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頭上廝殺,城下的逃兵和追兵們也都是驚呆了,怎麼也沒有想到,首先廝殺的居然不是李信和綦公順兩人,而是宇文寶和綦公順,兩個盟友,在瞬間展開了廝殺。
不過,索性的是宇文寶兵馬很少,不過百餘人,雖然宇文寶極爲兇猛,但是很快就淹沒在北海士兵之中,城頭上盡是鮮血。
“父親,對不起。”綦燕山也感覺到自己犯了大錯誤,臉上露出懊悔之色,手中的長刀也落在地上。
“父親,這都是我的錯。還請父親責罰。”綦燕飛也低聲上前說道。
“哎!你們都長大了,所做的事情就要爲自己負責。”綦公順望着身邊,宇文寶已經躺在城牆上,死不瞑目,眼珠好像是盯着綦公順。
“父親,現在該怎麼辦?”綦燕山望着綦公順,有些緊張的說道:“我們現在殺了宇文寶,不如父親將我兄弟二人送給齊王,任由齊王發落,這樣也能免了父親一死。”
“我們已經沒有後退的機會了。”綦公順整個人好像都老了一些,望着遠方,說道:“齊王李元吉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我們殺了他的人,就算是有李建成保護我們,但是李建成也不會因爲我們而得罪李元吉的。李元吉是絕對不會放過我們的。”
“父親說是想投靠李信?”綦燕飛忍不住說道:“現在李信可是日落西山,馬上就要被太子和齊王聯手所滅,這個時候投奔李信,李信一死,我們恐怕是要誅九族的罪名了。”綦燕山也連連點頭。
這個時候,兄弟兩人這纔有些後悔。知道自己兩人剛剛衝動了許多,做了一件錯事。只是問題就大發了,讓登州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打開城門,讓燕城和劉先生進來。”綦公順看着遠處的大旗。上面是尉遲恭的大旗,綦公順卻知道,尉遲恭絕對不會進攻城池的。
果然,城門打開,尉遲恭並沒有貿然進攻登州城,而是緩緩撤軍。使得綦燕城和劉蘭兩人順利的進入北海誠。死裡逃生的兩人臉上並沒有什麼高興之色,城牆上發生的一切,讓兩人知道登州城現在面臨的情況。
“將軍。”劉蘭微微露出惋惜之色。眼看着李信就要被殺,綦公順也因爲擋住了李信,功勳卓著,日後封侯拜將必定是肯定的事情。可是現在倒好,在城牆上殺了宇文寶。
宇文寶該殺嗎?那是該殺的,可是也不能在現在上,宇文寶是李元吉的心腹愛將,殺了宇文寶,李元吉必定會找綦公順麻煩的。
“哎,先生。如今你看唐皇還有翻身的機會嗎?”綦公順嘆了口氣,眼下也唯有隻有投靠李信,才能保住自家人的性命。
“還有一線生機。就看將軍的了。”劉蘭想了想說道。
“哦!”綦公順雙眼一亮,望着劉蘭,說道:“先生請說之。”
“獻上登州,唐皇憑藉登州支撐半年。”劉蘭想了想,又說道:“登州有船數百,請唐皇駕船離開登州的,但若是如此,唐皇身邊恐怕要捨棄數萬將士。屬下觀唐皇,或許會選擇前者。”
“唐王仁心。自然是會選擇前者,只是。如今大唐的兵馬都聚集在關中一帶,多是被李趙所牽制。而且登州糧草本身就沒有多少,怎麼可能能支撐數萬大軍半年所用?”綦公順搖搖頭說道。
“那該如何是好?”綦燕飛緊張的說道。他這個時候懊悔的要死,恨不得自己殺了自己,還讓李元吉原諒自己。
“既然還有一線希望,那就不能放棄,李元吉此人心胸狹小,絕對是不會放過我們的。”綦公順想了想還是嘆息道。不管怎麼樣,投靠李元吉絕對是全家而亡,歸順李信,或許還有一線生機。綦公順終於決定歸順李信。
“既然將軍已經做出了決定,那就趕緊去見唐皇,否則的話,唐皇爲了生存,必定會立刻進攻登州,到那個時候,想歸順已經是不可能。”劉蘭趕緊說道。
“那好,老夫親自去見唐皇。”綦公順站起身來,說道:“兩個時辰之後,老夫若是沒有回來,你們就歸順李趙,若是齊王詢問今日之事,就說你們是奉老夫之命,才斬殺宇文寶,這樣一來,齊王就算想找你們算賬,太子殿下也會護住你們安全的。”
“將軍。”劉蘭拱手說道:“還是屬下去吧!”
