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姐,你說我什麼時候可以重新長出花瓣來呀,我好急啊。 ”
只剩下半截根茬的鹿鳴花委屈的在小木頭房子裡徒勞的扭動着身軀,別說花瓣了,她現在渾身上下連一片葉子都沒有。
琉璃正滿頭大汗的在電腦上敲敲打打,“以本皇之愚見,大概也就千兒八百萬年吧。”
鹿鳴花出嗡嗡嗡的哭泣聲,“我不服啊!都怪陳光這個廢物!琉璃姐你倒是管管他呀!他這也太不給力了!我怎麼這麼命苦!”
琉璃白他一眼,“這怪我咯?還不是你自己作死,非要跟着他的神怒一起過來。”
鹿鳴繼續嗡嗡着,“可我沒讓他把我踩斷啊!”
“這都是命,神也得認命。”
“琉璃姐!你快看那雕像!”就在這時候,鹿鳴花猛的驚叫喚起來。
琉璃不耐煩的扔下鼠標,“小鹿啊,姐姐我在忙正事呢,你別打攪我行嗎?”
“不是這樣的!陳光那人渣的雕像在縮小!全都在縮小!你快看呀!”
琉璃面色大變,從電腦椅上騰空而起直飛雲城城牆,飄在半空上,看着陳光的奧拓神像、飛鏢神像、刀塔冠軍盾這些所有來之不易的神像如同脫了水的棉花,以肉眼可見的度迅縮小,她也慌了神。
“額的個神吶,這什麼情況!”琉璃落在丁丁神像所在的平臺邊,“算了這東西本來就小得可以忽略不計。”
她馬上又湊到麒麟臂神像旁邊,探手摸在上面,小片刻之後,她更是面色大變,“見鬼了,這不是濃縮,而是真的在不斷消失!到底生什麼了,好像是有人在吸收這個神像一般。如果給那傢伙看到,他會氣瘋了吧?”
“琉璃姐你看看他在外面做什麼啊!我早說了,他這點子不牢靠,通天聖盃這玩意兒壓根就是他瘋了自己倒騰出來的倒黴玩意兒,就是個半成品!你幹嘛和他一起瘋呢?咱們好好的呆在無盡神界,開開心心的當神不好嗎?”
鹿鳴又開始抱怨起來了。
琉璃卻沒搭她的話,而是已經放出神皇真身,頂天立地,仰頭望着雲海之上的虛空,凝聚了神力的目光似要穿透壁障。
但半晌之後,她卻無奈的收回真身,頹然坐在雲臺上,眼睜睜看着原本兩百餘丈高的麒麟臂神像越來越小,直至完全消失不見,“聖盃把我的感知封鎖了,我不知道外面生了什麼。”
“坑!你們全是坑!他是坑!你也是坑!”鹿鳴依舊抱怨個不停。
琉璃有些沮喪,“感覺我還真是一個不稱職的神皇呢,等他進來肯定會氣炸肺吧?這些神像多來之不易。”
“那有什麼好擔心的?你打他啊一頓他就舒服了,反正……現在你說什麼他都會信的呀,他比你還萌還天真呢!”
琉璃眼睛又亮了,“哎,是這樣的也。”
“就是不知道何年何月他才能走完這三千世界,才能把咱們倆放出去呢?”
“大概……還有千兒八百億年吧?”
迷迷糊糊睜眼,陳光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在痠疼,身上光溜溜的,微風從窗外吹進來,刮在自己身上涼颼颼的。
腦子裡昏昏沉沉的,看什麼東西都在打轉,一摸頭上,東邊一個包,西邊一個腫,似乎自己在昏過去的之後還給她補了好幾下?
蛇精病啊,我都暈了你還打我頭!
好像這牀比之前變矮了點?
掙扎着緩緩起身,四處望去,只見着這諾大的房間裡是一片狼藉,牀架子憑空矮下去一截,似乎牀腳斷了。
另外,牀單也沒了,給人抽走了,自己直接躺在棉絮上。
房間裡和文雯有關的所有東西都沒了,她人當然也不見了,人去樓空,不知所蹤。
意思我給強睡了之後她跑掉了?
這算什麼啊!
一代先知,堂堂光哥,竟然給人睡了之後又被不負責任的拋棄了!
你難道不該給我準備一鍋燕窩粥讓我補補身子嗎?
你這吃幹抹淨的一走了之,讓老夫很受傷啊!
動作麻利的起身一邊穿衣服褲子一邊摸出手機給文雯打電話,不出所料,依然是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打不通。
撲到窗邊往遠處望去,燕郊的小鎮在深夜裡稀稀落落閃着幾道燈光,看起來格外蕭瑟,哪裡還能找得到任何文雯的蹤跡。
以這樣的方式被拋棄,我不服啊!
陳光狠狠一拳錘在窗框上,惆悵至極。
身背長刀的文雯正一瘸一拐的走在山林中,倒不是她的腳受傷了,而是她走兩步就會略顯不適的揉揉肚子。
但她的眼神裡卻閃爍着極度明亮的光芒,她臉上也帶着股極其莫名的笑意,也不知道是解脫還是得意。
她腦子裡也一片茫然,不知道究竟怎麼了,一邊茫茫然的在山林裡歪歪扭扭的快步穿行着,一邊在腦子裡不斷回想起之前的事情。
她的步伐越來越快,似乎身體裡的不適也漸漸消失了。
她心裡想着,那傢伙真能折騰啊,昏過去了也這麼能折騰。
真是要死了要死了。
男人都這樣嗎?
