚷嚷的聲音。而此刻,穿堂而過的風將淅淅瀝瀝的小雨刮了進來,細細地打在蘇菲的臉頰上,讓她忽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大人。”她低頭行了大禮。
一進房門。就有一股濃重地酒味撲面而來。只聽梅西先生揚聲叫道:“戴利克!”
梅西先生和蘇菲進門之後。大木桌上趴着地人才掙扎着慢慢爬起來。雖然窗子是打開着地。可屋子裡地酒氣卻並不見散發出去。
被叫做戴利克的大汗穿着一身黑色的標準武士服,腰帶、鈕釦以及刺竹的紋樣之類的裝飾材料似乎都是黃金。黑色和金色的絕妙搭配,全被這個邋里邋遢的酒鬼給糟蹋了,從上倒下,他整個人感覺都是皺皺巴巴的,看得蘇菲忍俊不禁。
梅西先生似笑非笑,誰也弄不清他在想什麼。只見他拎着戴利克走到敝着的窗子旁邊,說道:“給你點時間,清醒一下再說。”接着伸手將戴利克舉出窗外,一下鬆開了手。
窗外靜悄悄的,只有雨滴打在牆面上傳來的極其微弱的響聲。那個被丟出窗外的人,早已墜落消失,而且竟然沒有聽到任何尖叫或摔落的聲音,
“可是……”蘇菲正想說那人可是喝醉了的,不過話到嘴邊卻沒有說,興許對於龍族來說,這是常
“蘇菲,把你的好酒多拿些出來,待會兒,我們饞饞他。”梅西先生煞有介事地道。
梅西朝蘇菲揚揚眉毛,表情豐富地說道:“我喝。”
轉過身來,蘇菲才發現,不知何時,屋裡已經多了一名男子。她不由暗驚。不用精神力,真的很難察覺周圍的動靜,這不是一個好現象。
“呃?”蘇菲愕然,這個就是剛纔那個邋遢男人?形象大變!是變形術嗎?剛纔還皺皺巴巴、暈暈乎乎不成樣子,怎麼忽然變成一位硬朗、桀驁不羣、渾身充滿着陰鬱之氣的武士。而且剛纔他身上濃濃的酒氣此刻都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蘇菲吃驚地望向梅西先生,卻見老師樂呵呵地伸手打開酒瓶子,朝蘇菲招招手,示意她坐下。然後喝了一口酒,接着神情異常享受地瞥了身旁的戴利克一眼。
他冷靜而謹慎地望了望梅西先生,遲疑地道:“不要告訴我,你這次,又是來當說客的。”他的聲音很低沉。
蘇菲連忙把它撈下來,輕輕替它捋捋毛,“小黑,你怎麼了?”她在暗中問道。
蘇菲頭上一滴冷汗,“現在你讓我到那裡去找魔獸蛋啊?剛纔在下面市場的時候,你怎麼不說啊?”她尷尬地看看注意力被引到小黑身上的梅西先生和戴利克。這小傢伙,悶頭睡了半天,忽然來這麼一句,讓她頗爲驚訝。
“小黑,不可以的……”蘇菲覺得今天小黑有些反常,它平時是很有分寸的。
戴利克站定在蘇菲的面前,他抱起雙臂,表情頗爲嚴肅,栗色的頭髮被綁在腦後,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嘴角深深的紋路卻使他看上去嚴厲而執拗。“梅西,你從哪裡弄來的這個小東西,膽子倒不小!”他說道。
蘇菲臉上立刻起了黑線,梅西先生的“暴力”行爲,她也只在他對巫妖倫道夫拳打腳踢的時候見過一次,今天再次見到,倒也不以爲意。
打一照面兒的頹廢,首先讓蘇菲以爲,是這位仁兄喝醉酒的關係,接下來的深沉和酷派似乎也很到位。只不過他這一倒地的表演,給蘇菲留下的印象,已經從酒鬼到硬漢,現在到了搞怪人士。
蘇菲對老師的介紹有些吃驚?自己和梅西算是朋友嗎?她疑惑地望望他,卻並沒有看出什麼不同,她沒有吱聲,也沒站起來,只是朝戴利克點點頭,畢竟此人剛剛對她說話不太禮貌,而她自然也不會因爲他是老師的朋友就對他假以辭色。
他重新坐回剛纔的位置,趁梅西先生不備,一把搶過他手裡的酒瓶然後猛地灌下一口。
“嗚哇!講義氣!”小黑猛地從蘇菲的懷裡跳出來,一點兒也不客氣地竄到擺着魔獸蛋的櫃子前,並且毫不猶豫地取下一顆比它自己還要大的蛋,張嘴就咬。
蘇菲倒抽了一口冷氣,她小聲結巴地叫道:“小,小黑……”然後將視線掉向了梅西先生,想叫老師,卻又猶豫地張張嘴,沒有出聲。她很想搞清楚,小黑和老師都是怎麼回事,今天這麼反常?而且這個櫃子裡的魔獸蛋蘇菲沒見過,不用想也知道那一定是非常難得之物了,可老師竟然讓小黑隨便吃?一時之間,實在是讓她有些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