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紛紛擾擾
102紛紛擾擾
“圓壁城承建招標結束，齊郡商會以一百八十萬貫超低價中標！”
“夏家衚衕獻出秘密武器，有關部門喜獲水泥配方!”
隨着圓壁城承建權招標會的完美落幕，這兩個重磅消息也是不脛而走，天外天門口的圍觀者們一個個喜上眉梢，他們因爲自己見證了這個歷史時刻而歡呼，此時的心情竟與撿到了寶似的無比激動。
趁着夏高與工部籤立合約以及交接第一批預付款的功夫，蘇遊在一衆護衛的陪同下，指揮着幾個衙役把《圓壁城效果圖》從小白樓推到了天外天的大門口，參加招標會的商人此時才發現原來那個屏風底下早就安裝了幾個輪子，衙役們轉移屏風竟不費吹灰之力。
“蘇遊在此感謝市民朋友們對此次招標會的關注，同時也希望能夠諸位多多包容圓壁城在建造過程中可能給大家帶來的不便，圓壁城因你而精彩！”
蘇遊往天外天門口走去，護衛們也是亦步亦趨，蘇遊走到警戒線邊上的時候，先是給圍觀的羣衆鞠了個躬，說完了幾句開篇詞後，隨即反身把蒙在油畫上的布簾一下拉了下來。
“哇喔！圓壁城！這就是圓壁城！”觀衆中有的人認識蘇遊，但更多的人並不認識他，大家莫名其妙地看他向觀衆們鞠躬致意時，心中都不由嘀咕起來，這貨是不是有病？
布簾拉下，驚現“圓壁城”，頓時引來一陣山洪海嘯般的驚呼。
“圓壁城威武！圓壁城盪漾！”也不知道誰起頭喊了一句，隨即這歡呼聲一時響徹雲霄；但由於蘇遊身邊護衛如雲，他身後更有上百的弩手如臨大敵般緊握着硬弩；觀衆們此時雖是對油畫躍躍欲試，卻誰都不敢上前。
“諸位如果想要近距離欣賞圓壁城的話，請先排好隊，一個一個來。希望諸位停留的時間別太長，因爲後面還有許多與你一般急切的朋友。”蘇遊哪能不知衆人的心思？隨即吩咐了守衛，開始讓人近距離地欣賞油畫。
蘇遊雖然也知今日在此展示《圓壁城效果圖》有可能引起混亂，但他更害怕的是柳威民在招標會開始前號召商人們給自己鼓掌的理由傳到高門大閥的耳朵中去，這纔不得已出此譁衆取寵之策以轉移那些對自己恨之入骨的門閥們的目光，他也相信此刻之舉會是明天報紙上必然大書特書的新聞。
“先生，圓壁城什麼時候開工啊，到時候會比今日更爲熱鬧吧？”護衛在側的程咬金實在不太習慣這麼緊張的場合，雖然一開始他對大家的關注還有些欣欣然，但隨着人流的增多，他也越來越感覺到了壓力山大，安保工作真不是鬧着玩的。
“二月初八纔是破土動工的吉日，急也急不來的。不過，那都是齊王殿下的事了，我出席的機率不大，明天咱們該開始練球了。”蘇遊點了點頭，低聲回答着程咬金的疑問。
“可是，咱們還沒有馬……”程咬金聽說圓壁城破土之時不用再去趕這熱鬧，先是鬆了口氣，但一說到馬球比賽，他又有些擔憂。
“放心，回家以後你就能看到馬了。”蘇遊很淡定地點了點頭，既然來護兒已經答應了他，那他只要把心妥妥地放到肚子裡就可以了，對於來護兒這種掌握了一萬府兵和上千匹戰馬的軍中大佬而言，勻他十來匹馬還不是易如反掌之事？
“可是打球的場地也還是個問題。”程咬金聽蘇遊的保證，對於馬匹的疑惑一下便放下了心，但顯然想要練習馬球並不只是有了馬匹和球員就能萬事大吉了。
“此時草長鶯飛，定鼎門外的通濟渠邊上風景就很不錯。”說到場地問題，蘇遊心中一陣煩躁，口上說着要到城外打球，但這並非長久之計，——進出城不但要排隊交城門稅，最重要的是每日太陽下山前城門就要關閉了，他每天都得中午以後才下班，下班回家他還要吃午飯，這意味着他連每天兩個時辰的練習時間都無法保證…….
