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易煦話音一落,路暉已將一輛馬車趕了過來。
“那你小心點,別再弄到傷口了。”貝貝不放心的叮囑了一句。
“知道了,上車吧。”段易煦朝她安撫的笑了笑。
段易煦目送着馬車消失在視線中,這才上馬和路暉一塊回了段府。
段元一邊趕着馬車,一邊好奇問道:“貝貝姑娘,昨晚你和少爺到哪去了?”
昨晚他們輪流吃完麪湯後想把鍋和碗還回去,卻不知道要還到哪去,回去找他們兩人,卻發現沒了他們兩人的蹤影。
“休息去了。”貝貝心不在焉的應着,心卻飄回家裡去了。
她出了這樣的事,母親他們一定擔心死了吧?
“休息?”段元聲音有些古怪的重複着她的話,問:“跟我家少爺一起?”
“嗯。”
段易煦這樣報復那幾個人渣,她是覺得一點都不爲過,甚至很解氣,可她卻擔心母親知道段易煦用這樣的手段對付周翠玉等人後,會對段易煦心存芥蒂……
貝貝正在爲如何向母親解釋昨晚的事而發着愁,驀的——
“貝貝姑娘,你跟我家少爺一塊休息?!”段元鬼吼鬼叫的打斷了貝貝的思緒。
等琢磨透段元話中的意思後,貝貝臉都綠了:“段元,你胡說八道什麼?!”
這話要是被她娘聽到,不扒了她的皮纔怪!
“貝貝姑娘,剛纔明明是你親口說和我家少爺一塊去休息的。”
段元振振有詞道,臉上滿是你休想抵賴的神情,不過貝貝在馬車裡,看不到他臉上的神情,不然肯定會一巴掌拍到他頭上去。
不過他話裡話外的暗示還是讓貝貝怒了,她拍了下車板,警告道:“段元,回到家你要是還敢胡說八道,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貝貝知道這樣的威脅對段元這傢伙來說根本無關痛癢,末了又補了句:“你要是敢再我娘面前亂嚼舌根,以後就自己備伙食!”
“啊~~那怎麼行?!”段元嚎叫一聲,耷拉下臉袋來嘀咕道:“不說就不說,不過就算我不說,也改變不了事實!”
“什麼事實?”
貝貝語氣輕飄飄卻滿帶威脅,段元一聽,頓時訕笑道:“事實就是貝貝姑娘與我家少爺是清清白白的,昨晚什麼事都沒發生。”
“段元,你真的皮癢了是不是?!”
貝貝氣結,他這話不是存心讓人誤解嗎,要是讓母親聽到,那還得了?!
“貝貝姑娘,我閉嘴,我閉嘴!”段元也意識到自己是越描越黑了,趕緊噤聲。
貝貝心底那點擔憂被段元這麼一鬧,也不知飛到哪裡去了,貝貝索性閉上眼休息起來。
昨晚一夜沒閤眼,沒一會就睡着了,直到玉珠和美沙的聲音響起,她才醒過來。
貝貝一睜開眼,就見自家嫂子和堂姐不知什麼時候也進了馬車的車廂,兩人正一臉擔憂的望着她。
“嫂子,美沙姐?”
貝貝坐直身子,見車掀被挽起,便往外看了看,見段元已經將馬車停在了自家院子前,全家人都在馬車外焦急又擔憂的往馬車內擡頭張望着。
“貝貝,你沒事吧?”玉珠見她總算醒來,又不放心的問了句。
“嫂子,美沙姐,我沒事。”貝貝朝兩人笑了笑。
玉珠和美沙相視一眼,眼裡的擔憂未散,卻強擠出一抹笑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咱們下車吧。”
玉珠說着,和美沙一人一邊將貝貝扶下了馬車。
“嫂子,美沙姐,我真的沒事。”貝貝見兩人將自己當成重病病人一般,不由笑了開來。
“娘,大伯,二伯,大伯母,二伯母!”貝貝下了車就朝圍在前面的幾個長輩打了聲招呼。
“貝貝……”馮氏欲言又止,腫得跟核桃一樣的眼睛又掉下淚來。
“娘,我都沒事了,別哭了。”貝貝擡起袖子笑着幫她擦了擦臉上的淚。
“我可憐的孩子。”馮氏抱住女兒失聲痛哭。
雲氏和趙氏還有劉寡婦等人也跟着抹起眼淚來,再看柏定海與滿船等人,臉上也滿是隱忍的悲憤,貝貝都被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最後還是柏定海輕咳了聲,開口道:“行了,孩子都回來了,趕緊先讓她梳洗一下吧。”
“對,對!”經柏定海一提醒,馮氏頓時收起悲愴的神情,對玉珠道:“玉珠,快給貝貝備熱水!”
“老夫人,我們去!”水蘭和水杏抹了抹臉上的淚,率先進了院子。
“娘,外面風大,先讓貝貝進屋吧。”滿船也開口道。
全家人向來都疼愛她,所以對於全家人這奇怪的反應,貝貝也沒深想,開心的挽着母親的手進了院子。
見水杏和水蘭把水備好,馮氏對玉珠和美沙道:“玉珠,美沙,你們倆個幫貝貝淨身吧。”
“娘,我又沒受傷,自己來就行了!”貝貝好笑道。
見貝貝接過水杏手上的衣服就進了浴房,馮氏正想說什麼,卻被劉寡婦拉住,小聲道:“老夫人,別再刺激小姐了,讓她去吧。”
聽了劉寡婦這話,馮氏又傷心的哭了起來:“我苦命的孩子,老天爺爲什麼要這麼對她……”
“馮氏,事情都已經發生了,看開點吧。”柏定海神色黯然的勸了句,整個人彷彿一下子老了十來歲:“他劉嬸說得對,事已至此,咱們就儘量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別再刺激這孩子了。”
“娘,大伯說得是,遇到這種事,最難受的就是貝貝了,咱們千萬不能讓她發現咱們已經知道這事了,省得她想不開。”滿船一想到妹妹遭遇的事,眼眶不由也紅了紅。
馮氏也明白這個理,可是她就是忍不住。
玉珠擦了擦淚,對馮氏說道:“娘,要不您去給貝貝弄點吃的,我和美沙姐來陪她?”
“好!”馮氏邊抹着淚邊去了廚房。
柏定海發了一下呆,然後朝院子裡的人揮了揮手,說道:“都散了吧,省得讓孩子多心。”
段元一將馬車停下就進廚房找吃的去了,所以根本沒發現全家人不正常的神色,直到馮氏邊哭邊走進廚房,他才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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