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防賊一樣,段易煦心頭一陣憋悶,頓了頓,才說道:“我等段元回來再過去。”
段易煦說着走到了營帳外,叫來一個巡邏的士兵,讓他到伙房去把段元叫回來。
段元回來後,段易煦纔去了谷安童的營帳。
谷安童已經睡下了,見到段易煦這個時候過來,忍不住打趣道:“還以爲你今晚不過來了呢。”
段易煦不置可否的揚了下脣角,脫下外衣,吹滅油燈在谷安童外側掀被躺下。
段易煦下後,兩人各睡各的,沒有再說話。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谷安童突然開口:“睡不着?”
“嗯。”段易煦淡淡的應了聲。
“在想什麼?”谷安童問。
谷安童與段新是同一時間到喬雄身邊的,兩人的關係不錯,所以段易煦進軍營後,他格外的照顧。
“谷大夫,您也覺得貝貝是奸細?”段易煦緩緩問道。
谷安童沉默了片刻,纔開口道:“就我個人而言,我是相信貝貝姑娘的,可是,”谷安童話峰一轉:“我的身份讓我不能掉以輕心!”
事出反常必有妖,在她身上太多解釋不清的東西,令他們不得不懷疑。
谷安童的話讓段易煦也沉默了下來,他知道谷安童這話是在提醒他別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可在他心裡,早就認定了貝貝這個媳婦,所以他首先是貝貝的丈夫,然後纔是一個將士。
況且,貝貝是不是奸細,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就算他是三軍統帥,他也不會去懷疑她的。
“煦兒,將軍的身體狀況,你都知道了吧?”谷安童見他不語,又出聲問道。
“知道。”
“那將軍讓你掌管騎兵營,你又可知他的用意?”
雖然喬雄並未跟谷安童提及自己的意思,可是作爲喬雄心腹的谷安童在清楚喬雄的身體狀況下,見他這樣培養段易煦,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知道。”
“煦兒,作爲三軍元帥,身上繫着萬千將士與百姓的性命,稍有差池,就有可能萬劫不復,所以你得慎之又慎,就算是你的父母,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你也不能感情用事!”谷安童語重心長的說道。
“谷大夫,您的意思我明白,道理我都懂!”段易煦語氣無比的嚴肅與認真:“不過,我並沒想過要接任喬將軍之職!”
谷安童一驚:“爲什麼?”
“谷大夫,軍中將士何其多,就算沒有我,也會有其他人繼任三軍統帥的。”段易煦沒有正面回答谷安童的問題,而是委婉的說道。
谷安童緊張的坐了起來:“將軍知道你的意思嗎?”
將軍如此看重煦兒,要是他知道煦兒無意在元帥之位,肯定會很失望的!
“提了,不過喬將軍讓我考慮。”
“煦兒,你老實跟我說,你是不是因爲貝貝姑娘纔沒打算留在軍中的?”谷安童語氣沉重的問道。
段易煦濃眉一擰,有些不悅道:“谷大夫,您怎麼會這麼想?我願不願意留在軍中,與貝貝有什麼關係?”
儘管他不想留在軍中,有一半的原因是因爲貝貝,可他卻不能對谷大夫還有喬將軍承認,因爲這樣會給貝貝帶去危險。
“真的與貝貝姑娘沒關係?”谷安童半信半疑的問道。
“沒有半點關係!”段易煦斬釘截鐵的應道。
谷安童面色一鬆,又問:“那你是爲什麼不想留在軍中的?”
谷安童的語氣是輕了些,不過他卻並未放鬆對貝貝的防備,也並沒有完全相信段易煦這話。
谷安童並不知道段易煦能夜視的事,所以將所有的心事都表露在了臉上,被段易煦一覽無餘。
段易煦知道自己如果不說出讓他信服的理由,谷安童對貝貝的懷疑會更深,思索了片刻,聲音低沉的開了口:“谷大夫,您知道我娘是怎麼死的吧?”
聞言,谷安童臉色大變,問:“你想給你娘報仇?”
“沒錯!”段易煦聲音冷了下來:“所以,我爹讓我進軍營只是爲了磨鍊我。”
“煦兒,是你爹說要報仇的?”谷安童心中驚駭不已。
這些年段新一直沒對他提及報仇一事,他還以爲段新已經放下了,沒想到他是想等兒子長大,一塊報這個仇!
可是,那人又怎麼是他們能對付得了的?
“谷大夫,您也知道害死我孃的兇手是誰?”段易煦試探的問道。
這些年老頭子一直不肯告訴他害死母親的直正凶手,他就知道對方肯定不是簡單的角色,這兩年他也一直在暗中尋找線索,而且還找到了點蛛絲馬跡,可是 卻沒有真正的證據指向那兇手,所以他不敢貿然行動。
而且,他現在還沒有將對方扳倒的實力。
谷安童心頭猛的一縮,反問:“你爹將兇手告訴你了?”
好險,差點被這臭小子給繞進去了!
對方的身份顯赫,段易煦正處於衝動的年紀,谷安童不相信段新會將兇手的事告訴段易煦。
段易煦知道谷安童已經察覺出他的試探了,再問下去也沒有結果,便不再開口。
而谷安童被這麼一嚇,也歇了繼續說教與懷疑貝貝的心,躺了回去,沒多久就睡着了。
聽到谷安童均勻的呼吸聲,段易煦鬆了口氣,總算幫貝貝渡過了這一關。
第二天回自己營帳和貝貝一塊吃過早飯,段易煦就去了姜行樂暫住的營帳。
姜行樂的營帳可以說是軍營的第二個藥房,一進營帳,段易煦就被濃重又嗆鼻的藥味給嗆得猛咳了幾聲。
“姜老頭!”段易煦見姜行樂沒反應,又喊了聲。
姜行樂正在試藥的關頭,並沒有搭理段易煦。
與姜行樂相處幾年,段易煦知道他不試完藥是不會聽他說話的,也沒再打擾他,打算等晚上再過來找他,因爲他今天得和駱一慶一塊操練新兵去。
貝貝吃完早飯又被谷安童帶到了藥房,谷安童見貝貝對醫術這麼感興趣,不由好奇問道:“貝貝姑娘,我師父早先說過要收你爲徒,你爲何沒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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