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珠城遭北赫大軍掃蕩一番,幾個宗族的族人能湊出這麼一大車賀禮出來着實不容易,段新都不好意思白收人家的禮物,哪會讓禮物落在沈玉貞手裡?
聞言,段守川眉頭又輕皺了一下,不過礙於幾位族長都在,他沒有說什麼,送走了幾位族長,段守川才道:“段新,送回禮這事讓下人去就好了,哪用得着你親自跑一趟?”
“族長,人家幾位可是三大宗族的族長,他們都能親自來送賀禮了,我爲什麼不能親自送回禮?”段新笑了笑,道:“族長,他們都已經放低姿態了,咱們要是再端着未免太顯矯情了?”
段守川瞥了段新一眼,繃着臉道:“他們放低姿態,那是因爲煦兒替他們打跑了北赫軍!要不是煦兒,他們是有家都歸不得,他們送點賀禮又算得了什麼?”
段新挑了挑眉,道:“族長,其實有個問題我早就想問您了。”
段守川突然意識到自己剛纔說了什麼,心下一緊,佯裝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說道:“段新,天色不早了,幾位長老還在家裡等着我,你的問題要是不急就等我有空再問吧。”
段守川說完就急匆匆的出了院子。
見段守川的身影消失在院子裡,段新若有所思起來……
出了段府上了自家的馬車,段守川這才抹了抹額頭的冷汗,暗自鬆了口氣。
剛纔一心急差點就露餡了,希望那滑頭別懷疑什麼纔好。
當貝貝看到段新讓人搬進院子的那些東西時,眼睛不由亮了亮。
這些禮物五花八門,有上好的綢緞、貴重的藥材和補品,另外還有幾件玉器,其中有一套玉茶具貝貝很是喜歡,而讓貝貝爲之眼睛一亮的是那幾小包地方小吃。
因爲天氣冷,貝貝來到這裡後都沒上過街,看到這些地方小吃,貝貝的饞蟲馬上被勾了出來,突然好想上街去看看。
餘秋深知貝貝的心,笑着說道:“小姐,這幾天天氣都挺好的,您要是想逛的話咱們明天出去逛逛?”
“好啊!”貝貝眼睛亮了亮,又有些擔心的問道:“餘秋,天氣這麼冷,街上的鋪子全都有開嗎?”要是沒什麼鋪子開門,去逛也沒意思。
“小姐,您看看這是什麼?”餘秋說着從那堆禮物裡拿出一疊紅色的紙。
貝貝接過,打開一看,竟然是幾張剪紙和幾個大紅福字。
“這懷珠城的人真有意思!”貝貝端詳着那幾個福字,笑了笑。
這字看樣子是剛寫上去的,不過這字還沒她寫得好呢!
“主子,聽說這些賀禮是黃何劉幾個宗族的族人拼湊出來的,這字應該是哪個孩子寫的,這是他們的一片心意。”一旁的申武解釋道。
段易煦如今儼然成了懷珠城所有百姓心中的大英雄,段易煦又是懷珠城人,全城的百姓都以他爲榮,大家得知貝貝和大寶二寶要入族譜後當即搜腸刮肚的準備了賀禮送到各自族長家裡,讓他們送過來。
聞言,貝貝收起心底的輕謾沉默了下來,好一會纔將福字和那幾張剪紙遞給餘秋,吩咐道:“將這福字和剪紙貼到我屋裡去。”
院子裡掃着積雪的婉兒拿着掃把的手微不可察的頓了頓,繼而又若無其事的掃了起來。
餘秋笑了笑,說道:“小姐,還是等過年再貼吧,奴婢想送這福字和剪紙的人肯定也是這個意思的。”
貝貝仔細算了下,才驚訝道:“時間過得好快,不知不覺都十二月了!”
“可不是!”餘秋笑道:“這時候的懷珠城大街熱鬧着呢,都開始在辦年貨了。”
貝貝眸光微閃,拍板決定道:“咱們明天上午逛懷珠城!”
“是,小姐!”餘秋笑着福了福身子:“奴婢這就去準備。”
貝貝出門肯定是要帶着大寶二寶的,天氣冷,需要準備的東西很多。
第二天,段新得知貝貝要帶大寶二寶去逛懷珠城也沒阻攔,而是給她加派了六個護衛。
貝貝帶着大寶二寶坐着馬車,由護衛和申文申武等人護送着,浩浩蕩蕩的往懷珠城大街去了。
不過是逛個街,其實貝貝也不想這樣惹眼,只是爲了兩個孩子的安全着想,她只能讓護衛跟着了。
段府老宅離懷珠城大街不算太遠,但也不近,坐馬車要將近一刻鐘。
剛開始貝貝還不覺得,在快到懷珠城大街的時候,她才發覺這路太壞了,她好幾次都差點被顛下去。
“小姐,路上的積雪被清理了,這路太壞,您要扶穩!”餘秋擔憂的聲音在車外響起。
“知道了。”貝貝應了聲。
幸虧她一上馬車就將孩子放到空間去了,不然這路這樣顛簸,孩子剛喝下去的奶都會被顛出來的。
貝貝將車窗的簾子掀開一條小縫往看瞄了眼,見路上行走的人不少,但四周的景象卻顯得有些蕭條。
道路兩旁種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樹,枝幹上裹着一層白茫茫的積雪,樹底下也堆滿了從道路中間鏟過去的積雪。
道路兩邊幾米外三三兩兩立着矮木屋或石屋,屋頂無一例外的都蓋着厚厚的積雪。
貝貝放下車簾,撫了撫手中小巧的翡翠手爐,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家人來。
這裡的景象跟她們漁村完全不一樣,沒有半點的年味,也不知道娘和哥嫂還有大伯二伯他們有沒有收到她的信?
這個時候海邊的遊客應該也不多了,大伯他們應該也沒那麼忙了吧?
上次她教大伯他們養的海蔘還有扇貝等海鮮也不知道養得如何,有沒有賣給孫掌櫃?
還有滿倉和寶兒的書也不知道念得如何了,這時候應該也放年假了吧?
思念的閘門一旦打開,對家人的想念就如洪水般氾濫開來,貝貝想收都收不住,一會想着同樣身處軍營的堂哥,一下子又想到了劉寡婦和水杏水蘭,一會又想到了喬瓊燕……
驀地,馬車突然一個急剎車,貝貝身子一個前傾,她本能的伸手抓住車內的扶手將身子穩住,驚問道:“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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