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玉珠最終還是拗不過馮氏母女將錢收了起來,反正以後也是要帶過來的,柏玉珠暗忖。
“對了,嬸子,貝貝,這貝殼能賺錢的事咱們還是別往外說。”柏玉珠像是想到了什麼,出言提醒。
“玉珠姐說得對。”柏貝貝點頭,財不露白的道理大家都懂。
“滿倉,不能將你姐會做貝殼飾口的事告訴外人,知道嗎?”柏玉珠又對柏滿倉叮囑道。
柏滿倉使勁的點了點頭:“玉珠姐,我知道了。”
擺件鋪的掌櫃說不能要重複的形狀,柏貝貝有些發愁,她最熟悉的十二生肖和幾種喻意較好的花都做過了,一時之間真想不出還有什麼可以做。
一整天,柏貝貝跟柏玉珠兩人都在給貝殼鑽孔,沒有做出一個成品。
直到傍晚,柏貝貝仍是毫無頭緒,柏玉珠回去後,柏貝貝便帶着滿倉到灘上散步去了。
“滿倉,你爲什麼不去跟村子裡的小孩子玩?”柏貝貝將這些天的疑問了出來,在她記憶中,滿倉好像很少自己出去玩。
聞言,柏滿倉低下了頭,撅着嘴道:“他們都要笑話我,我不喜歡他們。”
“他們笑話你什麼?”
“他們笑我是瘸子,還說我是養不大的孩子,說我晦氣!”
當初馮氏也正是有這個擔心滿倉養不大才想將他送人,就希望他到了新家能長命百歲。
“別聽那些人胡說八道,看我們滿倉現在走路不是走得好好的嗎?說不定過陣子跑得都比他們快呢。
別人不清楚,她還能看不出來嗎?滿倉就是因爲缺鈣和長期營養不良才導致走路走不好的。
這些天每餐都吃飽了飯,雖然還不能像同齡孩子那樣跑跑跳跳,可是正常走路已經不成問題了。
“姐,你說的是真的嗎?我以後是不是也能像狗兒哥那樣,想跑就跑,想下海就下海?”
要說柏滿倉最羨慕的人是誰,這人非村子裡的狗兒莫屬,他很小就被他爹帶出海,四歲就能在海里翻筋斗了。
“當然了!”柏貝貝笑了笑,她記得這個狗兒比滿倉大兩歲,以前跟滿倉玩得挺好,只是他家孩子多,負擔重,這兩年經常跟着他爹出海捕魚,儼然成了家裡的半個勞力,所以現在很少再來找滿倉玩了。
“我也覺得我現在走路走得很好了。”滿倉笑眯了眼。
看着弟弟充滿陽光的笑臉柏貝貝若有所思起來,要是能弄些骨頭回來熬湯,不知道滿倉恢復會不會快一些?
柏貝貝帶着滿倉沿着沙灘低頭走着,遠處一艘漁船正往岸邊駛去。
“貝貝,滿倉!”柏滿船員跳下船往兩人跑了過去。
柏貝貝擡頭,見一個又黑又高又瘦的小夥子正朝他們飛奔而來。
“哥?是哥,姐,是咱大哥!”柏滿倉率先認出柏滿船,激動的大叫起來。
“貝貝,滿倉!”柏滿船邊跑邊喊。
“哥——”滿倉鬆開柏貝貝的手朝柏滿船撲了過去,哭了起來:“哥,你怎麼纔回來?”
尤嫂子前幾天還說哥哥不會回來了,害他偷偷哭了好久。
柏滿船一把將滿倉抱了起來,笑道:“滿倉不哭,哥哥不是回來了嗎?”
柏滿船安慰完弟弟,見妹妹呆呆的看着他,不由取笑道:“怎麼,見我回來都開心得傻掉了?”
聞言,柏貝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喊了聲:“哥。”
“貝貝,滿倉,走,給你們看看好東西。”柏滿船一手抱着弟弟,一手揉了揉柏貝貝的頭,一臉神秘的笑着。
柏貝貝對柏滿船這個下意識的動作並不反感,勾了勾脣跟了上去。
柏滿船抱着滿倉跳上了漁船,又伸出一隻手來將柏貝貝拉了上去。
柏滿船將滿倉放到船上後打開了魚倉,對兩人道:“快看看。”
“這麼多魚?”滿倉一看,興奮的叫了起來。
看着船倉內活蹦亂跳的魚,柏貝貝也驚了一下。
船倉裡的大多數魚她都認得,有難得一見的東星斑,還有老虎斑,鱈魚,沙丁魚,金槍魚,三文魚等等,還有一些她不認得的魚。
這些魚大部分都是生長在深海,哥哥到底跑了多遠?
“哥,這些魚在魚市能賣不少錢吧?”柏貝貝問。
“這大部分魚都比較罕見,應該能賣個大價錢。”柏滿船笑道。
“哥,還有兩天才是魚市,這些魚能活到那個時候嗎?”柏貝貝又問,這些魚要是能留到魚市再賣肯定能比拿到鎮上賣賺錢,問題是這些魚好養活嗎?
“不知道,先養着吧,就算是魚乾也能賣不少錢。”
柏貝貝沉吟了一會,心中有了個想法。
“哥,家裡有白麪,要不撈兩條鮁魚回去讓娘包鮁魚餃子吧?”柏貝貝記得母親的廚藝挺不錯的,只是父親出事後就很少下廚了。
柏貝貝前世連廚房都沒進過,這些日子都是憑着原主的記憶勉強將東西弄熟而已,包餃子就更別提了,這對她來說可是高難度的活兒。
“好啊!”柏滿船大方的滿足了妹妹的要求。
“噢,今晚有鮁魚餃子吃嘍!”柏滿開心的叫着。
柏貝貝也跟着笑了起來,哥哥回來了,他們家的日子也越來越好了。
兄妹三人邊說邊笑往家裡走,路上遇到幾個村子裡的鄉親,大家見到柏滿船平安回來都替他高興,寒暄幾句才散去。
回到自己家時,柏滿船站在門口遲遲不進去。
柏貝貝偷偷瞥了哥哥一眼,見他眼眶都紅了。
“哥,進去吧,娘一直在等你回來。”柏貝貝輕聲說道。
柏滿船吸了下鼻子,將眼淚逼了回去,大步的走了進屋。
馮氏見天色不早正準備進廚房隨便弄點吃的,一擡頭,見自己朝思暮想的大兒子出現在眼前,一時之間弄不清是做夢還是真實的,眼睛就這麼直直的盯着柏滿船。
“娘,兒子不孝!”看着母親頭上幾絲新添的白髮,柏滿船“咚”的一聲跪了下去,淚出雨下。
“滿船?真的是我的滿船?”馮氏喜極而泣,大手在兒子臉上摸索起來,只有這真實的觸感才能讓馮氏相信這不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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