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村長媳婦瞞着村長偷偷找過馮氏和柏定海好幾次,還想給她那孃家侄子保媒,不過都被馮氏和柏定海給婉拒了。
那邊的二榔頭與李氏猛的看到柏貝貝的身影,滿是欣喜的喊了起來:“貝貝姑娘!”
柏貝貝眉頭一蹙,這兩人莫非還想來噁心她?二榔頭和李氏見到柏貝貝忙加快了腳步,小跑着往送水的牛車衝了過去。
“榔頭大伯,李大娘。”柏貝貝皮笑肉不笑的喊了聲,滿船也笑着跟幾人打了聲招呼。
村長媳婦看了眼柏貝貝腳邊那桶水,沒話找話道:“我說貝貝這孩子勤快一點都不假,一大早就買水來了。”
“就是,就是!”李氏也一臉獻媚的笑着,話中有話道:“不知道以後誰有福份能娶到這麼勤快又能幹的姑娘?”
柏貝貝假裝聽不懂李氏話裡的意思,扯了下脣角,見他們團團將自己圍住,絲毫沒有要讓她離開的意思。
柏貝貝心裡也有些煩了,但面上卻不顯,暗自思索了半晌,轉而笑着對村長媳婦問道:“大娘,我聽我大伯說,您想給我的千張鋪介紹掌櫃?”
昨晚吃飯時,柏貝貝就從柏定海口中得知村長媳婦又找上他,說想等自己的千張鋪開張後讓她侄子去當學徒,柏貝貝聽過後沒放在心上,反正有大伯在前面擋着,也沒她什麼事。
村長媳婦幾人的心思昭然若揭,就連大伯和二伯都看出他們是打着“近水樓臺先得月”的主意,她又怎麼會不知道?
柏貝貝本來還因爲自家欠過村長的人情,再加上母親不想把關係弄僵,沒想過要與他們撕破臉皮,可看今天這情形,如果不當面把話挑明,以後還會沒完沒了。
聞言,二榔頭與李氏眼睛發亮的猛點頭,村長媳婦也連忙笑着道:“呵呵,是學徒,不是什麼掌櫃,我那侄子還沒出師呢?”
只要這丫頭同意讓侄子到她的千張鋪去,兩人相處久了就算不能日久生情也會頂不住輿論的壓力而結親的,學徒和掌櫃有又什麼區別?村長媳婦暗自爲弟弟弟媳想出的這個辦法而偷樂着。
柏滿船聽了村長媳婦的話不由皺起了眉頭,這些人當別人都是傻子嗎?
柏滿船還沒開口就收到妹妹的眼色,張了張嘴,又趕緊把話收住。
柏滿船自從兩天前知道了二榔頭與李氏對妹妹別有用心後就提防着他們,連帶對村長媳婦都沒了好感。
“原來是學徒啊?”柏貝貝語氣中滿是失望:“我還以爲是掌櫃呢!”
“貝貝,我那侄子機靈,底子也好,都跟在掌櫃身邊學了幾年了,如果你肯給他機會在你的千張鋪幹上一兩年,我相信他一定能將鋪子裡的賬目打理好的。”村長媳婦努力的遊說起着。
村長媳婦和二榔頭還有李氏幾人思考再三,實在是捨不得丟掉這麼一大塊肥肉。
“是啊,是啊,我兒子可聰明瞭,無論學什麼一學就會。”二榔頭和李氏滿眼熱切的盯着柏貝貝,灼熱的視線都差點在柏貝貝身上燒出個洞來。
柏貝貝兩道秀眉微微一皺,沉吟了一會纔開口道:“榔頭伯,李大娘,實在是對不住,我思前想後覺得還是村長大娘的話有道理,以後我的千張鋪開張後每天過手的銀子不是小數目,還是找自己人合適些。”
見三人一臉的希冀,柏貝貝勾起脣角,緩緩說道: “所以,我打算等千張鋪開張後讓劉嬸幫忙看着鋪子。”
二榔頭和李氏皆是一愣,村長媳婦急了起來:“貝貝,劉寡婦又不識字,她能理得清賬目嗎?”
村長媳婦並不知道劉寡婦的底細,所以連她識不識字也不知道,柏貝貝也沒跟她解釋,而是笑了笑,說道:“大娘,劉嬸在茶棚幫了我們這麼久,每天也有不少銀錢從她手中經過,劉嬸從來沒算錯過一文錢,把千張鋪交給劉嬸我很放心。”
柏貝貝用眼角餘光掃了二榔頭和李氏一眼,滿臉感激的對村長媳婦說道:“大娘,說起來我還得感謝您呢,要不是您那天提醒我開千張鋪要用自己人,我也不會想到讓劉嬸幫忙看鋪子。”
聽罷柏貝貝這話,村長媳婦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她哪裡知道自己會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而二榔頭和李氏也從柏貝貝的話中聽出自己兒子是沒有希望了,心裡都滴起了血來,財神明明就在他們的眼前,可他們卻只能遠觀不能沾光,他們能不肉疼嗎?
兩人除了肉疼,還將村長媳婦給記恨上了,誰讓她胡亂給這丫頭出主意的?如果不給這丫頭出主意,說不定這丫頭這會都已經同意讓兒子到她的千張鋪去了。
村長媳婦收到弟弟弟媳埋怨的目光,心裡又氣又急,這兩個笨蛋,怎麼也不想想她那天之所以對柏貝貝說那番話是爲了誰,隨便兩句挑唆的話也能將她怨上,村長媳婦真是冷了心。
柏貝貝見達到了目的,沒有再理會幾人之間的暗流洶涌,笑眯眯的跟車伕打了聲招呼就跟着哥哥離開了。
李氏還想出聲將柏貝貝喊住,被村長媳婦一喝斥:“別喊了,還嫌不夠丟人嗎?”
“姐,這事都怪你!”二榔頭氣惱的跺了下腳,對自己姐姐指責起來。
李氏也在心裡將村長媳婦埋怨了一頓,可卻不敢表露出來,畢竟自己家還要靠這個大姑子幫襯着。
村長媳婦聽了這話心頭直冒火,臉色一沉,怒道:“是,都怪我多管閒事,想給你們找個能幹的兒媳婦,我是好心做了壞事,行了嗎?”
二榔頭對自己姐姐的怨氣很重,可看她發火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只是橫着脖子表示自己的不滿,李氏不但不勸自己男人,也低頭着不言不語。
村長媳婦見兩人這副模樣也歇了跟他們解釋的心思,有氣無力的催促道:“行了,趕緊回去吧,牛車可不等人的!”
她這些年爲了這個弟弟做了多少事,背地裡拿了多少銀錢回去補貼他們,自己對他們掏心掏肺的,他們卻爲了這麼一件小事就將自己給怨恨上了,村長媳婦說不難過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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