最好的辦法當然是在圓壁城周邊或買或租一塊土地了，但一塊標準的馬球場場地就是四十畝，而那些土地的成本價相當於每畝一匹戰馬；至於說到出讓價，怎麼說也要每畝五匹馬以上，這還是最差的那種地；想要買下一個馬球場那麼大的場地，他需要有能夠買下兩百匹馬的實力才行。
蘇遊想到此，不由得打了個冷戰，馬球果然是貴族運動。
不過蘇遊此刻該擔心的似乎並不是什麼馬球賽，而是要把這圓壁城招標的報告第一時間傳到楊二手上；自己似乎在楊二手下的工作似乎也該告一段落了，那麼他現在最該做的當是寫一份述職報告。
蘇游回轉小白樓時，夏高顯得有點沮喪，現在各種手續都已簽訂完畢，但他卻感覺從朝廷處得到的那點預付款只是杯水車薪。
“夏公在建造過程中遇到什麼困難，儘管向朝廷提出來，咱們的目標都是一致的，就是要把圓壁城建得漂漂亮亮的，不能爲了省錢而丟了面子。”蘇遊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把夏高一行送了出來。
“朝廷的這次招標計劃，肥了那些開錢莊大戶的腰包啊。”夏高搖了搖頭，王顧左右而言他。
蘇遊對於他的話還是深有體會的，朝廷在審覈各大商會經濟實力的時候就是審計他們在東都三大錢莊中的存款單，這就迫使商會籌集完資金以後第一個大動作便是往那最大的三家錢莊裡面存款，這樣的結果當然會形成一種惡性循環……
小錢莊的錢被兌換出來，面臨危機，大錢莊卻理所當然趁勢吸收了大量的金錢；而且大錢莊與小錢莊的差距不僅僅只是這一次交鋒，更重要這交鋒之後的趨勢，廣大市民的信任最終將會倒像這三家錢莊，結果就是金錢將被他們壟斷。
“老哥有所不知，此次招標會的場地費以及各種費用都是那三大錢莊全力贊助的；老哥是否有開錢莊的打算？”蘇遊先是簡單說明了付出和得到的必然，隨即話鋒一轉，他把原本要對楊二提出的建議保留了下來，卻把心思打到了夏高身上。
“橫波，晚上我在家擺宴慶賀，到時候……”夏高眼前一亮，邀請蘇遊一同慶賀贏得承建權顯然是題中應有之義，但他更願意相信蘇遊對於錢莊的專業眼光，他因爲當初幫齊王建立第一家錢莊“東都錢莊”而成了業內的財神爺，要不是因爲蘇遊有這樣輝煌的過去，夏高又怎會因一個水泥配方就如此相信他呢？
“不。我的想法還不太成熟，過兩天我給老哥消息吧。”對於夏高的相邀，蘇遊斷然拒絕。他這個五品官員參加商人的聚會顯然不合時宜，更重要的是，他可不想讓自己暴露在衆目睽睽之下。
“那就這麼定了。”夏高聽了蘇遊的計劃，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輕佻，終是點了點頭，又拱了拱手後便走向了馬車。
蘇遊見夏高等人去遠，這才轉身回到剛纔的招標會現場，蘇遊免不了要對參與評估的工部和將作寺官員一番感謝，衆人自也是虛與委蛇地一通吹噓並起哄要蘇遊擺酒請客，蘇遊無奈應了下來，衆人這才心滿意足地搖晃着徐徐離去。
直到廳子裡只剩下蘇遊與柳威民時，兩人才相視而笑，他們爲今天的一鳴驚人付出了十多個日日夜夜，爲了這種在利益上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操碎了心。
“威民，你可把我坑苦了，你帶頭爲我鼓掌，不知會引來什麼軒然大波呢。”蘇遊拍了拍柳威民的肩膀，又不由得埋怨起他來。
“你把我推向主席臺，就不是坑我嗎？我也知橫波有通天之功，纔敢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韙，你如今不都化險爲夷了嗎？”柳威民微微一笑，這才說出了自己所爲的初衷，他當然已經知道了蘇遊展示圓壁城油畫的事了，要不他一定會咬死自己的所爲只是無心之舉的。
“算了，咱們去齊王處述職吧。”蘇遊搖了搖頭，一切都過去了，再多說又有何用呢？
“明天你就解放了！那《東都新聞》之事？”柳威民跟上蘇遊，兩人走出了小白樓。
“《東都新聞》有你們六人就夠了，至於出讓土地的策劃工作，估計得到月底了，我終於可以偷得浮生半日閒了。”蘇遊聽他說着自己解放，只好苦笑以對，事實並不如柳威民所言，他明天或許更忙碌纔對，該是練球的時候了。
“也未必……”柳威民看着依舊愁眉不展的蘇遊，也是搖了搖頭，不過他說出這三個字實在不知具體何指，蘇遊也不願多去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