我可是文雯!
我可是文家大小姐,我可是整個文家百年來最年輕的將內勁修煉到皮勁的天才!
習武就在筋骨皮,肌肉那都是基礎,練出筋勁勉強入門,練出骨筋算得登堂入室,練出皮勁那就該是一方高手,至於再下一層的境界,在文家內部被稱之爲文宗,那是將內勁與肉身融會貫通到集大成者才能擁有的層次。
擁有皮勁的老孃,居然在牀上敗給了陳光這沒有內勁的普通人!
我的天吶!
要不是我仰仗着內勁,使出渾身解數和他拼了,我還真得敗個一塌塗地!
本打算搞定這小子就立馬起身走人的,結果硬在他旁邊多躺了個把小時才勉勉強強起身跑掉,中間爲了防止他醒轉過來還不得不在他每次鬧出動靜時在他頭上補刀。
這傢伙現在腦袋快成佛祖的菠蘿頭了吧?
真不明白這是爲什麼,我簡直想不通!
牀榻了呢,那個小破旅店的老闆娘會罵死他吧?
這傻傢伙,給你便宜佔大了,讓你挨挨罵我也不虧心。
猛的,文雯停住了腳步,小腹裡又傳來一陣酥酥麻麻的痠疼,她伸出手扶着旁邊的樹幹,臉上閃過一抹紅暈,“這壞東西,你這是臺鑽還是怎麼着?”
嗯?
就在此時,文雯卻猛的驚醒,現一件格外詭異的事情,自己體內原本已經傷如膏肓,一直被毒素乃至他人內勁燒灼的五臟六腑,竟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了!
先前她逃得慌亂,也只一心等死,完全沒想這麼多,可現在時間長了,她終於現自己身上這不可思議的變化。
反手將刀駐在地上,文雯索性盤膝坐下打起坐來,良久,她面色古怪的睜眼,自言自語道:“見鬼了!痊癒了!本淑女死不了了!”
起身,在樹林中左右穿梭,一掌又一掌對着空氣轟出,只出鞭炮炸響般的噼啪破空之聲,她的動作越來越快,也越來越流暢。
體內勁氣再沒有絲毫凝滯之感,只覺着四通道又一道凝實的內勁從丹田深處涌現,衝擊着經脈各處,文雯眼神裡的光芒也越加明亮。
即使變化就生在自己體內,可她還是想不明白,自己體內這必死無疑的傷勢,就因爲和陳光這傢伙嘿咻了一,就痊癒了?
我這是燒了哪門子的高香?
陳光你小夥子是再世唐僧,自帶吃了能長生不老的唐僧高蛋白不成?
搞半天佔了大便宜的是我?
雙修之法是真的?
陳光這傢伙不是普通人,是某個雙修隱世門派傳人?我把他二十年積蓄的純男精元給吸了?
哎呀,這可……怎麼好意思呢……
文雯真是又羞又臊,又覺得愧對陳光,又覺得很尷尬,本打算便宜這小子一之後死掉一了百了,也沒什麼尷尬和丟人的。
現在突然死不掉了,以後該怎麼見人啊!
我把自己的好基友逆推了!
捂臉。
正在這時候,她體內四處狂涌的內勁依然在作祟,平時需要她可以打坐才能調動的內勁,卻像是自己長了腳,蜈蚣一般在經脈中瘋狂衝擊。
空氣裡隱約傳來兩聲破裂之聲,正羞澀難當的文大小姐渾身一震,數道白色氣勁不受控制的從她後背電射而出,將旁邊樹幹給輕鬆穿出幾個破洞來。
文雯再次低聲驚呼,“任督二脈……通了……”
再顧不得在心中胡思亂想,她趕緊繼續盤膝坐下,感受着阻礙了自己數年的桎梏,任督二脈兩大壁障被莫名衝破之時體內那股又痛又舒爽的滋味,面色複雜難明。
這一坐,再睜眼時已是天光大亮,隨着文雯起身,一股勁風從她身周莫名捲起,將她身旁樹葉颳得胡亂飛舞。
不錯,自己終於突破了筋骨皮的桎梏,踏足文家功法最高境界文宗!
放眼整個古武界,如今身爲文家功法集大成者,一代文宗的自己,那也是一等一的頂尖強者了。
在整個文家的歷史上,文宗高手也是一兩百年纔出一位的!
但還有一件事情更叫文雯面色古怪,自己丹田之中的內勁莫名其妙的分爲了七團,呈七星排列。
在文家功法的記載中從來沒人提到過文宗的內勁會一分爲七啊!
算了,想不通就別去想了,反正這事也沒壞處,總之肯定和陳光有關就是了,文雯這般紅着臉安慰自己。
也不知道這傢伙現我藏在他揹包裡的小本子會不會開心呢,可如果他真是某個什麼雙修功法傳人,應該練不了我的內勁吧?
就在此時,遠處悉悉索索傳來聲響,人影綽綽,她反手捏住長刀,看着前方搖搖曳曳的灌木叢,目光凝聚,低聲道:“三叔,你來得遲了點。”(。)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