“不,你們不行,對方是皇帝陛下,白手起家,豈會在乎你們,還是老夫去吧!”綦公順也知道這個時候趕緊去見李信,否則的話,李信弄不好就要發兵了。衆人也知道這是無可奈何的事情,只得同意綦公順的話。
“恭送父親(將軍)。”衆人將綦公順送到城門之下,忍不住有些悽苦。
“你們放心,李信乃是一代人傑,就算不會答應我們的歸降,但是也不會殺了老夫的。”綦公順卻是笑呵呵的寬慰衆人說道:“他若是沒有容人之量,豈能成爲天子?”說着綦公順騎着一匹白馬哈哈大笑的出了城門。
“若是李信真的敢殺父親,我發誓終有一日,會砍了李信的腦袋。”綦燕飛大聲說道。
城外十里,李信的大軍靜靜的停在那裡,連紮營的跡象都沒有,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身邊的褚遂良臉上露出莫名之色,羅士信和尉遲恭兩人神情有些焦急。
“皇上,看,綦公順來了。”褚遂良指着遠處緩緩而來的老者,笑呵呵的說道:“陛下還真神機妙算,看來綦公順真的是要歸順我大唐了。”
“他殺了宇文寶,那是李元吉的心腹愛將,李元吉這是要爭奪太子之位的人,人才本身就很少,死了一個宇文寶,對他的打擊是可想而知了,綦公順就算是死一百次,恐怕也不能抵消其罪行。綦公順也知道李元吉的性格,所以纔會被迫歸順朕。”李信搖搖頭,輕輕的催動戰馬,向前迎了上去。
“罪臣綦公順拜見陛下,歸降來遲,還請陛下恕罪。”綦公順一見李信騎馬而來,心中惶恐,隔了很遠的距離就跪倒在地,大聲說道。
“怎麼,殺了齊王的大將,不得不歸降我大唐?”李信望着地上的綦公順,臉上看不出任何的喜怒來,只是十分平靜的說道。
綦公順老臉上露出尷尬之色,這句話他還真的沒什麼可說的,自己來歸降不就是因爲自己殺了李元吉的手下大將,不得不來降嗎?
“罪臣有罪。”綦公順低頭說道。
“起來吧!”李信十分平靜的說道:“知道朕爲什麼會饒了你嗎?”
“臣不知。”綦公順心中以爲是李信需要登州,用登州來抵抗李建成,只是這句話卻不好說出來。
“你必定以爲朕需要登州,用登州來抵禦李建成的幾十萬大軍,對嗎?”李信好像能看穿他的心思一樣,不屑的說道:“登州雖然堅固,但是朕只要一日的時間就能攻下登州,朕還需要你來歸降嗎?朕不殺你,不是因爲其他,而是因爲你治理登州、萊州有功,雖然不能說讓老百姓安居樂業,但是最起碼能過上太平的日子,在亂世之中,這是相當難得的,朕看你還是一個有良心的人,所以朕才饒了你的性命,否則的話,按照你今日的所作所爲,朕殺了你也不爲過。”
綦公順被說的冷汗淋漓,卻是不敢說話,而是連連稱是,心中也微微有些感嘆,自己能夠活下來,沒想到還是這個緣故。
“不要以爲朕是在騙你。”李信揚鞭指着遠處說道:“登州的水師大營還在嗎?”
“這個?還在。只是罪臣手中並無水師,這些年倒是有失整理了。”綦公順聽了李信這麼一說,就知道李信還真的決定藉助登州水師戰船的力量離開登州,心中微微一感嘆,掃了遠處的大軍一眼,這些將士雖然在李信的帶領下所向披靡,但是數月的征戰,讓將士們身心疲憊,盔甲上的盡是暗紅色的血跡,足見征戰的辛苦。可是沒有想到今日李信要拋棄裡面大部分人。果然一將功成萬骨枯,帝王比之更甚。
“士信,領軍進入登州,紀綱,蒐羅等登州城內所有能造船,會水之能人,明日一起帶到江南去。”李信吩咐道。
“陛下,登州水師戰船能用者恐怕不過百餘艘而已,很難裝下這麼多的人啊。”綦公順趕緊說道。
“朕若是靠你登州水師戰船,那朕就不會來登州,朕的六萬健兒當如何是好。”李信笑呵呵的說道:“實不相瞞,在登州外海,恐怕這個時候有戰船千餘艘在等着朕了。在出徵之前,朕就密令秦瓊、闞棱和王雄誕三人坐鎮江南,蒐羅江南各大水師戰船、泉州一帶的海船,還有打造的各種戰船,千餘艘戰船還是輕鬆可得的。只要朕放出信號,秦瓊必定會率領大船來接應朕。”
“啊!原來皇上早有準備。難怪會如此。”綦公順聽了之後,又驚又喜,沒想到峰迴路轉。李信早就有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